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大队那边在催纪家。
让他们赶快把超出宅基地的那间房子给拆了。
就连在镇上的纪大海,都好几次托人带话回红星大队。
让纪家人动作麻利点,不要给人留话柄。
两边都在拼命的催。
就算纪家人再不情愿。
也不得不拿出锤子,把墙壁一点点的敲掉。
纪家被拆的那天,张桂花站在周婶子家门口,叉腰骂了一个多小时。
那话难听的,周围路过的社员,都得捂住自家小孩的耳朵。
张桂花骂累了,刚歇一口气。
周婶子家的大门,被突然打开。
下一秒,一盆水猝不及防的泼到张桂花身上。
张桂花一边擦脸,一边呸呸呸。
等她都把脸擦干净了,还觉得身上有股子骚臭味的时候。
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这哪是什么水。
这他妈是尿!
张桂花爆发出一声尖叫,冲上前去,对着周婶子家的大门又踢又砸,骂得更狠了。
门里面,周婶子的声音,不甘示弱的响起:“不好意思啊,我听你骂得那么脏,以为茅坑在你嘴里,这才把尿盆往你嘴里洒!”
张桂花听到周婶子倒打一耙,气得脸红脖子粗。
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过去。
最后还是路过的社员们
实在看不下去,劝张桂花赶快回家换身衣服,这事才告一段落。
纪江跟刘美珍的屋子被推了,两人没地方住,只能睡纪梅的房间。
至于纪梅,则被迫搬到堂屋临时搭的床上睡。
为此,纪梅还跟家里人闹了好几次。
张桂花被闺女闹烦了,脸往下一拉:“咱们家现在就这几个屋,你不睡堂屋,难道让你哥睡?”
纪梅早就知道。
自己在张桂花心里,跟纪江这个儿子的没的比。
要是家里有多的,行,分她一份没问题。
但要是没多的,那就得先紧着她哥纪江。
纪梅心里委屈,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张桂花看着闺女那可怜样,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个屋子而已,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争的。”
“你早晚要嫁出去,去别人家住。你有空在这争屋子,还不如好好收拾下,明天上班的时候精神一点,给我钓个金龟婿回来。”
纪梅听张桂花说起去镇上上班的事,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
刘美珍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穿着一身新衣裳的纪梅,从自己面前走过,直奔院子里的自行车前。
纪大河自行车的坐垫,对纪梅来说太高。
她得站着踩脚踏板,才能将车子骑动。
虽说纪梅的动作看起来格外滑稽。
但她的脸上却写满了得意,仿佛自己不是去钓金龟婿,而是已经嫁到城里。
刘美珍看着纪梅的得意劲,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只要等自己一怀孕,就能把售货员的工作给拿回来。
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纪梅还能不能笑得跟现在一样开心。
刘美珍想到这里,手搭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跟纪江干了这么多次,怀孕没有。
刘美珍脑袋里的念头刚闪过,肚子突然抽疼一下。
下一秒,一股热流在腿间漫开。
刘美珍算了下日子,表情从惊讶到愤怒。
她竟然来月事了!
她这几天勾着纪江做那事,还辛辛苦苦的装舒服,都是白干!
纪江一回家,就看到刘美珍哭丧着脸,坐在堂屋里。
纪江心情立马就不好了。
他满脸不耐烦:“怪不得家里最近什么事都不顺,看你这死样子,怎么顺的起来!”
刘美珍听到纪江的话,将头抬起来。
她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纪江:“纪江,我来月事了。”
纪江被刘美珍看得心里发毛:“你来月事跟我有屁关系!”
刘美珍隐晦的说道:“咱们每晚都来,不应该啊,你是不是
得去医院看看...”
纪江听明白了刘美珍的意思,整个人一下子就炸了。
他破口大骂:“刘美珍你有病吧,你居然怀疑我不行。我要是不行,你当初怎么怀的孕?”
“要去医院你自己去,我看是你自己小产伤了身子,生不出来,想把屎盆子扣在我身上!”
纪江用怒吼,极力掩饰自己的害怕。
自从他在医院检查出来,精子活力弱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当初刘美珍不管是怀孕还是流产,都是装的。
但即便纪江知道了真相,他也没法拆穿。
他总不可能拿着检查证明到处嚷嚷。
说自己压根不能生,刘美珍当初是假怀孕吧?
再说了。
刘美珍当初假装怀孕,其实也是帮了他。
他曾经让女人怀过孕。
谁也不能怀疑他,生不出孩子...
刘美珍被纪江的怒吼吓了一跳。
但纪江说的没错。
她以前为了进纪家的门,假装怀孕。
现在又暗示纪江不能生,让他去看医生,不怪纪江会骂自己。
刘美珍真是有苦难言!
纪江跟刘美珍的动静,惊动了张桂花。
张桂花一听,刘美珍居然敢说她儿子不行,一下子就火了。
双手往腰上一叉,也冲刘美珍骂了起来
顾家。
沈绾坐在屋里,听着隔壁纪家传来的骂声,震惊的瞪大眼睛。
事情怎么这么巧?
刘美珍也不能生?
她上辈子早早的搬到镇上,又搬到城里。
因此也不知道,刘美珍上辈子到底有没有孩子。
但要是说刘美珍也不能生。
沈绾又觉得不太可能。
事情总不可能就这么巧,纪江两辈子娶的媳妇,都不能生吧。
沈绾正想着,顾卫东端着药进来。
他看到沈绾出神的样子:“隔壁吵到你了?”
沈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还好,就当听热闹了。”
其实听到纪家人吵架,知道他们过得不好,沈绾还挺高兴的。
顾卫东听到沈绾的回答,点了点头。
他将药放在桌子上,嘱咐了一句:“药的温度正好,赶快喝了,别放凉了。”
说完,顾卫东就出去了。
没一会,沈绾发现隔壁的吵架声突然停了。
她撇了撇嘴,觉得没意思,端起桌上的药。
眉头紧皱,一口闷了下去。
沈绾养病,一连两三天都没去交易市场。
但听回来的余英子说,生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因此沈绾正好趁这个机会,多休息两天。
直到这天下午,沈绾家门被人使劲的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