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龙脸上讪讪的,见秦连山还想要说什么,急忙摆手求饶:
“行行行,就当我没有说吧,我这可真没你说的那些心思,我就是……单纯的觉得她把这些东西放在仓库里面蒙尘,实在是太浪费了而已。”
苏忠卿在一旁笑道:“馆长啊,你这样想肯定觉得浪费,但是这些东西若是没拿回来,还在英格兰那个半岛上面藏着呢?”
“我们这些老家伙,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那么多珍贵文物归国,还能亲手触摸到那些东西,已经是沾了霍丫头的光了,不能因为文化的传播,就道德绑架,一定要霍丫头在这个上面做出牺牲,她能够把这些东西带回国,本身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黄振龙点了点头,苏忠卿的这番话他听进去了,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是我魔怔了,丫头啊,你黄爷爷糊涂,你可别怪罪啊。”
霍思宁笑道:“没有的事儿,不管怎么样,您的出发点是好的,绝对是为了造福大众,而不是为了什么私心或一己之利,这故宫有您这样一个馆长,是老百姓的福气。”
忙活了这么久,加上昨晚上一夜未睡,又从伦敦赶回来,飞了数个小时,这期间霍思宁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一松懈,自然就有一股疲惫之感涌上来了。
几个老爷子当然也注意到了霍思宁的状态不佳,忙道:“东西安全回来了,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霍丫头你也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我们改天再说。”
霍思宁点了点头,跟着顾叙回到了别墅那边。
将苏青青这几个女人安顿好,霍思宁就直接累瘫在了床上,就连顾叙叫她都没有反应了。
顾叙无奈,最后只能自己动手,匆匆忙忙地放好热水,将自家媳妇儿抱到了浴室,手忙脚乱地给她洗了个澡。
霍思宁睡得迷迷糊糊,连眼皮都懒得睁开,就这么任由顾叙摆弄,洗了澡,浑身舒坦,等到再回到床上,她就直接沉入了梦乡。
听着床上这个小女人轻微的鼾声,顾叙眼神里满是宠溺,末了,目光才落在自家媳妇儿那起伏的小腹,眼神微暗。
一睡就是一整夜,第二天直到早上的十点多,霍思宁才从睡梦中醒来。
其他人也知道霍思宁之前在艾伯特古堡忙活了一晚上,所以也没有人打搅她,一大早,苏青青就带着越小姐钟小幺她们去了潘家园那边找吴均李全他们去了,倒是顾叙,回了帝都也没急着去公司,就在卧室里面办公。
霍思宁一醒来,就看到了一个俊朗的侧颜,听着顾叙小声在和公司那边交流着什么,霍思宁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逸宁静。
吃了一顿早午饭,霍思宁才想起来一件事儿:“我昨天看秦老爷子面色红润,精神头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过既然回来了,还是再去看一看吧,也不知道他那病到底根治了没有,不去看一下,我总觉得不太放心。”
顾叙点头:“行,那就先去秦家看看。”
到了秦家,秦海燕果然热情地迎了出来,不过霍思宁这回也来得巧,正巧在进秦家大厅的时候,就碰上了来给秦老爷子做复健调养的聂德昌。
“聂教授,您也在啊?”霍思宁对聂德昌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在看到他之后,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只是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奇怪的,之前在玉龙山,秦连山的病一直都是由专家组负责的,专家组的组长是赵宏儒,聂德昌是中医一脉的,以赵宏儒的脾性,就算不把这个功劳自己攥在手心,也绝对不可能让聂德昌来给秦老爷子看病啊。
聂德昌看到霍思宁,眼前也是一亮,喜道:“霍小姐,你们也来看老爷子啊。”
霍思宁点头:“对,聂教授,秦老目前的病情怎么样啊?”
“这可真是,医学界的奇迹啊,上一回你们给老爷子服的药,非常有效,在吐了那些黑血之后,老爷子体内的癌细胞都不见了,而且这段慢慢恢复下来,他那身体受损的器官也都在转好,别说是我,就连我们整个玉龙山的所有医生都震惊呢。”
霍思宁笑道:“秦老的病治好了就行,只可惜那药想要制出来非常难,光是其中的几味药材,想要找到都十分不易,所以这治病良方,却是根本没办法普及啊。”
聂德昌点头道:“这点我也明白,我师父早年就曾经和我说起过,这蜀君采药录里面的古药方,很多药材名称都十分怪异,一般人根本听都没听过,能凑齐这些药材,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聂德昌跟那个赵宏儒倒是很不一样,听到聂德昌的这话,霍思宁心下对这个老中医印象更是好了不少,至少这个人不贪心财富,也不爱慕名利,这样的人,才是悬壶济世的好医生。
霍思宁想起了当初为秦连山治病后,在那玉龙山门口被赵宏儒给拦住之后,那赵宏儒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有撕破脸皮之后,那人露出的丑陋嘴脸,就顿时觉得一阵腻歪。
她看了聂德昌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聂教授,秦老的病之前不是由赵医生负责的吗,怎么这一回倒是您来了?”
聂德昌一愣,旋即眼神里就露出了几分鄙夷和不屑,道:“你是问赵宏儒吗?他前阵子从玉龙山出走了。”
“出走了?为什么?”霍思宁不解问道。
“谁知道呢,他前阵子出门被车撞了一下,腿给撞骨折了,之后就以带病休养作为借口,从医院离职了。”
“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好像成立了一个什么实验室,专门在研究什么治疗癌症的特效药,还到处收购名贵药材,据说为了这个药都快倾家荡产了,我看这人真是魔怔了,活了这么多年,真的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到聂德昌这话,霍思宁顿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