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扬长而去的宫子羽,细呷了一口茶。
我怎不知听到这些,宫子羽会火冒三丈,可作为一个看过原剧的人,我实在不想看到近在咫尺,活生生的宫子羽重蹈覆辙,如今我告诉他这些,他暂时不会相信,但当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的时候,他就很难反驳我的预言,只能选择今后的一切都相信我,这样,以后我也就能帮到他许多了。
后面好多天,宫子羽似乎都在生我的气,又或许被父亲教训了一番,未曾再来寻过我,我一个人卧在这嘈杂的青楼之中,朱妈妈时常来叫我给客官们弹奏一曲。
我再三推脱,可实在推脱不掉,被拽了过去。
我坐在古琴面前,看着那七根坚韧笔直的琴弦,都不知道如何下手,我没学过古琴啊!
我硬着头皮在红艳艳的帘幕后,手指极其僵硬,毫无章法地挑拨着琴弦,那乐声跟随着陌生错乱的指法,时而大声,时而小声,低沉混乱,就跟群鸦乱鸣一般,那意境就好像一群一个月不洗澡的男人聚在一起赌钱喝酒一般,实在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不是说紫衣姑娘弹得一手好琴吗?这弹得我好像要见到我太奶了!我花了那么多钱,排了那么多天的队,就让我来遭这罪?退钱!”
“退钱!”
“退钱!”
……
帘幕那头的客官们拍案而起,大声吵着退钱,吵着吵着,竟还有不讲理的纨绔子弟把糕点往我这边扔,糕点从帘幕中间的缝隙砸进来,砸在了琴上,吓得我一抖,立即从琴上收回手,提着裙子起身。
“紫衣,紫衣,你先下去吧!”朱妈妈赶紧上前来,叫我下去。
我尴尬得脚趾抓地,迅速从身后的屏风离去,回到了房间。
而朱妈妈还在前面维持着秩序。
这花魁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
紫衣又能拨弦唱曲绕柱梁,又能提刀下蛊弑仇敌,这本事可真不小!
等会儿宾客散去,估计少不了朱妈妈的一顿责备和教育。
在青楼里接客弹琴,我不擅长,宫子羽跟我争执了一顿,也许久不来拜访,我在这里呆着,属实是无趣,我心里小算盘一打,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呢!这会儿回无锋找寒鸦肆的话,被无锋之人发现了,怕是要告我一个玩忽职守。大雪天的,集市也冷冷清清的,想逛都无处逛。
那就索性走到哪,玩到哪吧!这冬天的风景也挺漂亮别致的,到了天黑就回来睡觉,把这当个旅游的宾馆罢。
于是,我弄来了一把新伞,支起来,拿着毛茸茸的暖手筒,便出了青楼,自顾自地到处欣赏风景去。
今日的风雪小了不少,脚底软绵绵的,这一片白茫茫之下冬眠着许多青葱翠绿的小草,待到来年春天,他们睡醒了,便会与人们相见。
干枯的树枝上堆满了结白的糖霜,房顶也被覆盖得结结实实的,所有的花朵都藏匿了光彩,唯有几枝梅花不惧风雪的威压,勇敢地伸出手脚,直面寒风白雪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