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围观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啧啧称叹,更有甚者已经想要抢在霍思宁的前头拿下这块料子。
“老板,您这块石头怎么卖?我出三十万买了,您看怎么样?”围观的人里已经有人开始喊价。
“三十万买大红袍,我看你是在做梦吧?老板,我出五十万!”
“八十万!”
……
那老板不愧是商人,在这块鸡血石一刀切出了红色之后,他也不再切石了,抬起头来得意地看着霍思宁:
“夫人,怎么样?我就说这块石头能切出大红袍吧?不过刚刚这块石头是十万块,现在可不是这个价钱了。”
“哦?”
霍思宁低头看了那石头一眼,状似十分感兴趣一般,笑着问道:
“那您说这石头什么价?刚刚有人已经出价八十万了,难道这个价钱老板还不中意?”
那老板心中暗喜,大鱼果然上钩了。
他的脸上露出奸诈的神情来,一口黄牙的嘴里呼出了一口热气:
“嗬,这切涨了的石头可不好说,大红袍可遇不可求,夫人要买明料,恐怕在这广场上寻个遍也不见得能找到货。您一上来就看中了这块,要我看这石头和您是真有缘,我也不要多了,一百万,您看怎么样?”
一百万,这老板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霍思宁的眼中寒光乍泄,只可惜就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能撑得下这么大一块肉!
旁边围观的那些人在听到老板居然开口就是一百万,原本有些雀跃的心冷却了不少。
不过是切出了一个窗口,这块石头就从十万涨到了百万,如果里面真是大红袍那就赚翻了,若不是大红袍的话,只怕连哭都没地方哭。
赌鸡血石和赌翡翠一样,靠的就是眼力和运气。
所谓一刀穷一刀富,在玉石古玩这个行业里,有一夜暴富,自然也就有一刀破产。
“一百万?老板,您也不能欺负我不懂行,这石头现在才切出一个窗口,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是靠皮绿。如果只有这么薄薄的一片,那我可是亏了。”
霍思宁的手在查看完石头之后,抬起眼看着那老板,似笑非笑道:
“这样,您再切一刀,只要还能切出血红来,这块石头我就买了!”
霍思宁说完就站起身,双臂环胸,静等这位老板的应对策略。
这块石头她已经看过,那唯一的薄薄一片血已经被这个老板给切出来了。
这人手段确实高明,一刀下去没有多切掉一分,可见这老板对他摊位上的这些石头的内部情况一清二楚。
霍思宁的眼神中浮起冷意,就算再高明,她倒要看看,这老板究竟要如何在这块花岗岩上再切出一朵花。
果然,霍思宁这话说完,那老板就变了脸色。
他本以为在他设了这么大一张网之后,面前这个暴发户女人一定会上当,只要拿到一百万,他这次就值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好骗的女人,居然这样精明。
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在他连着切了五块石头设了一个完美的骗局之后,她的脸上却连一丝神情的变化也没有,根本不上他的当。
“这位夫人,赌石都是有很多风险的,您不愿意担风险,那还来赌石做什么?我们这些农民也是吃这口饭的,如果再切一刀,那我还不如全解了卖。”
那老板的神情有些僵,好似不悦一般:“一百万,夫人您若是不要的话,我就卖给其他人。”
这话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就好像他那块石头真的是香饽饽,不愁卖不出去一般。
实际上老板的心里紧张得要死,眼神死死地盯着霍思宁,生怕霍思宁开口说不要。
霍思宁笑道:“老板,我说过我只买明料,如果您这块石头全解开有超过五成的血量,我出五百万拿下来,您看如何?”
五百万?那老板嘴角微抽,后悔不迭。
这么一大笔钱,够他花上三五年了,可是他眼看着这些钱与他擦肩而过,却是有心无力。
老板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这么笨,不知道将整块石头表面都黏上填缝胶和红石粉?
如果不是他胆子太小,怕东西做得太过了引人怀疑的话,现在这五百万就要被他收入囊中了!
“夫人,真是对不住了。”
那老板的面色阴沉如水,抬起头朝着其他围观的人看去:“各位,这块毛料一刀切涨,不知道有没有老板想要喊价?”
那些围观的人见霍思宁不要,都露出窃喜来,纷纷开始喊价竞标。
霍思宁眉头微皱,她怎么也料不到,在她拐弯抹角做了这么一出戏之后,面对如此明显的破绽,这些围观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这个老板有问题。
或许,这就是暴利趋势下的魔力,在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的时候,人们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全然注意不到除了鸡血石之外其他的东西。
别说警惕之心,就是让这些人变卖家产,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这就是金钱给人带来的灾难,人是贪婪的生物,也是最愚蠢的生物。
霍思宁看着那群疯狂的人,心中暗自叹息,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柳钰萱跟柳云辉两人也看完了热闹。
他们对鸡血石并不太热衷,况且在玉石界摸爬滚打多年,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当然是门儿清,那老板眼神闪烁自是没有逃过那两人的眼睛。
不过他们本就是来瞧热闹的,这种坑蒙拐骗的作假他们也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多嘴提醒那些疯狂的购买者。
“爸,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看了刚刚霍思宁赌石,柳钰萱的心中微动,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思宁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认识啊,怎么了,你见过?”
柳云辉在霍思宁转过头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在看到那恐怖的艳抹浓妆之后,眼中顿时闪过厌恶之色,慌忙转过头去,皱着眉低声咒骂道,“品味低俗,这样的女人我也认识?看着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