锦觅着急忙慌的走出了璇玑宫的大门,她三步一回头,确保无人尾随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如今最担忧的除了妺女的奸计得逞,便是萧凛是否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般,被关入了毗娑牢狱。
再或者,萧凛是否又答应了润玉,调兵遣将前来支援,要同他一起杀了萧策。
她越发惴惴不安,鬼使神差的向着与霜月阁背道而驰的方向而去,无外乎,便是再幻化成一个普通的仙侍,到毗娑牢狱一探究竟。
她加快了脚力,却在途径天庭御园的小路时,被一个黑衣人,猛然拦住了去路。
“天后娘娘莫怕!”
在她开口惊叫之前,那人便迅速摘下了面颊上的黑纱。
“你,你竟然,竟然没死?!”
锦觅瞪大了眼瞳,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已经面目全非的了听,她分明记得那日大婚,润玉雷霆之怒,命人对了听实了腰斩之刑!
难道,润玉还是顾念旧情,放了了听一条生路?想到这里,她的心口不由淌过一丝暖流来,她着实没想到,他对于旭凤的旧部,还能如此善良。
“既然,既然陛下饶你不死,你便不要再生事端,还是,还是早些离开天庭,去过安稳日子吧。”
她恢复了满面的淡定之色,小声对了听说道。
怎料,了听却突然哈哈大笑,听的锦觅不觉胆颤心惊:
“你,你还想干什么?还,还不快走!”
她皱了皱眉头,赶紧环顾四周,深怕有天兵路过,将了听押去天牢。
“天后娘娘,您该不会真觉得那狗天帝心慈人善,好心放了我一条生路吧!”
了听满眼仇怨的俯下身,撸起了裤腿来。
锦觅看着她那满是刀疤的右腿,不由,呼吸一滞。她不愿轻信,这是润玉所为。
若是润玉要下死令,就会给对方一个痛快了断,不会再对其百般折磨。当年,废天后涂姚,也未曾受到折磨,死的倒也体面。
“怎么,娘娘怕是无话可说了吧!那狗天帝废去了我一身修为,又命太巳老儿将我毁容断腿,终身囚禁在栖梧宫中,非死不得出!你可知道,我这数月来,活的简直生不如死吗!”
了听说的越发激动,咬牙恨齿,那凌厉的眼神,恨不得将润玉千刀万剐!
可锦觅却更加确信,这毁容断腿一事,定是太巳仙人擅自主张,就如同那日,要强取她的水神令一般。
“是,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你至此。”
锦觅语带愧疚的垂下眼眸:
“下药之事,皆是我的过错。是我糊涂,意气用事!不如,今夜我便送你离开九重天,送你去凡间避世隐居,如何?”
看着了听惊诧的神色,锦觅不觉,瘪了瘪嘴:
“若你还想留在天界,那,那我明日便去求陛下恩典,让你到我的霜月阁中,做个仙侍总管……”
“锦觅,你如今果真是小人得志,飞黄腾达了,真是处处为那狗天帝考虑,一点二殿下的恩情,也不念了吗?!”
了听打断了她的话语,说的义愤填膺。本来按照妺女的计划,他只需要把锦觅引到栖梧宫中,然后,将妺女滑胎一事嫁祸于她便是。
可他既然知晓了旭凤的一魄留在萧策体内,也不过还想游说锦觅再度复活凤凰罢了。
可妺女告诉他的方式并非再用九转金丹去复活凤凰,而是用茅山邪术,引出了旭凤的一魄后,用情人泪与敌人的心头血来做药引,重塑肉身。
情人泪无非是锦觅的一滴泪,那么至于仇人的心头血,无外乎还是要诓骗锦觅,去生生的取了润玉的心头血罢了!
谁知,锦觅在面对他如此的诋毁谩骂时,却能如此的淡定从容。这叫了听看来,真是与那狗天帝润玉,没有丝毫区别!
“了听,过去的恩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亏欠凤凰,是我杀错了他!可他毕竟,毕竟已经身死神灭了,如今天界政清人和,六界安宁,润玉着实是一位好天帝,为何你,就不能以大局为重?”
锦觅说的苦口婆心,可了听却听的越发亢奋:
“锦觅,我今日就问你一句,能不能去取天帝心头血,再救二殿下一次!”
锦觅的脑袋突然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嗡鸣之声,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了听:
“是,谁告诉你如此荒谬的邪术?是那妖女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二殿下的一魄如今藏在东海龙王的体内吗?!只要把这一魄引出来,用你的泪还有狗天帝的心头血做药引,就能……”
“够了!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我是不会伤害陛下,也不会去伤害东海龙王的!”
锦觅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了听的要求。
她即便对于凤凰心存愧疚,但也绝不会再去伤害润玉的身体,他那脆弱的胸膛,怎能再禁得起扒皮削骨的痛?!
她万万不能再毁他心脉,让他被穷奇附体啊!
“锦觅,你,你可真是这六界第一薄情寡义之人!你就不怕哪天,你身死神灭后,无颜面对二殿下吗!”
“我相信凤凰他断然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复活,他如此仁义正直,绝对不会看着天下苍生,受尽磨难!”
锦觅自然不能告诉了听润玉的秘密,但她也是最了解旭凤的。
既然他的一魄是被黎苏苏所救,且甘心留在萧策体内,定是已然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又怎会愿意眼见魔神降世,六界不安?
就在锦觅想要转身而去的时候,了听却拔出了一把尖刀来,对准了她光洁如玉的面颊: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救不救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