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耗子也还算老实,将他所知道的关于钟老鬼的讯息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霍思宁将这事儿都汇报给了周世涛,按照她的想法,如果钟老鬼真是受到了谁的辖制,那这个人肯定就是高聿原无疑。
因为按照闫老太太的说法,钟老鬼如果还在世的话,以这个老先生的年纪,没有八十也是七十好几的人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比之前瓷都那个冯老先生还要大,除非被挟持,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继续制作高仿赝品,而且产量还是如此之高。
周世涛在和上面文物局沟通了一番后,就得到了指示,这个指示,当然是不要将事情闹大,最好是消无声息地将事情给解决了,把源头端掉,最后再逐一清查那些博物馆被掉包走的东西。
这个做法,很符合华夏国公家的风格,出了事一般都是先捂着,内部解决了再说,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绝对不会公开。
霍思宁心中对于上面这么做,是带着几分鄙夷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想法肯定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只能是上面怎么安排怎么来。
周世涛年纪这么大了,当然是不可能处理这事儿了,所以最后这事又落到了霍思宁和顾叙的头上。
当然,文物局方面还算给力,调派了一队人马给他们,任由两人差遣。
不过,本着小心谨慎的想法,霍思宁觉得这事儿还是先别打草惊蛇的好,所以霍思宁和顾叙商量了一下,觉得文物局派下来的那些人马,他们还是不带上的好。
她有储物戒指,顾叙身手和侦查水平都很不错,他们两合作,一般人肯定是完全能够对付了,再加多了人,也是累赘,而且行动目标太大,反而容易坏事。
在帝都呆了一天之后,次日一大早,霍思宁和顾叙就一路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油耗子口中所说的位置,也就是钟老鬼有可能被囚禁的所在。
根据油耗子的指引,霍思宁他们又再次来到了瓷都,不过这一回,他们的目的地却不是瓷镇,而是距离瓷镇大约有四十多公里的临水县。
临水县距离瓷镇不远,但是到了县城后,他们向当地人一打听油耗子所说的地址,才知道要到那个小镇子里去,还需要驱车几十公里,才能到目的地,而且那段山路不好走。
霍思宁和顾叙无法,只能在县城租了一辆越野车,议好了价钱,他们去临水县东塘乡,两天时间,加上司机和租车的钱,一共两千块。
那司机对这个价钱显然还是很满意的,忙不迭地就答应了下来。
那司机年纪也就四十来岁,身体看起来就很结实,也很热情,一路上话也很多,一直跟霍思宁顾叙打探他们去东塘乡是做什么的。
霍思宁为了不暴露,就随口扯了一个借口,说是去那乡下收货的。
那司机一听这话,顿时就来劲儿了,笑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这经常有客人租车下乡收东西,有好几个老熟人每次来都是租我的车,那边我也熟,有几家手里都屯着好东西,不过价钱就不好说了,看老板的眼力劲儿,也看你们嘴皮子瘤不溜。”
霍思宁倒没有想到,她这信口胡诌的借口,居然还真就碰到了内行:“真的啊,那师傅,您知不知道,东塘镇那边,有没有一家姓高的人家啊?”
那司机听到高这个姓,愣了愣,似是在不断回想着什么,不过想了好几秒,他眼神却是一片迷茫,摇了摇头道:
“姓高的?没听说过,这个姓好像不怎么常见,全名叫什么啊,我给你问问。”
霍思宁有些意外,下意识地和顾叙对视了一眼,心下很是纳闷。
这就有些古怪了,那高聿原在瓷都那一带据说是很吃得开的,就连冯老先生都说高聿原在瓷都小有名气,以冯老先生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会说假话,那说明高聿原肯定是有点本事的才对。
临水县距离瓷镇也不远,如果高聿原真的将钟老鬼控制在了东塘的话,为什么高聿原在这边反而没什么名气了呢?
难道是为了安全,所以故意遮掩了信息隐藏在东塘,不让人知道?
霍思宁觉得这个解释也有可能,但是她心里却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
一路往东塘镇开,司机就一直嘚吧嘚,不会儿说起他当初带客户下乡去收货,捡了漏赚了多少钱的事儿,一会儿又炫耀他的车。
其实他的这辆车就是国产车,还是二手货,不过这师傅说这车之前的车主是他朋友,开得很仔细,到了他手里之后,他又做了一番改装,越野车本身就底盘高,再加上这破车又改装了一番,在乡下跑,倒也确实是比普通小轿车要好很多。
那师傅开车挺稳,而且看得出来,他确实是熟悉路,车子一路进了一个山沟之后,就是山路了,一路都是盘山公路,一路开了不知道有多久,最后从终于抵达了霍思宁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东塘镇。
“顾先生,霍小姐,你们要来这儿收东西,算是选对地方了,外地人一般不清楚,其实东塘这一带,早前也曾经盛产瓷器,不过瓷都名气足,东塘这地儿就没什么人关注了。”
“这周边乡下你别看条件不怎么样,但是这儿很多人家说不定就藏着官窑的东西。不过我对这方面也是一知半解,两位看样子应该是内行人,能不能收到好东西,就看两位的实力和运气了。”
“我告诉你们啊,这东塘啊,真要说家底深厚的,要数……”
到了镇上,这师傅又开始唠叨上了。
霍思宁看了看旁边的顾叙,表情有些隐忍,她原本是想着找个热情的司机好打探情况,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决定似乎有些不太妥当,这个师傅话真的有点太多了,人倒是没话说,只是聒噪起来也有些要命啊。
旁边顾叙忍住笑,看了看霍思宁,故作淡定地问低声道:“他是想要把几辈子没说完的话,都在这一辈子说尽吗?”
霍思宁闻言噗嗤一声乐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