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常没有绝对的公正,没有偶然的愚弄,没有特殊的巧合,有的只是盲然的、无情的命运。
游艺!你开门!宋游艺!!开门啊!
付辙秋疯狂敲着宋游艺家的大门,声音大到仿佛要拆家一般。
屋内一片狼藉,啤酒罐堆满了整间屋子,让人无处下脚,桌面上摆着一幅幅相框,上面皆是男孩和女孩的合照,一张张一幅幅平铺着,整洁程度与地上的狼藉割裂开来。
宋游艺深深地陷入沙发里,双眸紧闭着,眉头紧皱,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似是陷入梦魇,喘着粗气。
双臂上爬满了斑驳的伤疤,手腕处更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液从道缺口处疯狂涌出,将身下的沙发染红一片,昭示着主人的死意。
“哐当”一声巨响,大门被踢开,门锁的碎片飞溅出去,划伤付辙秋的手腕,渗出丝丝血液。
游艺!
付辙秋看清屋内的情况,大步一跨,向门内奔去,将地上的啤酒罐子踩的嘎吱直响。
付辙秋急切的抱起宋游艺,手在触摸到的一瞬间就感受到极高的温度,蹭上了些许血迹。
游艺,醒醒,游艺...
付辙秋一边叫着宋游艺,一边给宋游艺裹上毯子,抱起往门外走去。
付辙秋抱着宋游艺坐上了车,手贴在宋游艺簿红的脸上感受着温度,深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宋游艺,眼里是不住的担忧。
车到达目的地时,付辙秋可谓是抱着宋游艺跳车而下,直奔医院。
医生,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付辙秋紧紧抱着宋游艺,眼里的慌乱与担忧仿佛要化作实质,看着医生不住的哀求着。
别慌,交给我们,准备救助!
医生检查了一通,给宋游艺缝合伤口,挂上了吊水,观察了一会嘱托了几句便离开了宋游艺的病房。
游艺....
付辙秋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宋游艺,低声呢喃着。
好像总是错过,错过曾经的你,也即将错过未来的你。
宋游艺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两天,期间断断续续的发着高烧,不断在口中呢喃。
这两日间,付辙秋日夜不休的守在宋游艺的病床前,眸下青黑,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早已没有往日的干练。
游艺....
付辙秋看着宋游艺,手指触碰着宋游艺瘦削苍白的脸庞,手腕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只剩下干涸的血迹与细长的伤疤。
那天我怎么就去上班了,如果没加班就好了,如果那天和你一起去就好了...
付辙秋说着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不断说着,眼泪不断砸在宋游艺的病床上浸湿一片。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渐渐停歇,只剩下一片阴云笼罩在上空久久不散。
宋游艺的手指微微动弹,眼皮下的眸子在拼命挣脱黑暗,又因为屋内太亮,用手挡了挡双眼。
游艺!!你醒了!!
付辙秋紧紧盯着宋游艺,生怕宋游艺又再次昏睡过去。
宋游艺水....
宋游艺的嗓子由于两天没说过话,也没喝过水,像是破败的风箱,发出嘶哑的声音。
付辙秋迅速递来一杯水,慢慢的喂给宋游艺。
看着宋游艺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心里悬起的大石头才微微落下,对宋游艺醒来有了实感。
给宋游艺擦了擦遗留在嘴角的水珠,再也遏制不住连续几日来内心的恐慌,将宋游艺搂进了怀里。
宋游艺,别再离开我,求你.....
付辙秋将头埋入宋游艺的颈窝,眼角流出丝丝泪水,一滴滴滴落在宋游艺的肩颈,昭示着内心的恐慌。
宋游艺感受着付辙秋微微颤抖的拥抱,愣了许久,突然崩溃大哭,声声压抑,声声泣泪。
像是迷途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停留的港湾,肆无忌惮的宣泄着所受的委屈,哭他逝去的父母,哭他唯一的妹妹,哭他放弃的梦想,哭他盲然的,无情的命运。
宋游艺都怪我,都怪我!
在付辙秋的怀中哭的全身搐动,绝望的呐喊着,像一把利刃直戳深处的灵魂。
我在,我在....
付辙秋紧紧抱着宋游艺,此刻两人的灵魂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