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不自禁地补了一句:“我确实把你当做好姐妹,可薛姝不是。若将来真正的薛姝回来了,你莫要对她献出百分百的真心了,她不值得。”
公主一脸奇怪:“什么意思啊?你不就是薛姝吗?”
我浅浅一笑,“世事玄妙莫测,公主将来会明白的。”
长廊的雨淅淅沥沥,好像在诉说着一段婉转动人的故事,我撑起伞,顶着清冷的雨水头也不回地离去,公主不解又不舍地望向我,雨水隔开了我们的过去与将来,自此,每一次想念都只能是遥遥相望,再也无法会面。
我换上了一身满绣红装,头戴金光灿灿的发冠,手执精致的绣花团扇,踏上了前往大月的轿撵,我的身后跟着一车车的嫁妆,还有十来名侍女和使者。
车轮激起故土,我在皇室和百姓的告别声中远去,我回望国门和陪伴了我几个月的剧中人,我们终究是要说再见了。
谢危声称重病,卧在家中,没有来参与今日的送行仪式,姜雪宁的眼中满含着一切终于要迎来结尾的释然,公主愧疚地瘪着嘴,不停地朝我挥手。
周翊坤站在人群之中,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他含情脉脉,眸光黯然,他好像很失落,突然间,他的脚步微微向前挪了一下,可一瞬间又收了回去,他握紧拳头,眼中渗出几分纠结。
和亲的队伍过了五六日,已经远离了大乾,又尚未行至大月王子迎接之处,眼前只有一片荒漠,稀疏的绿草野蛮生长着,偶尔吹来的风掀起了地上的沙子,迷了行路人的眼。
这一刻我深刻地感受到,原来,古代公主和亲的路是那么的遥远,艰苦,当真是去国万里,归途遥遥。怪不得,历代公主之多,可史书之上,只有前去和亲的公主才会多些笔墨,她们值得世间所有的赞美之词,值得青史之上挥毫的笔墨。
我从轿撵里往外探看,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一条小河,它在荒地里的阳光中闪着星星点点的,金色的光芒,如同细碎的金箔漂浮在河面上。
“走了许久了,大家停下来修整一下吧!”我说。
于是,轿撵停了下来,大家都各寻位置休憩,不少人还去河里打了水喝。
我从轿撵上走了下来,大红的拖尾拖在黄土地上,径直拖到了河边,我看着那小河,河水看上去较浅,最多没过我的腰,河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是这世间最纯天然的存在。
可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条河其实并没有大家所见到的那般纯净。
不一会儿,我身后的侍从和使者纷纷扶额晕倒了过去,我回头看着倒地的人们,镇定自若,没有任何惊愕的表情。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疾驰而来,他身材高大,身着一身深蓝的衣裳,如同圣人一般温润而泽的皮囊之下包裹着一颗疯狂又强大的心。
“谢先生,你来的很及时。”
我们早就商量好了,谢危称病不起,实则早早赶到了此处,在河水中下蒙汗药,再藏匿起来,待使者和侍从们饮了水,短时间内昏迷不醒,便无法阻止我们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