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伟觉得,这件事如果没有钟跃进从中搅合,他根本就不会这样疏忽大意,就是因为钟跃进拍胸脯保证那些河南贩子绝对没有问题,他才会信以为真,轻易地就跳进了这个圈套里。
“草尼马的钟跃进,你居然这么坑老子!”王忠伟此刻恨不得把钟跃进的皮给扒下来。
马立文也是出离愤怒,但是他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这事儿钟跃进虽然掺和了,但是合同里面人家也没有签字,也不需要他承担法律责任,他虽然是担保人,可这签合同做交易的总归还是他们俩,如果不是他们俩急功近利,这事儿也不会变得这也糟糕。
马立文心里很清楚,这事儿如果他们怪到钟跃进一个人的头上,人家要是矢口否认,他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那几个河南佬跟钟跃进是一伙的。
况且马立文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钟跃进这人他虽然不了解,但是如果这人真是跟人合伙来坑王忠伟的话,那在刚刚王忠伟打电话的时候,钟跃进就根本不会接。
马立文心理阴暗,因此总是多疑,他不怀疑钟跃进,但是却有些怀疑廖淞和钟子樊。
“我记得你说过,这钟跃进的侄子,就是上次我们在房山收购核桃的时候遇到的那个?”
马立文问道。
王忠伟正在气头上,脑筋根本转不过弯来,听到马立文这个问题,还有些恼火:
“是又怎么样,你现在还关心这些,还是关心一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马立文之前还觉得他这个合伙人有点脑子,做事儿不拘泥,果决狠辣,很是得马立文的赏识,可是现在见王忠伟因为这么一点事儿就方寸大乱,整个脑子都不清醒了,顿时就有些怀疑,他自己是不是看人看走眼了。
“你也不想想,这事儿咱们砸锅了,最终的得益者是谁?我们做文玩核桃生意的事儿,之前并没有透露过,那钟跃进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有河南佬故意设局来针对咱们,这些人是怎么知道咱们在房山投资的那些核桃树今年糟了冰雹灾,颗粒无收的?又是怎么急我们之所急,趁着这个当口来给咱们送货源的?”
马立文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但还是抽丝剥茧地给王忠伟分析道:“之前我们故意针对那廖淞的核桃树,让他损失惨重,我看他未必就不怀疑这事儿是咱们干的。”
王忠伟闻言顿时一愣,下意识地就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觉得这不是一起简单的骗局,很有可能是那个廖淞对咱们展开的报复!钟跃进那侄子跟他不对付,他那侄子又知道你跟钟跃进关系好,极有可能故意借着这个机会,借钟跃进的手坑咱们!”
“现在咱们手里没货,又揽下了这么多订单,如果不能妥善解决,那么这一场战斗,咱们就输定了,最终的受益者,只有那个廖淞!”
“怪只怪咱们得意忘形了,以为这一次的福州市场咱们势在必得,压根没有过多防备那廖淞和钟跃进的侄子,现在想想,这一回我输得也不冤,这个廖淞能够成为霍思宁那个女人的朋友,也不可能是那种心无城府的人,只可惜老子还是小瞧了他,竟然在这个阴沟里翻了船!”
王忠伟一听马立文的分析,顿时气炸了:“您分析的对,这事儿一定是那姓廖的跟钟跃进那侄子干的,这两贱人,明着不来,竟然耍这么下作的手段,看老子不弄死他们!”
马立文这时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反问道:“你拿什么弄死他们?你有证据吗?先不说这事儿是不是人家做的,就算真是,你拿得出证据吗?”
王忠伟顿时噎住。
马立文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意兴阑珊了,也不介意跟王忠伟摊开了来讲:“我之前跟你合作,看中的就是你的人脉实力,不过现在看来,我考虑的还不够周详。”
“我这人一贯睚眦必报,当日在房山也是气不过被那霍思宁压一头,所以才出言说要教训人,不过到头来却不是我教训别人,而是别人教训我。”
“这事儿也算是给我提了一个醒,以我如今的实力,还真没有跟人斗的资格。”
“福州这一块,我也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你要是还有想法,你就继续吧,这事儿到此为止,我也不希望再继续发酵了。”
“至于你说人家用下作手段什么的,其实正要论起来,也不过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谁也怪不上谁。你要想弄死人家,我也不拦着,但这事儿跟我无关,我绝对是半点也不想参与!”
王忠伟被马立文的这一番话说得面色通红,他很想反驳几句,但是马立文很显然已经不想再谈了,摆摆手直接就离开了,王忠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想要挽留,但是终究没能说得出口。
计划了大半年的方案就这么胎死腹中,连带着两人都损失了几百万,这几百万对于马立文来说可能还不算什么,但是对王忠伟来说就有些伤筋动骨了。
他手里的流动资金本来就不多,这几百万还是他用自己的几个商铺抵押给银行贷款得来的,如今这几百万打了水漂,还有后续的那些订单需要处理,损失不可谓不小,这让王忠伟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马立文这人虽然在福州没什么人脉,但是在国内不少地方都是有头有脸的,所以王忠伟也不敢轻易动他。
钟子樊跟廖淞如今也强势崛起,加上有霍思宁的面子在,这几年他们在福州也建立起了强大的人脉网,王忠伟嘴上说想要弄死这两人,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明着弄他肯定是没有办法,除非背地里耍小动作,但这事儿需要从长计议。
所以,他只能将这一腔怒火暂时转移到钟跃进的身上,毕竟这一次的骗局都是钟跃进一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