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官婉儿一脸淡定,他反倒不淡定了:“都处理好了?不需要?这都是什么话?你是太大度,还是嫌我不配对你负责?昨晚的事,虽然是在我喝醉情况下发生的,我对你也有些愧疚,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毫无顾忌告诉你,这一辈子,我只会对你一个女人好!”
上官婉儿一脸茫然道:“昨晚的事,当真全都想起来了?”
他正要说话,店小二就从楼下走来,将一套衣裳递给上官婉儿道:“上官公子,衣裳上呕吐的污渍已经清洗干净,现在衣服也已经晾干了,所以,就给公子送来了。”
上官婉儿皱眉道:“昨晚不是让你把这衣裳给扔了吗?”
店小二尴尬一笑:“我见这衣裳面料挺好,扔给怪可惜,以为洗干净就可以了。如果公子嫌弃,能否让我拿回去?”
“可以。你拿去吧!”
见此,袁一不解道:“昨晚,你也喝了酒吗?”
上官婉儿摇摇头:“没有。”
“那你衣裳的呕吐污渍是……”说着,袁一突然想起昨晚正要去吻上官婉儿,可胃里却突然翻江倒海起来,一个没忍住就吐了她一身。
想到这儿,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得想要打个地洞钻进去。
见他如此,上官婉儿虽然强忍住笑,可还是不忘调侃道:“看来这回你是真想起来了。幸好真相大白,不然我这辈子,都要被一个小姑娘追着要负责了!”
正在这时,薛绍正指挥着赵猛一行人抬着箱子往房外走,见此,袁一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趁机迈开步子走向薛绍,道:“薛老大,这一大清早见我家主子还在睡,就打算搬着东西准备开溜吗?”
薛绍吩咐赵猛一行人先走,而后,向袁一道:“昨晚,贺兰敏之都告诉我了,你家主子其实是女人。这样一来,我伺候她多少有些不方便,你替我跟她说说。”
袁一迟疑了片刻:“你既然是贺兰公子的朋友,想必我家主子也不会再为难你,何必这样着急走呢?”
薛绍摇摇头:“误会了!我不是离开客栈,只是出门办事。”
袁一若有所思道:“哦。原来如此。”
他听到薛绍要出门办事,又见赵猛一行人把十箱银子搬出客栈,袁一料想他们必定有所行动,便暗中跟踪他们出了客栈,来到一间古玩铺。
薛绍进到古玩铺不过一盏茶时间,就用十箱银子买了一些古玩就离开了,为此,他感到吃惊的同时,也隐隐察觉到古玩铺有所蹊跷,便来到古玩铺里打探虚实。
他在古玩铺转了一圈后,发现的其中的古董字画都是些普通货色,他相信十箱银子足够买下一百个这样的古玩铺,而薛绍也很精明,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坑到。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看到从后堂走来一位伙计,凑近掌柜低声道:“后面的存货不够,薛姓买主的货物,只能安排今晚让那边多送些货来。”
俩人谈话声虽然极轻,可还被他听去了,他在心中思量了一番,便明白了了古玩铺中的玄机,他心语:“原来这铺子明里是卖古玩,暗里却经营着离魂香的勾当,这薛绍看着正气凛然,没想到,他竟然是害人的毒药贩子!”
袁一心中咒骂了几句后,离开时想着不要引人怀疑,便招呼伙计过来,随意买了件小玩意。
他付了银子,走到门口时,恰好遇见贺兰敏之,当他看到袁一,神情里尽是惊讶,不过很快便归于平静。
虽然,他们都认识彼此,可在这样敏感的地方,他们却形如陌路般擦身而过。
晚间,身着夜行衣的袁一在古玩铺附近等候了许久,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推着一辆夜香车绕到后门,进了古玩铺。见状,他便起身,如被风吹起的叶子般,飞踏着屋顶来到古玩铺外,攀在墙头窥探其中的情况。
只见,古玩铺中的掌柜和几个伙计将夜香车上的大木桶抬下,而后从中提出一个布袋,查验过其中的离魂香后,便将桶中的离魂香全数拿出,待卸完货,男子又推着夜香车出了古玩铺。
见夜香车离开后巷,袁一跳下墙头,正要继续追踪,却被一帮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堵在巷口。
一番交手后,见袁一身手了得,一个像是头领的黑衣人喊话道:“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儿干嘛?”
