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自认有仇必报,魑魅惹到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在魑魅脸上涂涂画画约莫有两个时辰。
现代推行的鬼哭狼嚎妆,归宁挨个都给魑魅试了一遍。
试到最后,魑魅自己都麻木了,归宁才放过他。
“今天就到这里吧。”
归宁玩累了,给个眼神给小五示意他给魑魅解开穴道。
小五哪敢不听她的啊。
那一脸唯命是从的小模样远比受了刑罚的魑魅还要来得乖巧。
“你还是坐着别动,这次,我要给你化南浔的妆容。”
归宁拿手帕替魑魅擦去脸上的妆容,认真道:“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掂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魑魅哪还敢动啊。
刚才那一幕幕几欲让他吐血昏迷的场面,魑魅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戳心。
真的,
如果上天愿意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保证,绝对不会称归宁为丑八怪…
而是躲得远远的,有多远躲多远。
“好了,睁眼吧。”归宁都要被魑魅那副不敢睁眼的样子给逗笑了。
她觉得自己在一定程度上一定给魑魅造成了很大的心理伤害。
否则他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一副想死的模样。
“姑娘,你好厉害。”
魑魅双眼堪堪睁开,春风便惊呼道:“真的与将军像极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归宁抿嘴一笑。“正好天也黑了,小五,你便与魑魅出去溜达吧,我去看看南浔。”
此前所有计划归宁都是瞒着南浔的。
南浔不问,归宁也不会说。
魑魅起身整理好衣袍,看着镜中果真有七八分与南浔相似的脸。
心里对归宁又佩服了几分。
归宁抬步出了衙门,春风紧步跟在她的身后。
小五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这滋味,如何?”
魑魅瞥他一眼。“要不你也试试?”
小五:“…”
他会试才有鬼了。
“走吧。”
魑魅道:“不能白白浪费了我这两个时辰所受的苦。”
虽然看他家主子的样子,他的仇是注定报不了,但是他可以寻别人的仇啊。
天境刚退了兵,城中局势还是一片混乱。
有跟归宁学了几天包扎的小兵忙得脚不沾地,四处奔走。
魑魅顶着张与南浔有七八分相像的脸,从伤兵营一路绕到城墙。
不少百姓看到魑魅之时,还以为是看到了真的南浔,连忙下跪行礼。
南浔恶名在外,魑魅又跟在南浔身侧多年,不说学的十乘十,七八分还是有的。
魑魅看一眼下跪行礼的百姓,凭他的眼力,不难看出其中有几个眸露错愕的普通百姓。
果真有问题。
魑魅与小五对视一眼。
小五点头,旋即转身隐入了人群。
军营里人员混杂,小五自是不敢用的。
小五在人群巡视一圈,不出片刻,便有人上前。
黑衣使善于搜罗消息,这次南浔来边境,除了分布在其他几国的黑衣使,有大半部分都跟着来了边境。
穿着贵公子服的黑衣使走到小五跟前。
小五故作不经意转身,果然不出所料,有好几道探寻的视线慌忙收回。
散布在城中的黑衣使都是有身份地位的。
贵族公子贸然上前搭话,虽可疑,但也不会有更深一层的考量。
小五把早先安排让贵公子转达魍魉。
陷阱已挖,鱼该上钩。
相信这会得知南浔无碍的眼线已经把消息传达出去。
天境若想攻城,南浔必须出事。
今晚恐不会太平。
魑魅原地站了片刻,见小五从人群中闪现出来,当下不再停留,往回走去。
演戏需演全套。
一路上,魑魅和小五都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魑魅原想借着这个身份拿小五撒撒气,但一想到归宁,甚至撒气后会起到的反向后果,魑魅只得作罢。
南浔所在的院子偏僻安静,四周有不少红衣使暗中隐藏。
魑魅顶着南浔的脸出现的时候,红衣使们脸上都出现了片刻狐疑。
好在他们跟在魑魅身后多年,脸熟是真,正主重伤在榻也是真,红衣使们本想拦路,但一看到魑魅往常惯用的手势,便都镇定下来,看着魑魅与小五进了院子。
暗中跟踪的眼线看到这一幕,基本可以确定南浔无事,留下一个盯着这处院子,其余都回去报信了。
院中灯火通明。
魑魅和小五入院后并肩往南浔的屋子走去。
屋内归宁没好气的声音泼辣传出。“你看看你,没伤的时候威风八面,恨不得把看你一眼的人眼珠子都给挖出来。现在呢!要死不活…也就是姑奶奶我心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未听见南浔反驳。
魑魅小五面面相觑。
主子为了归宁竟退到了这一步。
看来以后的日子有他们的苦头吃了。
“主子…”
魑魅被归宁整怕了,站在门口直把小五往前推。
小五心里那个无语呀!
