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剽窃了不少林黛玉诗词,自己这一世似乎也与林家有些机缘,云珠也不吝提点:“破坏凡人气运方法简单不超过启用厌胜物作法乱其行损其德、坏人风水破其祖宗基业、诅咒使衰神霉鬼紧随挡其福报……等几种,我看那茫茫大士渺渺真人言行可疑,不然怎会处处巧合,热心于你与神瑛侍者因果……”
都说神仙无情,纵观整部红楼梦,茫茫大士渺渺真人这俩跑龙套可疑,简直是看人下菜碟典范,对林黛玉又是要化她出家又是不许她见外人,对薛宝钗则赠药赠金锁——如果那金锁真是他们所赠话。
绛珠性格率真,却也天生灵慧,闻言似乎也感到林家这种不对劲隐隐成了围绕自己身边阴霾,点了点头:“姐姐说有理,我该回西天灵界一趟。”顿了顿,又道:“希望林家不是因我才惹来这无妄之灾,若有什么,还请姐姐多加援手,绛珠感激不。”
所谓气运并非一般人琢磨得透,即便有些神仙精于推算天道,实际也不过窥得一二,要知道能扰乱天机大能也不少,天道恒常,天心无常,连圣人也无法追其根源,究其变幻,何况她这化形不过百年草木。
见面以来云珠虽未明说,但言语行动中却也流露她“观气”上灵觉,绛珠仙子自然而然地当她修为比自己高深,开口请求帮助。
她语气神态自然真挚,云珠并未心生反感。
经历了现代人际关系冷漠,尝够了末世人性自私麻木,身处高位时看透了人性贪婪……除了感情深厚家人云珠还未对哪个人这样,一见便生好感,不忍拒绝。
果真是有缘么?她好笑地思忖着,果然是到了玄异世界科学神马是浮云。
忽地,一种加强烈牵动袭上心头,她了悟地望向底下林府,纤手指向那贾敏,道:“妹妹一去,林夫人腹中胎儿却等不得。”
对神仙来说,闭关修行,眨眼百年是常事。
绛珠神色微怅:“去回,不多停留,也得两年时间,林夫人这胎儿有姐姐庇佑,得运自然可活,无运却也是命中如此。”
有了投生胎中经历,她已明了为何林家夫妇结缡多年膝下空虚。
云珠苦笑:“我机缘此,说不得真要与妹妹做一回亲姐妹了!”
“啊?”绛珠一愣,随后惊喜起来:“真?那可太好了!”她是绛珠,姐姐又名云珠,果然是要做姐妹。有这么个契合人一起下凡做姐妹,想必不会孤单寂寞。忽又想到什么似地,欢喜之色渐消:“姐姐若要投胎可得当心!”
“放心罢,我从不做没把握事。”云珠含笑,手中生出一朵白玉兰递到绛珠面前,“我会等到林夫人临产,倘若妹妹未回再行投胎。妹妹一回,若见我生林家,此兰花自会将我生魂带出肉身,唤醒我些许记忆……如此,我姐妹二人虽做了凡人也有一份自保之能。”
云珠这话说很有保留。
绛珠听了这话很是赞同,不说林家人丁单薄来得诡谲,她这会儿也发现了这凡间竟不止一个神瑛侍者和她们姐妹下凡,光这扬州城似乎就有不少对她有威胁气息隐匿着。
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样下凡历劫是偷开外挂、钻了漏洞,反觉得云珠姐姐心思灵巧,安排缜密,行事从容,让人信赖。
接过玉兰花,芬郁香气令人神识一清,绛珠眼中讶然,跟真花一样,半点看不出有术法痕迹。将花纳入袖中,“时间紧迫,姐姐可还有什么要交待?”