袁一听到说话声,立刻认出此人就是薛绍,感到十分诧异的他,心语:“怎么会是薛绍这帮人?他们既然是香贩,没道理要为运货保驾护航,莫非他们太子的人,专程来扬州追查离魂香这个案子?他们花大价钱购买离魂香,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想到这儿,袁一伸手抓住蒙着面的薛绍,掐住他的喉咙,压低声音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们吧!”
见状,蒙着面的赵猛护主心切想要救下薛绍,却被袁一随便几招,打被打得趴下。这时,袁一用威胁的口气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话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们都得死!”
薛绍冷冷一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便杀!”
他心语:“没想到,这家伙骨头还挺硬!”
他不由得暗暗对薛绍生出几分钦佩之情,因此,便道:“我觉得,薛老大和我应该是一条道上的人。”说着,他放开了薛绍。
此时,薛绍听到说话声,打量了一眼蒙着面的他,半信半疑道:“你是唐玖身边的随从,高仁?”
袁一扯下面罩,笑道:“正是在下!”
薛绍满脸不解道:“你家主子是女子,还认识贺兰敏之,现在又插手离魂香的事,她到底是什么人?”
“贺兰敏之知道我家主子的身份,如果他没告诉你,那我也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追查离魂香与我家主子无关,只是我觉得那些利用离魂香牟利,完全不顾他人死活的混蛋很恶心,想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薛绍满脸欣赏道:“我们果然是同道中人!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收拾那些混蛋?”
“当然!不过,眼下还是先追上那辆夜香车要紧!”说着,他跃上屋顶,飞身跃过一幢幢房子,朝夜香车追去。
不多时,见薛绍也追了上来,他笑了笑:“薛老大,这轻功可比刚才的刀法好太多了!”
薛绍皱眉道:“你这算是夸,还贬?”
“连夸带贬!”
他们追着夜香车来到郊外的农庄,见天色已晚,他们不好贸然进去查探,便记下地方,打算明日再来探访。
这几日,太平不再做男子打扮,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挑选衣裳首饰,再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后,就在窗边坐下望着熙攘的街道发呆,她通常这样一坐就是一整天。
袁一以为太平来扬州一定会像撒了欢的猫,随着性子东游西逛,可如今却见她反倒“三步不出闺门”比待在宫中还要安静。
这日黄昏,袁一和薛绍从郊外农庄探查回来,看到太平又坐在窗边发呆,他不由得担忧起来,便将房中的上官婉儿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公主又在房中坐了一整天吗?”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嗯。”
“她是怎么了?”
正在这时,太平突然从座上站起往楼下指了指,满脸欢笑道:“楼下来了辆马车,说不定是贺兰哥哥的,我得去看看!”
看着太平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总算是明白太平的心事,他走到窗边低头看了眼,见从马车中走出的人并非贺兰敏之,便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看来公主又得失望了!婉儿,你说女孩子是不是都像公主这样,只要喜欢一个人就会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整个人都变得傻呼呼的,就算被那个人卖了,都会乐呵呵地跟着去?”
上官婉儿意味深长道:“我觉得公主这不是傻,只是爱情使人盲目,能用理智思考该与不该的,那并非真爱。其实,我挺欣赏公主这种活得真实,至情至性的人。”
袁一笑了笑:“说到真实,至情至性,你眼前不就站着一个,所以,谢谢你的欣赏!”
说话间,见他靠了过来,上官婉儿满脸不悦道:“在自夸之前,请先遵守约定!”
“三步嘛!我知道。”说着,他往后退了几步:“不过,话说回来,我又没喝酒,不会再犯上次那样的失误,一定要这么小心眼吗?”
“没错。”
他满脸无奈道:“好吧,你赢了!对了,我来是要跟你说件正事。”
“说吧!”
“今日,我和薛绍乔装混进了郊外的那个农庄,我们进去转了一圈,发现那里与寻常的农庄无异,可那天晚上,我和薛绍分明看到夜香车进了农庄,再也没有出来,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上官婉儿沉思了片刻道:“通常情况下,货物买卖的途径无非是生产,存放,运送,售卖。以离魂香来说古玩铺就算是售卖,而以夜香车则是运送,存放无疑是夜香车最后到达停放的地方。”
他点点头:“有道理。可农庄里都是农家人居住的茅草房,并没有发现存放货物的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