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宁愣住:“哎,不是越大越厉害吗?”
黄萧艺一阵无语:“个头大不见得就会打架,块头太大身体协调能力就不够,动作也不灵活,很容易被小个蟋蟀儿给斗翻。”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尴尬:“这样啊。”
黄萧艺点了点头:“不过这蟋蟀儿颜色倒是挺纯的,黑种儿能长这么大块头,真是挺让人意外的。”
黑头黑神黑翅膀,宛若一颗黝黑宝珠,如果按照人类的欣赏眼光来看,这家伙就应该是传说中的虎背熊腰。
不过这玩意儿是只蟋蟀,外形是挺漂亮,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中看不中用。
虽然有些嫌弃,但是聊胜于无,黄萧艺下意识地拿起蛐蛐探子在罐子里拨了拨,逗弄了那蛐蛐几下。
他不过是随意拨弄了几下,那蛐蛐居然生气了,发出一声极为嘹亮的叫声。
“咦?”
听出这蛐蛐声音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黄萧艺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犹疑之色。
他觉得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忍不住又拿探子继续拨弄,这下那蝈蝈儿彻底怒了,脚下后蹬,一个剧烈的弹跳,竟然从那蟋蟀罐里跳了出来,直击黄萧艺的面门。
“哎哟——”
被弹到脸的黄萧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蟋蟀偷袭成功,一个反身就弹跳了几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越跳越快,很快就跳到了一个高处——沙发上。
黄萧艺脸被这蟋蟀给踢了,但是他却并不生气,反而眼睛发亮直勾勾地盯着沙发上这只张牙舞爪的家伙。
要判断一只蛐蛐好不好,光看外表是不够的,还要听它的声音断它的脾性。
通常来说,叫声轻薄软弱的,尖锐刺耳的,往往都不是好蛐蛐,真正的好虫儿,是浑厚中带着一股类似于钟声的鸣叫。
至于脾性,既然是作为战斗勇士,当然是沉稳中带着凶悍之气,不鲁莽也不怯懦,有勇有谋的最好。
就刚刚这蟋蟀的叫声和脾性,黄萧艺隐隐有一种感觉,他恐怕是看走眼了,这家伙,恐怕是他遇到过的最好的虫儿。
“阿宁姐,你这蝈蝈是从哪儿买的啊?”
黄萧艺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这大家伙,一边不忘询问道。
霍思宁倒也没瞒着,就说道:“在长安街那边,有一家花鸟虫鱼市场,我在里面挑的。”
黄萧艺伸出手一把扣住那蟋蟀儿放回了蟋蟀罐里,听到霍思宁这话便不由得一愣:“那条街?那条街都是京都的货,没这样的纯种啊。我还以为你这是山东货呢。”
黄萧艺脸上的热情淡了几分,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手中的蟋蟀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霍思宁倒是不解:“山东的跟帝都的有啥区别?”
黄萧艺解释道:“以前帝都好蛐蛐儿不少,像西山八大处,永定河云冈,昌平十三陵那些地儿就出好蛐蛐。”
“不过这些年玩的人多了,捕捉太严重,帝都的蟋蟀儿质量整体下滑,基本上很难出品相不错的虫儿。”
“所以现在市面上销售的,基本上都是山东那边的蛐蛐儿,尤其是靠近泰山那边的蟋蟀儿,纯种野生斗性强,最为出名。”
霍思宁点了点头,黄萧艺的姥姥家就在山东,难怪这小子跑到他姥姥家那边去弄蝈蝈。
“不过这蝈蝈好像有些不同,具体情况得实验过才知道。”
经过刚刚这蟋蟀儿出逃的一幕之后,黄萧艺倒是没有直接就给这只蟋蟀儿判死刑,他觉得这蟋蟀儿跟他平时见到的帝都蟋蟀儿有些不同,所以想要试探一下。
“实验?怎么实验?”霍思宁好奇地问道。
黄萧艺笑了笑,直接打了几个电话,不多时就有几个小子来到了黄家。
霍思宁定睛一看,嘿,这不是前几天跟黄萧艺打架的那几个小破孩吗?他们怎么来了?
听说黄萧艺又弄来了一只蝈蝈儿,这几个小孩又跑过来凑热闹了,纷纷将自己手中的蟋蟀罐拿出来,就连之前跟黄萧艺闹别扭的那个小孩也不示弱,把罐子拿出来就要跟黄萧艺比试。
霍思宁心下倒是挺乐呵,这些小孩打架还真是转身就忘啊,身上淤青都没散呢,这就又开始哥俩好了啊。
黄萧艺将罐子里的蟋蟀往桌子上一撩,那几个小子就哄堂大笑:
“滥竽充数的吧你这是?这玩意儿块头这么大,用不了三两下就要****翻了!”
黄萧艺脸色一沉,不服气地道:“废话这么多,还掐不掐啊?我这可是正宗的山东虫儿,黑头黑身绝对好品相,不就是块头大了点吗,个头大更好碾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那几个小孩一听到这话顿时就起了战意:“掐就掐,不过到时候斗瘸了可不能生气,今天我们不打架!”
黄萧艺冷哼一声:“谁动手谁是小狗!”
得了黄萧艺这话,那几个小孩纷纷将各自的罐子从怀里掏了出来。
前几天跟黄萧艺打架的那小子率先将自己的罐子掀开,用探子草拨了拨他那只蛐蛐儿的须子,不多时里面就传出来嘎嘎名叫声,他瞥了瞥黄萧艺的那只蟋蟀儿,得意地炫耀道:
“这是我哥的大元帅,七厘四,打赢过很多山东老虫儿!”
黄萧艺见到那蟋蟀儿顿时就傻眼了,赵正那小子的蛐蛐被他之前的虫儿给斗瘸了腿,他以为那小子能拿出来的最多也就是一只普通的蛐蛐儿,谁知道这家伙这么阴险,居然把他哥哥的大元帅给拿过来了。
黄萧艺是见过大元帅的战绩的,绝对可以用凶悍来形容,现在陡然看到这蛐蛐儿,黄萧艺的脸色不由得就僵住了,心里有些虚,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黄家的经典名句是,输人不能输阵,首先气势上就得压倒别人,黄萧艺就深谙其中道理,不管输赢,起码在气势上他不能输人。
想到这儿,他斜眼瞄了瞄那小孩的蛐蛐罐,不屑道:
“你这小米粒也敢自称大元帅?我这最起码也有八厘,是不是得自称将军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