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的情况下,金漫自己也就是坦然的承认了,他们两个,左右也是强盗行为,不管是他先进来抢了这座最好位置的宫殿,还是萧砚带着他们这群人,上来抢了皇位,从结果上来说,他们两个是标准的半斤八两,并没有谁比谁更高贵,谁比谁更文明,反正,大家都是抢来的富贵,最好就谁也不要和谁计较,这么在自己的心里,做了一番思想建设之后,金漫终于可以,再一次坦坦荡荡的,对着萧砚,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对啊,大家都是这么胡来的,这时候给她摆什么道德至上呢?
金漫心里给萧砚使劲翻了几个白眼儿。
随便他停在哪儿,站在哪儿,随便萧砚现在脸上的神情,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架势,他都不在乎了,爱谁谁。金漫想到这儿,暗搓搓的挺直了后背。
所以当这一次萧砚,再次说话的时候,还有点意有所指的,看着金漫的时候,金漫已经十分的坦然,可以回望着他,甚至用眼神来问:怎么?你有事儿吗?
倒是把萧砚整个人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二人就是这么各揣心事的,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便随着萧砚,一路走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所在,就像是之前,看见这条小路时候的表情一样,金漫真的不知道,皇宫之后,竟然还有
一片这样的所在,他是之前,看到过皇宫的整体的平面图的,在图纸上,并没有这个地方,甚至……,她完全忽略了这一片地方所在!
金漫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她分明是好好的做过所有的关于皇宫的攻略。
要么,是她的脑子出问题,要么,就是她得到的皇宫地图出了问题。
当然,金漫绝对不会,傻到相信,那张平面图上标注出来的东西,完全只是看这一张纸就完了。
而且,真正令金漫感到有一丝可怕的是,因为,金漫是实际,考察过这里的,面积和方位,方向还有所有的路经,这些宫殿,加起来,整个,就是刚好和平面图上展示的面积。
和她的计算,是完全相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面积没有纰漏,图纸没有纰漏,看起来哪里都没有纰漏,可是……什么意思啊?
可是,当这座本来不属于,平面图上的东西,真的出现了的时候。
金漫才觉得,自己之前,对这座宫殿果然还是小看了,如果宫殿可以说话的话,他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招,让这些觊觎,这座宫殿的人们,体会到什么是绝对权力,可是他偏偏要用这种隐蔽的方式,告诉那些,对他别有用心的人。
这里不是,你们可以随便瞎想的所在,似乎是这点小心思,也
没能逃过萧砚的法眼,看见金漫眼神闪烁,心思全写在脸上,满脸上都写着不开心三个字,萧砚觉得自己,一路上承蒙这人关照许多,这时候,也该出言相劝沉吟,片刻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来,说道,“皇宫本来,就是地势复杂,层次繁多,就算是常年居住在此的人,也会有一些疏漏,你……你不必往心上去。”
这已经是,这个钢铁直男,能说出来的,最安慰别人的话了,金漫果然,被他这忽然的关心惊呆了,面上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收敛起脸上那副神情,但实际上,心里却仍在腹诽着,心道,这人今天不知抽的什么风,难道当了皇上之后,果然,就会变得心思细腻很多吗?
平常,萧砚可是不怎么爱说话的,而且,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冰冷模样,今天倒是很会安慰人,可是他却安慰错了,金漫不是因为自己,不认识这里的路,感到丢脸和尴尬,而是为自己有这样大的疏忽,而感到后怕,他不知道,萧砚掌握的情况,而他没有掌握的情况。到底有多少?还是说,其实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落入了别人的陷阱,又或者,他其实始终,一直都是活在萧砚的监视之下。
这么一想,周身就仿佛有了一层,看不见的丝网,将它轻
轻的,又紧密地笼罩起来,这种细腻的,如同被蜘蛛网包裹的感觉,令金漫感到很不舒服,但是,现在他们两个,也顾不上许多,因为现在前面的萧砚,已经停下了脚步,两个人已经停在了一处,假山的近前,仔细看,去制作假山,和御花园里的其他假山,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但是,当萧砚把手放在上面,重重的一下下的扣打的时候,这个假山内部,竟然也发出了坑坑的,金石一样的回声。
“这里面是空的。”
金漫讶异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皇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暗道。”
不由得越发好奇,这山后面,到底是一处怎样的所在,他之前只以为,像这样的山中,有路,树中有屋子,这样的奇特的景象,只在他们鸿王府,这种特殊的地方,才有万万没想到,皇宫里竟然也是这个结构,金漫觉得,自己一下就无师自通了。
萧砚很是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解释说道,“这皇宫的建筑师,本就和你们鸿王府的建筑师,师出同门,只不过师兄弟,两个不是一条心,所以当一个,修了皇宫以后,另一个就一定要通过其他的手段,来表现出自己,实力非凡,而且,其实比那位更有才能,这才接受了鸿王府的邀请,本来他们,这一门师兄弟,都只
是为皇宫服务的,一般的王公大臣都没有办法,邀请道他们的。想来,这也是鸿王府,和他的缘分。”
金漫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皇宫是师兄所见,别说倒没想到,这师弟还挺有个性的,萧砚这一次才判断,金漫其实不知道这段过往,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带着疲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纯真的笑容,一边收回视线,将墙壁上的半截蜡烛取下来,放在近前的假山石头上,用火石,火镰,将它引燃,一边对金漫说道,“修皇宫的,才是师弟,至于那位,个性卓然的师兄,才是你们鸿王府的设计者。”
金漫第二次露出大.大的惊讶,片刻便释然,笑道。“原来如此,不管师兄,还是师弟了,反正他们两个,别扭了很久,但最后,其实手法,和设计的理念,竟如此相似,这场架不吵也罢。”
“本来同门之间的感情就是很复杂的。”金漫一边说着,一边从善如流的,将萧砚已经点燃的蜡烛,接过来,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萧砚看他样子,越发肯定,曾经红方大师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早已判断出,金漫绝对不是这个时代,该有,该出现的人,而他,能出现在萧砚身边,而且选择站在萧砚这边,与太子为敌,与皇宫为敌,这可以理解成,是老天对他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