“事情办妥了。”
不等南浔开口让二人进去,归宁就开了门。
屋子里,南浔半坐半躺,唇色苍白。
小五魑魅进门见礼。
归宁把门关上,双手抱胸。
魑魅光站着就能感受到背后归宁吃人的眼神。
“妥了。”僵硬地吐出两个字,魑魅心里苦啊。
前有主子,后有主母。
他该听谁的?
“说吧,什么计划?”南浔看他一眼,那一眼极轻极淡,却看得魑魅毛骨悚然。
这一刻魑魅忽然就明白了一个真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真的。
他也是这一刻才明白,主子看不上唐婉清是有原因的。
唐婉清骨子里狠毒皆有,但论腹黑却远不及归宁。
归宁这个人别看平时看着软弱可欺,可一旦让她找着机会翻身。
她即便把自己折腾死也要让对方知道惹她的后果。
而南浔正好与之相反,正所谓物极必反。
同样狠毒的人碰撞在一起,即便对手再能装,也不会生出什么火花。
归宁的出现无疑是南浔索然无味的日子里出现的调味剂。
虽弱,但骨子里的那股腹黑于无形之中与南浔极为相似。
“玄武,你说。”魑魅看向小五。
小五无语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有必要吗?
不就是遭了归宁的一回算计,至于怕成这样吗?
小五上前将归宁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以我为饵,”南浔听完小五的阐述看向归宁。“亏你想得出来,你就不怕那些刺客见我重伤,拼着同归于尽也要置我于死地?”
“啊…这…”归宁道:“我好像还真的没想过。”
同归于尽就同归于尽呗。
反正又不是要跟她同归于尽,她需要操什么心。
再说了南浔是她的兄长。
还是个变态兄长。
以前她长得丑,看她哪哪不顺眼。
现在见她变漂亮了,就对她生出别样的心思,她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呢!
归宁撇撇嘴。“不过你不是武功高强吗?一个小小刺客能奈你何?”
他都敢为了引谢长青上钩,以身送命了,她干嘛还要在乎他的死活。
南浔不说话了。
归宁这开口就能气死人的本事愈发让他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了。
“小五,立刻撤去院中守卫,我倒要看看,我的命究竟有多硬。”
俗话说得好,神仙斗法,小鬼遭殃。
小五闻言劝道:“主子,这怕不好吧。”
没必要为了赌一时之气把命也搭进去啊。
“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南浔气的伤口抽疼。
“听你家将军的。”归宁也道:“既然他活的不耐烦了,我们干嘛还替他操心。”
她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撑得慌。
“春风,我们走。”归宁摔门出去,临走之前丢下一句。“小五子,等你家将军死了,记得让人来送个信,我好给阎王爷多烧点纸钱,让他死后别缠着我。”
事情如何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小五跟魑魅完全摸不着头脑。
倒是南浔,气过之后又不恼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一旁与自己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魑魅。
“魑魅?”南浔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主子。”魑魅忙作揖行礼。
南浔道:“所以刚才是我无理取闹,误会她了?”
完了。
主子连无理取闹这种词都用在自己身上,看来是彻底没救了。
小五闻言不由转过头去,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归宁到底是给他家主子吃了什么迷药。
把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变成了这副蠢笨模样。
小五在心里为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默哀一百遍。
“我去找她…”
南浔说着就要下床。
“主子,您的伤。”小五真心忍不住了。
归宁要是有伤在身他家主子急成这样他也能理解。
但现在有伤在身的是他家主子。
“还是属下去替您把归宁姑娘叫来吧。”
幕后操纵之人还不知会有什么动作呢!
他们万不能自乱阵脚。
小五丢下一句便去了归宁的院子。
魑魅尴尬的站在屋子中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一会儿,南浔才道:“魑魅,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真相告诉她?”
归宁做这一切,无非是想探寻他与谢长青之间的恩怨。
可他们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更何况如今的归宁还是那个人的女儿。
他从不怕真相大白,立场不一。
他怕的是有一天他与那个人兵戈相向,归宁会毫不犹豫的弃他而去。
毕竟,他们之间有血脉亲情。
而他与她,什么都没有。
有的也只不过是那一纸可笑的婚约。
“主子三思。”
魑魅如今虽已认可了归宁主母的身份,但事关南浔,他不想冒险。
至少在他们还没有拿到主动权之前,所有的真相便不可大白于天下。
“你也觉得是我疯了对吗?”南浔说着不由伸手抚上心口的位置,喃喃道:“可是心不由人,身不由人。”
那个女人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将他与丞相府嫡长子置换,让那个人的儿子顶着他的名字,他的身份兴风作浪。
原本,谢长青拥有的一切都该是他的。
太子头衔是他的。
归宁也是他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
玄月人人称赞的战神将军也实该是玄月太子南浔,而不是丞相府嫡长子南浔。
“主子,再忍忍吧。”魑魅劝道:“南山那个老不死的现下已然没有耐心,只要我们再等等,很快就能拨乱反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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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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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