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绾醒过来的时候,晏先生又是不在了。
她洗漱完出了门,正巧看到余妈下楼。
“余妈,早。”
姜绾走过去,问道:“晏先生呢?”
余妈有些惊讶:“晏先生没和你说吗?他今天下午的航班,飞日本。”
姜绾:“呃……没说。”
余妈:“可能是走得匆忙吧,听说,原本是昨天的行程,推延了一天。”
姜绾:“这样啊……”
余妈:“下楼吃午饭吧!早上原本是想叫你起床吃早饭的,但晏先生说,你睡得晚,让我不要打扰你。”
姜绾点点头。
下了楼。
老太太也叶采薇都在。
一见到姜绾,叶采薇立刻热情地招呼道:“绾绾,你起床啦!”
姜绾对她自是生疏的,但看叶采薇对她这么热情,她也不得不回了一声:“夫人早。”
她在老太太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叶采薇盯着她看了半天。
姜绾察觉到她一直盯着自己,只感觉这么一直被盯着,尤其不舒服,心里像刺挠得慌。
许久,叶采薇道:“绾绾,你的脸色,看着不太好啊,该补补气血了。正巧,我最近也在喝中药调理,要不,那个药方,也让你试试?”
不等姜绾开口,老太太马上打断:“中药哪是能随便乱喝的?她怀着身孕呢,别什么药给她瞎喝。”
叶采薇道:“妈,你多虑了,我也怀着呢!我不照样喝着调理吗。”
老太太道:“你们能一样吗?绾绾怀的可是双胞胎,而且,还是我重孙,你怀的又是什么?”
是鬼胎还差不多。
叶采薇脸色青了青,有些不好看了,却也没再说什么。
姜绾全程不说话,吃完饭,便上楼了。
等下午的时候。
余妈突然来敲门。
姜绾正在看书,听到是余妈的声音,便道:“余妈?进来吧。”
余妈推开门,走了进来。
门刚一开,姜绾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
她一下子捂住了鼻子:“什么味道……闻着好苦。”
姜绾定睛望去,这才看到,余妈手里正端着一碗汤药。
人还没进门,苦涩的药味隔很远飘了进来,有些刺鼻。
她从小就讨厌喝中药,实在太苦了,难以下咽。
余妈将药端进来,露出无奈的表情:“夫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好心,非要我把这碗煎好的药给你端过来。她看你有些亏气血,便说让你用一下她正在喝的药方,补补气血。”
说完,她关上门,警惕地道:“你可别喝啊,老太太之前就叮嘱我,以后,你凡事不要和夫人走得太近,她心思可向来不纯的。”
姜绾点了点头:“那这碗药怎么办?”
余妈道:“倒水池里吧。”
姜绾道:“别吧,倒水池里,药味还是很浓的。”
原本,她就在服保胎药了,哪能混着喝。
余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等一下。”
她打开门,朝着门外走廊张望了一下,见没人了,才朝着一处走去。
姜绾走到门口。
此刻,长廊上放着一些盆栽,正在晒太阳。
余妈没多想,直接将药浇了上去。
姜绾:“这是谁的盆栽?”
余妈道:“没事的,我只把药汁倒上去了,药渣我等会处理掉,留着照照太阳,大概晚上就能散味闻不出了。”
她想着,这药倒掉也有些浪费,不如浇花,中药里许多营养成分,对花可以起到滋养的作用。
姜绾:“余妈有心了。”
晚上。
叶采薇洗完澡,在梳妆台前敷面膜,就看到佣人刚将几盆盆菜捧进来。
远远的,她就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
叶采薇嘀咕了一句:“什么味儿啊,那么苦。”
这盆栽是叶采薇房间里的,白天太阳好,便叫人把盆栽捧出去,晒晒太阳。
怎么晒了一下午太阳,都有药味了?
叶采薇撕了面膜,朝着佣人走过去,指着盆栽道:“这盆栽闻着味道不对劲,你闻闻看是怎么回事?”
那佣人也立刻心生疑窦,一路上,她也闻到了,但没想太多,如今叶采薇这么一说,她也嗅了嗅,的确有股中药味。
她拿到灯光下一照,发现盆栽里竟被倒了中药渣子,与泥土混在一起。
“哪个缺德货,把中药浇在盆栽里了?”桂嫂惊呼了一声。
叶采薇察觉到不对劲,捂嘴了嘴,“这是……”
她没辨错的话,这药味分明是藏红花和麝香的味道。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下午,她让人煎给姜绾的药里,便有藏红花和麝香。
这种药是主活血的,光是闻着,都很容易滑胎。
她没喝,而是把药倒盆栽里了?
叶采薇的脸色变了又变。
桂嫂仍旧在那琢磨呢:“这药味是什么味啊,闻着像麝香。”
桂嫂并不知道,叶采薇让余妈给姜绾送去的药里就是麝香和藏红花,因此,还以为是哪个缺德的喝不完中药直接倒里头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不知道这盆栽是夫人房间里的吗?你如今怀着身孕,哪能闻这些?”
叶采薇脸色发青道:“你明知道我闻不得,还不赶紧去把盆栽处理掉!?”
桂嫂连忙捧着盆栽出去了。
叶采薇捂着鼻子,赶紧走到阳台,把门一敞,味道才终于散去了一些。
她咬了咬牙,心思间百转千回。
这个姜绾,怎么一点都不领她的好心?
怎么说,她也是她的准婆婆,她给她煎去的药,她竟倒了。
这说明,这女人对她有提防之心!
是老太太和她说了什么吗?
不可能。
那些事,老太太不可能无端端和一个外人说起。
在叶采薇看来,姜绾虽是被接回晏家了,但无名无分的,只能算是外人,她心里很清楚,姜绾能被接回晏家,不过是因为肚子里怀的那小贱种。
还是双胞胎呢!
真让她生下来,那还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