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父亲和奶奶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那两个被埋进棺材里的人又是谁,这两个疑问困扰着霍思宁,可是她又不可能当着三叔婆的面说那棺材里有人,只能靠分析和猜测来进行推理。
“叔婆,山长找的那两个挖坟的人,是寨子里的人吗?”
霍思宁隐约猜测到那两个人可能就是冒犯过七宝的父亲和奶奶的人,但是并不确定,所以她忍不住向三叔婆打听。
三叔婆点了点头,碎碎念叨道:“可不是,那两个后生,一个是山长的侄子,还有一个是他的外甥,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好吃懒做,在寨子里仗着山长的权威作威作福的。”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去年挖了坟之后,那两个人就都出去打工去了,就过年回来了一趟,这几个月根本没回来过了,连家里人都联系不上,寨子里的人都在传,说是那两人在外面干坏事儿,被抓去坐牢了!”
听到这话,霍思宁心下猛地一跳。
是了,肯定就是这两个人!
她原本还觉得奇怪,寨子里少了两个人怎么就没人发现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看样子寨子里的人都以为那两个男人是在外头务工,根本没有想到那两人已经死了,而且还被埋在了这片竹林底下的棺材里!
如果不是她看到了的话,恐怕这将会成为一宗悬案了。
而且霍思宁估计,等到这两个人的家人发现这两人失踪后报警,也未必能找到这两人的尸首。
毕竟不是每一个警察都有她这样逆天的搜查能力,能够透过地表看到地下两三米的棺材里面埋着人。
霍思宁也没有那么好心,虽然看到了这两具尸首,但是她不可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一来这两人被杀又不是她干的,这事儿与她无关,她只不过是无意中看到了,但并不存在因果关系,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二来她无法解释自己是怎知道那棺材里面埋着人的,一旦警方追问起来,她根本说不出理由,反而凭白给自己招惹一身腥。
所以这种事儿,她是不会干的,那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能做出挖死人坟墓这种事情的人,还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底线呢?
不过现在霍思宁想要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到底是被谁给杀的,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将人直接埋到地下的,这人这么做,是因为私人恩怨呢,还是为了给七宝的父亲和奶奶出这口恶气?
跟着三叔婆回到了吊脚楼之后,霍思宁为了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开始向这位老太太打听有关七宝的阿姆和父亲的事儿。
对于七宝的这位父亲,三叔婆倒是没有说太多,但是对于七宝的阿姆,三叔婆却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从这位老太太的口中,霍思宁意外得知,七宝的阿姆,竟然是一位巫师。
事实上,寨子里的年青人多数对于算卦这种事是嗤之以鼻的,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对于科学有了新的概念,所以认为巫师神婆这种东西就是神棍一样的存在,在他们看来,算卦毫无科学根据,完全就是鬼话连篇,没有任何可信度和科学理论支撑。
但是寨子里的老人却并不这样认为,珏婆的算卦水平也深受寨子里的老人的推崇。
在那些老人的记忆深处,根深蒂固的一种思想观念就是,神明只存在于虔诚者的心中,信则有,不信则无,而珏婆就是整个苗寨里面唯一一个能够和神明交流的人。
很显然,三叔婆就是后者。
当霍思宁询问有关珏婆的事迹的时候,这位老太太开始絮絮叨叨地提起了有关七宝的阿姆的那些传奇往事,甚至将珏婆的巫蛊术和算卦术形容得神乎其神。
比如七宝的阿姆用一碗念了咒语的符水救活了一个濒临死亡的妇人;
比如珏婆算卦卜凶吉,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她预言那人有血光之灾并且命不长久,甚至直言阎王要他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果不其然,那人在占卦后不到三天,就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甚至还说了一个夸张的,说战乱的那几年,珏婆充当领队,带着一群湘西赶尸人,趁着夜色作掩护,带着一众巫师将那些惨死他乡的战士的遗体赶回他们的老家。
在苗寨,赶尸人这个神秘存在,让无数阴灵得以安生超度,不用客死他乡,身处异地。
霍思宁此前并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但是湘西赶尸人的确是非常有名,她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
霍思宁曾经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对于神鬼之说她不以为然,若是上一世她听到这位珏婆的这些事迹,恐怕她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但是这一世,得到避水珠之后,这两年发生的很多事,都像是做梦一样,在经历过各种古怪的事情之后,霍思宁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用科学来解释,至少目前无法用已知的科学来解释。
就像她无法解释那避水珠和鲛人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她手中的储物戒指,她的隐身异能,还有天眼,这些都是用科学常理根本解释不通的。
尤其是但三叔婆那布满皱纹的干枯双手从她那老旧的木箱里面取出了一个用绢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之后,露出里面一块老旧的画着八卦阵的石板,面带严肃地表示,这块石板就是曾经珏婆用来算卦的神器的时候。
看着面前三叔婆一脸深信不疑甚至是近乎虔诚的表情的时候,霍思宁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她隐隐地觉得,也许这位老太太口中所说的关于七宝的这位阿姆的那些生前事,巫蛊、赶尸,都确有其事也未可知。
这位老太太的身上,极有可能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还让那个山长给发现了,受利益驱使,那山长才会逼迫她,甚至在这位老太太死了之后,还不依不挠,甚至不惜用上了挖坟掘尸这样下三滥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