“万事不过‘慎敏’二字。”云珠含笑,“妹妹若是方便,回来替我带些灵界花草蔬果之类种籽罢,我没别爱好,空时喜欢莳花弄草。”
“这有何难,灵河边不缺水草花木。”绛珠莞尔,觉得这是顺手事。“妹妹这就去了。”衣袂一转,神魂化为流光,倏然而逝。
云珠自己也落到林府,打算从外书房开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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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个月过去。
从林府到林家祖地苏州,云珠翻遍了每一寸土地,除了林府库房见到几件积年有灵气东西也没能找出什么不对劲,反倒是去苏州一路上听了不少“传说”——故事情节与《聊斋》里情节相似,不外乎与鬼怪有关。
让她感兴趣有三则。
一则时间距今近,乃十多年前,天气阴晦,空中霹雳大作,狂风呼号,风云闪电之中有龙显迹,鳞甲张动,爪牙申张,龙嘴一呼如钟响彻天际,龙首须眉毕见,神情焦虑哀痛……过了有片刻钟,才入云而没。
这个故事一说出来,就有年老者讲起百多年前古来,也是与此地与龙有关。说是前朝一姓姜太史,一日见山中掉落一条长约三丈,重伤垂死之龙,便领族人村人前往割取,或食之,或献给当时朝廷当权者。不久,阴月王朝覆灭,这姜姓太史一族及食了龙肉村人无一存活,只几个心存敬畏不敢亵渎龙威人活了下来。
另一个与龙有关故事发生地则不苏州而是博邑,是个有亲戚外走商乡人讲。说是博邑有个乡民叫王茂才,一日早晨下田干活,田畔捡到一个四五岁小孩,他见小孩生得精灵可爱,便领了回家养着。几年后,有一僧人经过他家,那小孩一见之下惊慌躲避,却被那僧人拿出一钵收入其中,告诉那些愤怒乡民:“这小孩不是人,是华山池中五百小龙之一,窃逃到了这里。”说着往钵中注入水,乡民一看,果然有一小龙宛如一条小白蛇般里面游衍,只得放了那僧人离去。
这个世界对龙敬畏之心并不重,可能是因为鬼怪之事听得多也见得多缘故。
云珠觉得这三个故事有些关联,传说中龙活个十几万年那是常事,法力高深活个百万年也不难,上古时候算起时间动则以“元会”计算,要知道一元会等于十二会,一会约等于十三万年呢,这么长时间那成年神龙可得长多大?!可见那首尾才三丈长龙不过一小孩,估计比被僧人捉入钵中那条还要小些。说不定也是华山池里偷跑出来。
两条小龙下场都不怎么好,一条身死被人吃了,元神也不知逃出来没有,另一条被捉,谁知道那僧人是好是坏,会不会将它抽筋剥骨拿去炼器?!
那条大龙倒是呼风唤雨打雷闪电威势无比,说不定是来找丢失小孩……
联想虽然狗血,不过也让云珠心中起了警惕,这仙魔鬼怪横行世界还是小心点吧,自己这点子道行还不够人家当补品。
这么一想,接下来行动加谨慎了。
找到林家宗族,云珠看了家庙,又看林家祖坟风水穴位,发现都是方位上吉风水极佳之地,只是林海父祖所葬这条龙脉灵气微散,一看,原来隔壁山头林氏族人修葬了几处好穴,只是做得不得法,龙脉灵气除了被截留一大半还不断地泄出。
难怪林氏族人出丁不出官,林海这一支却基业稳固人丁单薄。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只是还不到绝嗣地步……
虽然找不到根源,不过自己也算是未来“林家人”,动点手脚改改风水不过分吧?
轻笑了两声,云珠起身往西南方向飞行,缅甸盛产翡翠玉石,一些石里含有灵气是做阵基绝好材料。
缅甸现国名叫蒲甘,倒与现代缅甸历史上国名相同,这时翡翠原矿依旧把持当权者手里,每年有一半要进贡给天朝,余下一半与其他国家进行交易,换取黄金珠宝瓷器绫罗美食,百姓除了耕作就是挖矿换取银钱,即便如此,一日辛劳也只够果腹。
等到夜间,几个矿区停下作业,云珠挑了一处灵气浓先去,每个矿洞外都堆放着挖好运出原石也有一些暂放矿洞里,她神识一扫,哪块石头里有翡翠哪块翡翠里蕴藏了浓郁灵气清清楚楚,只使了个小法术便将那些看中收进了空间里。
共去了四个矿区,收了近三百来块原石,她正要往回走,突然感应到山体里有一处灵气波动极为奇妙,竟有生命迹象。
既发现了宝就没有空手而回道理。想了想,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把长枪,将灵力灌进枪体,整把枪顿时发出月华似霜华,只离枪尖三寸处发出紫、红、黄三色焰光,远远看着像飘动缨巾。“去——”
近两米长长枪像离弦箭射进山体,云珠又连连打了几个印诀进去,须臾,那长枪破开山表飞了回来,云珠伸手接住,空着手一招,将一半□空中一半还嵌山体里一块黑黝黝原石吸了过来。
石头约有一米立方大小,呈不规则形状,上头夹着红绿褐几条色带,看着就是有翡好料,只是云珠却知里面生并非翡翠,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留着以后看吧。
将石头放到空间灵池里,她决定离开蒲甘。
回到苏州她前前后后又花了一个月时间修补好了林家祖坟那条龙脉,使其灵气不再外泄,又将刻上了符纹修炼过翡翠玉石做为阵法基石深深打入地底,将属于林家祖坟那几个山头护了起来,以后即便龙脉被破,妖魔之气侵染,这几个山头也能靠着天元地脉之气维持一丝阴阳生气,不致成荒芜死地。
从苏州到蒲甘,来回所见所闻,她已深深明了,这个大千世界每一个国家每一个皇朝覆灭固然有当权者昏庸无道,也有着妖魔作乱,有一句话这里极适用,那便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国家如此,何况一乡一镇,几个村子山头?只不过多发生偏僻之地、险恶之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