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没事。”
沈惠娟一阵哽咽,眼泪又不争气的流淌出来。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睡着,她曾经不止一次告诉自己,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楚长胜和李淮茹拥抱在一起的场景,却久久不能释怀。
这一晚,楚长胜默默钻进被子,他上一世本就是感情小白,要是谈商业,他可以口若悬河说三天三夜。
但面临昨晚的情况,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开山伐木的事儿干好,早日带着沈惠娟和呱呱离开这个村庄。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早,沈惠娟还是和往日一样,早早起床喂牛,做饭,给呱呱穿衣洗漱。
仿佛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楚长胜好几次找她说话,都吃了闭门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决定再去找李淮茹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误会解开。
在去找李淮茹之前,他先找到六子,让他去通知村里的人,下午三点在村委会开会。
不管怎么说,开山伐木的工程要继续进行。
并且乡里其他几个村子见猪笼村开始伐林赚钱,肯定也会申请开山伐木。
楚长胜要做的是凡事领先别人一步。
等乡里囤积大量木头,他要做的便是利用伐木得到的第一桶金,在乡里建一座木材厂,那才是真正赚钱的地方。
由于政策刚刚下来,楚长胜根本不愁销售,只要建好厂子做好加工线。
到时候一条条木料加工线,就和印钞机没啥区别了。
让六子去通知村民后,楚长胜深吸口气,准备再次面对李淮茹。
这回,他要彻底将这个麻烦处理掉。
到了李淮茹家,刚好碰上她在做饭,“李淮茹,你出来。”
听见楚长胜的声音,李淮茹心里咯噔一下,臭男人终于和家里黄脸婆闹翻了,找她复合来了?
想到这里,李淮茹那叫一个美得慌,擦了擦手,赶紧跑出来。
然后一脸无辜的说:“胜哥,昨晚的事儿,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要是沈惠娟实在要闹,我…”
“等着我和惠娟翻脸,然后来找你?”楚长胜冷声道。
李淮茹一愣,难道不是吗?
“下午三点我要召集全村人开会,商量去山上伐木的事情,到时候不少工人会住在山上,会差好几个煮饭的女人,十五块一个月。”
楚长胜说完这番话,抬步就走。
他本想着警告李淮茹一番,但是看她仍然不死心,就不能用平常手段了。
“胜哥,你先别走,留下吃饭啊。”
李淮茹目送楚长胜走远,嘀咕道:“一个月十五块钱,有这种好事儿?”
她并不知道,楚长胜并未走远,而是默默等待着。
大概一个小时后,他便看见李淮茹收拾得利利落落,朝着村委会的方向去了。
这时,楚长胜才重新来到她家门前,敲了敲门。
“谁,谁啊?”小二娃在门背后问道。
当他通过门缝看见板着脸的楚长胜,顿时吓得不轻,“楚叔叔,别打我…我害怕。”
“你把门打开。”
楚长胜思前想后,解铃还须系铃人,昨晚肯定是李淮茹让儿子故意去通风报信。
那么只要小二娃说出真相,沈惠娟应该能想得明白。
“小二娃,叔叔问你,昨晚你是不是生病了?”楚长胜尽量语气和善一些。
只见小二娃迅速的摇了摇头。
楚长胜轻叹一声,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你去和王阿姨把昨晚的事儿说一遍。”
“好!”小二娃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糖。
其实楚长胜也没想沈惠娟能彻底释然,但至少要让她知道自己的态度。
至于能不能解开心结,他也拿不准。
见小二娃朝着自己家飞奔,楚长胜突然有些紧张,连忙跟了上去。
不过他没有到家,便远远看见沈惠娟摸了摸小二娃的头,似乎在叮嘱他什么。
半分钟后,沈惠娟抬起头四下看了一圈,朝着玉米林里喊道:“别躲着了,出来吧。”
此刻躲在玉米林里的楚长胜,非常尴尬的钻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沈惠娟率先移开目光,“我知道李淮茹是啥人,村里不少老爷们都被她祸害过,我只是气不过,为啥我明知道她没安好心,还要让你去她家。”
沈惠娟低着脑袋,捏着手指说:“你以前啥样我不管,但是从今往后,咱们一定要好好过日子,成吗?”
经过一晚上的辗转反侧,实际上沈惠娟也想通了不少事儿。
难道自己就没可能错怪他了吗?
再加上小二娃来把昨晚的事全部说了一遍,沈惠娟这才后悔了。
后悔自己没有相信自己的男人。
反观楚长胜则是露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成,好好过日子!”
“行了,三点你不是要开会吗?你赶紧去吧,别让乡亲等太久,我送小二娃回家去。”沈惠娟抿了抿嘴唇。
“谢谢你相信我。”楚长胜道。
说完,连忙一路小跑朝着村委会赶去。
他心里清楚,毕竟是他第一次召集全村开会,估计有不少人唱反调…
与此同时。
猪笼村村委会。
在村里街道旁有一所破旧不堪的小学,由于年久失修,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操场上也是杂草丛生。
这里平时是学校,到了村里有大小事务开会时,就立马化身村委会。
此刻,操场上已经挤满了人。
五个一群,三个一伙,嗑着瓜子聊着闲天儿。
他们讨论的主要人物就是楚长胜,在绝大多数村民眼中,楚长胜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特别是村里有名的几个中年妇女,声音最为高亢。
李高丽磕着瓜子儿,大笑道:“陈主任,好歹你才是咱猪笼村的一把手,怎么开山伐林这种大事儿,让楚长胜这小子抢去了?”
“是啊,楚长胜喝酒抽烟赌钱全沾了个遍,这事儿交给他办大家伙能放心吗?”
“照我看,就该让他把工程交出来。”
……
陈解放披着棉袄,把烟杆子在台阶上敲了敲,“你们懂什么?这是乡里面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