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洁白无瑕的帝袍划过的地面上,留下了窸窸窣窣的一道道血迹。
润玉垂眸望着怀中气若游丝的人儿,那双乌亮的明眸之中,尽是悔恨与心疼。
他面色苍白,指尖,那团团灵力像是不要命一般的,向着她的小腹输送而去:
“觅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醒醒,醒醒好吗!”
他自言自语着,缓缓将怀中娇软的身体,放在了床榻之上。
不等他开口,岐黄仙官便带着两位医仙一道,火急火燎的来到了璇玑宫的寝宫内。
“小仙拜见……”
“无需多礼!快,快看看天后如何了!”
他轻启薄唇,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岐黄仙官的大礼,随之,语气中再也没有了一丝生硬与凛冽,仿佛多了一丝哀求之意。
看他如此,岐黄仙官不觉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随之便轻声叹息,想来他在天庭做了千年万年的医仙,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多灾多难的天后啊!
若是今日天后不幸流产,他不如就此辞官下凡,告老还乡也罢了!
他三步两脚的走向了床榻上气息不稳的锦觅,伸手把脉之后,眼中不觉闪过一丝错愕。
“天后到底如何了!”
见他沉默不语,眉头紧皱,润玉甚至都有些惊慌失措了,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启禀陛下,天后娘娘是动了胎气,但这龙胎虽然才过了月余,却灵力旺盛,今日娘娘情绪波动虽大,但幸而未造成流产之兆!真是,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上天垂爱啊!”
岐黄仙官顺势跪下,向着润玉作揖奉承道。
可那紧蹙的眉头,却未平息半分,反而,在那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怒意:
“来人,即刻将这不学无术的医仙,打入毗娑牢狱。”
听着这满是愠怒的话语,岐黄仙官不觉打了一个冷战:
“陛下,陛下,小仙冤枉啊!娘娘腹中龙胎着实无恙,未有流产之兆啊!”
“那天后为何会血流不止!你是当本座,是个三岁孩童,任你戏耍吗!”,
他狠狠的甩了甩广袖。
若是让他抉择,他宁愿先舍弃了这一胎孩儿,也要保的锦觅安然无恙。
“这,这血流不止是因为,因为……”
岐黄仙官欲言又止,可润玉却步步紧逼的说道:
“来人!不必听他废话,立刻将他打入毗娑牢狱!”
“是因为娘娘的元灵有损,火,火灵之气灼伤了娘娘的真身,所以才会,才会气血亏空,血流不止啊!”
岐黄仙官壮着胆子回禀道,随之,便沉沉的垂下头来,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言语。
这天界还有何人不知?这火灵之力是前魔尊旭凤才有的神力,如今前魔尊纵然已经身归天地,可还有此力的仙族,便是鸟族的远亲,玄鸟一族的族人了。
可这龙王萧策与天后的风流韵事,怎能从他的口中传出?这无疑还是要要了他的小命啊!
看着纠结郁郁的岐黄仙官,润玉方才那怒不可遏的神色,渐渐的平复了几分。
“如何可医?”
“无,无药可医!”
岐黄仙官的语气之中,似乎都带着几分怯懦之色了。
可这次,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带着寒意的沉默,再次逼得他无路可退一般:
“启禀陛下,小仙医术匮乏!若是想彻底治好娘娘,还需陛下亲自吐出内丹,以自身修为和灵力,逼出娘娘体内的火灵之力啊!”
不容润玉再度开口,岐黄仙官便俯身叩首:
“此法凶险异常,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可润玉只是云淡风轻的问道:
“你可看到了,她体内的火灵之力,到底是何人所使?”
“这,这灵力时而温和,时而霸道!可看娘娘脉象而言,这灵力倒是,不像阳刚之气的男子所用,反倒像是阴柔的女子所控啊!”
“知道了,退下吧。”
润玉再度挥了挥广袖,他今日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人胆敢控制甚至附身他的天后,哪怕要他吐出内丹,他也甘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