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就是这样,哪家店的石头出了翡翠,一堆人就会蜂拥而上,那家店的石头也都能跟着水涨船高。
如今好毛料越采越少,有好毛料的商家自然会把毛料的价钱拉高,相对于平洲的毛料,瑞丽的赌石价钱并不算贵。
当然并不是说价钱高的毛料就一定出高翠,赌石这一行,虽然有很多理论,但是很多时候理论与实践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理论不不过是一般规律,但是毛料却是多变的,很多料子表面看起来表现很好,最后却切出白花花的石头或****地,有些料子毫无表现根本不起眼,但是往往这些料子里却出了高翠。
在赌石界,有一句话用的非常多:尽信书不如无书。
赌石有很多理论,但是理论是不能照搬的,如果你只是看了几本专业书了解了几句赌石专业术语就认为自己学会了赌石的话,那就等着倾家荡产吧。
霍思宁饶有兴趣地走向那堆毛料,无论是全赌毛料还是半赌毛料她都摸一摸,如今有了天眼,这些毛料在她面前根本无处遁形,只要用手摸过去,石头内部是什么情况她都能一览无余。
半赌毛料对霍思宁来说并没有多少可赌性,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半赌奥利奥里面就没有漏可以捡,如果有好毛料而且价位又不高的话,半赌毛料她也不介意赌上一把。
不过在看完半赌毛料之后,霍思宁就发现了问题。
这堆毛料表面看起来都很不错,但是真正好的料子却只有两三块,而且看那切出来的窗口就知道是解石高手切出来的作品,不用想也知道价格肯定不低。
剩下的那些料子则多数是且过之后留下来的偏绿,也就是俗称的废料。只是因为解石师傅的手段高明,再加上又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使得这些毛料看起来就好像是刚刚从场口里开采出来的一般。
不过如今将废料当做半赌毛料卖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件事了,在一般的赌石店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情况本身就是在考校赌石者的眼力,并不算多么稀奇的现象。
在看完这些料子后,霍思宁就默默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全赌毛料区走去。
那边的老板看了一会儿就在心中暗暗摇头,一看霍思宁选毛料的样子就知道这姑娘不是多懂行的人,真正会挑毛料的人哪里会像她这样走马观花胡乱瞎看啊。
看到这儿那老板也不再盯着了,他的饭还没有吃完呢,看着几个人选毛料就知道肯定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他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吴均对那些灰不溜秋的石头是半点兴趣也无,若不是为了保护霍思宁的安全,他宁愿在酒店呆着。
白亦珊跟霍思宁去过平洲玉器街赌石,自然知道霍思宁赌石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所以她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也不多话。
自从平洲公盘之后,白亦珊就凭借霍思宁提供的翡翠明料开起了工作室,这些苏青青自然也看在眼里,也知道霍思宁在赌石方面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不过在看到那些半赌毛料的时候,苏青青还是忍不住有些手痒,想再试试手气。
霍思宁也不管她,专心地挑起了自己的毛料,在选了一圈之后,她才挑到一块不大的毛料。
那是一块杨梅沙皮的料子,约莫七八斤重,这块毛料的表现非常普通,但是在毛料的一个侧面,隐隐露出了黑色的雾层。
见雾未必就有绿,白雾或者绿雾的出现证明里面会有小无色或者是绿高翠,但是黑雾在赌石中却是一种不好的预兆,一般出现黑雾的石头里面都容易跑皮。
但是黑雾又并非绝对的不好,那是因为黑雾也有死雾和活黑之分。
死雾就是黑一片,石头内部一黑到底,这种情况下是肯定不能赌的,因为这样的料子切出来一文不值。
活黑指的则是在黑雾后面带绿,由死变活,这种情况下出来的绿绝对是高绿,出玻璃种的概率非常高。
但是黑雾的判定非常考究赌石者的能力,寻常的赌石者未必能看透这一点,即便是看到了黑雾,也未必敢赌,因为黑雾的赌性太大了,没有十足的把我一般没有人敢出手。
“喂!这石头是我先看上了选到一边的,你这人到底懂不懂规矩!”
霍思宁才选好第一块石头,就听到了苏青青的怒斥声。
她回过头朝着苏青青所在的半赌毛料区看去,就发现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了几个客人,而此刻,苏青青正横眉怒视着其中的一个中年男人,在那个男人的手中,正抱着一块不小的料子。
其实一般懂点赌石规矩的人都知道,在别人选毛料的时候不要凑上前,也不要拿别人挑选好的毛料,除非这个人明确地表示不要了,那么其他人贸然插手都是犯忌讳的。
但是那个中年男人明显不吃苏青青这一套,对于苏青青所说的规矩根本毫不在意,拿着那块石头挑衅地看了苏青青一眼,阴阳怪气地问道:
“小姑娘,你这话说得不对吧,什么叫你先看上的,这毛料你付钱了吗?做生意讲究的就是银货两讫,你没有付钱,那这毛料谁都可以买吧?”
见苏青青脸色气得通红,一旁的吴均则脸色铁青俨然有要发作的迹象,霍思宁忍不住皱紧了眉,三两步走到苏青青的身边拉住了她,低声劝道:
“不用和他逞强斗气,不过是一块料子,你再换一个就是。”
苏青青并不是一个愿意忍气吞声的人,本来这事就是她有理,就算是找老板理论,那老板也只能站在她这边。
可是霍思宁一个劲儿拉着她,还在不停地给她使眼色,苏青青微微一愣,就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
很显然,苏青青也知道霍思宁赌石的能力不俗,她这么做,证明那块石头里面有古怪,不然以霍思宁的个性,不会在她们占理的情况下这么轻易就放过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