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楠与展昭两人一同前去苏州,为了节省时间,两人直接骑马。到了苏州,两人便商量着要如何行事。
“我已经打听过了,苏州李氏,居住在苏州东面的福溪村,世代从医,在苏州颇有名声。在苏州,也确实曾有一个苑姓世家,曾经在苏州享有盛名,十余年前家族没落,如今人丁稀疏,居住在苏州西面的西林村。”
展昭与皇甫楠如今正在苏州的驿站中,展昭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在桌面上的苏州地图上点出明天他们将要去的地方。
皇甫楠看着地图,“这两地方离得很远,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头行事。”
展昭抬眼看向她。
“我去福溪村吧?”她说道:“苏州李氏医药世家,我算是有些了解。他们世代从医,没有那么没落世家那么迂腐多规矩,唔……有幸的话说不定能见到李氏的族长,也算是长了见识。”
“你一个人不怕?”展昭的话一出,自己心中便觉得好笑。他也是犯糊涂了,皇甫楠能对着那些死物而面不改色,又怎会怕光天化日之下到富溪村去走访。
皇甫楠低笑:“展护卫,我义兄让我与你一道前来,便是相信即使我不会武功,但在遇上危险的时候不会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况且,我并不是胆小之人。”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清淡,与他说话的语气像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一般。
这样的皇甫楠,展昭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她明明知道他初始并不情愿与他同行,却并不说破。心里头什么事情都明白,却什么也不说,原来她也是个滑不溜手的人物。
他点了点头,“既然是这般,那明日我们便分头行事。不论结果如何,天黑之前,都必须赶回驿站。”
皇甫楠抬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是自然。”
她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开始入黑,这两天光顾着赶路,光啃干粮了,她想念热乎乎的米饭了!
于是,皇甫楠跟展昭说:“展护卫,快到晚膳时间了,我们要出去找点好吃的么?”
展昭有些错愕,适才不是还在谈着明天怎么行事么,一下子就跳到吃饭上去了?
“……好,你想吃什么?”展昭原本想说,这两天光顾着赶路你不累么,难得有个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你就早点歇着吧。然而当他望向皇甫楠时,只见她双眼忽闪忽闪的,还忍不住舔了舔唇,一副小馋猫的模样,变了初衷的话就脱口而出。
皇甫楠闻言,原本因为商量事情而有些凝重的小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去问问驿站的大哥苏州有什么好吃的。我们要快一点,听说入黑之后,就都打烊了。”
展昭看着那个已经踏出大门的水绿色背影,默了默,然后跟上去。
他觉得自己好似带了个小吃货出门。
于是皇甫楠真的跑去问驿站的大哥苏州有什么好吃的,得到答案之后便与展昭直奔目的地,民以食为天,天大的事情在美食面前都得暂时搁置。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才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你不懂武功,独自出门在外的时候,竟从来没有害怕过吗?”月光似水,大概是因为有了美食,所以他的神情颇为放松,语气也有些懒洋洋的。
皇甫楠抿着嘴笑,说道:“其实我也会一些拳脚功夫的,只是没你的厉害而已。再说了,我手中有公孙给我的梨花针,藏在衣袖里当暗器使很管用的,怕什么?”
展昭闻言,有些惊讶,“我从未见你出手。”
皇甫楠侧首,瞅了他一眼,忽然旋身,猝不及防地一个高抬腿踢向他。
展昭不动如山,看着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与他鼻尖接触的鞋底,淡定地抬手,将她的脚拨开。
皇甫楠忍不住轻笑出声,“在下献丑了。”近身搏击不是她的强项,不过她的射击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可惜这里没有枪,没有枪有公孙策给的暗器也不错,那玩意儿除了射程没有枪好之外,也挺好的。
“你既然会一些拳脚功夫,为何不会轻功?”
皇甫楠答得很顺口,“因为天资愚钝,学不会。”也因为她曾经生活的世界,轻功只存在于各种武侠世界。
展昭挑眉,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
“天资愚钝?”
皇甫楠一本正经地点头,“可不是,说出来也不怕展护卫笑话,就学这几下拳脚功夫,我都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被威胁着若是我学不会危急关头无法自保便要被抛下,我大概也学不会呢。”
世事大都如此,你想要得到些什么,就得付出些什么。因为害怕被抛下,所以下足了功夫去学散打,练射击。
展昭闻言,心中有些意外,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她指向前方的一堵围墙,好奇问道:“你要跃上那堵围墙,要花多少力气?”
“不到一成功力。”
皇甫楠:“……”
这一成功力到底是多少,她一点概念都没有。
“你想跃上去?”展昭忽然问她。
“啊?”
“扶稳了。”
还不等皇甫楠反应过来,她感觉腰间一紧,身旁的高大身影便靠近她,然后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整个人凌空而起,展昭竟然已经带着她飞身而起,到那围墙上转了一圈儿再回到原地。
皇甫楠有些惊魂未定地瞪向展昭,“你吓死我了!”
“怎么?你还会怕?”展昭莞尔问道。、
“你忽然将我拎起飞走又回来,那不是怕,而是惊吓!”
展昭看着她瞪着眼睛充满生气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其实这样的皇甫楠,才更像是整个年纪的姑娘该有的神态,让他有种想揉揉她小脑袋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他问:“感觉怎样?想学吗?”
皇甫楠横了他一眼,旋身便往前走,“不想学。”
展昭看着她的身影,笑了笑,又说道:“以你的年龄,要学大概也是学不会的,起步太晚。”
皇甫楠脚步一顿,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走。被嫌弃年龄大忽然感觉很受打击,他一定是在报复刚才她差点踢上他的那一脚……才懒得睬他。
她从来没发现原来展昭也有这么恶劣的时候!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驿站,皇甫楠扔下一句:“我明日一早便出发去福溪村。”就想回房,但却被展昭一声低唤而停下了脚步。
“皇甫。”
皇甫楠有些狐疑地回头,“嗯?”
那个站在夜色中的男人,长身玉立,嘴角噙着笑容,“路上小心。”
皇甫楠一怔,随即报之以浅浅的笑容,“你也是。”
语毕,旋身离开。
展昭站在原地半晌,随即笑叹了一声,也回了房间。
翌日天才蒙蒙亮,皇甫楠闭着眼睛起来,打算早早赶去福溪村然后早早回来与展昭回合。只是她才踏出门口,就看见一个宝蓝色的伟岸身躯立在她房门前,吓了一跳,瞌睡虫全部跑光光。
“展护卫?”
展昭回头,“起来了?”
皇甫楠点头。
“我让人准备了早膳,用过才出发吧。”他说。
对于展昭这样的举动,皇甫楠并不意外。她觉得展昭就是属于那种很男人的类型,他惯于发号命令,但却不是那种听不进去别人意见的人,不论男女,只要与他一起出门,他都会很照顾与他随行的人,浑身都散发着“只要你跟着老子,老子会管你吃好喝好睡好”的气场。
皇甫楠想,这个人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有男友力,难怪开封城里的少女们会将他封为一号男神。这些年,这家伙都不知道影响了多少少女的择偶标准,真是属于作孽而不自知的典型。
皇甫楠福溪村一行,并没有白费功夫。李淑君的祖父与当今的李氏族长是胞弟,两人当初因为继承人而产生误会,当弟弟的愤而离乡,到了杭州落地生根。
李氏族长手里拿着一枚铜钱,与皇甫楠感叹说道:“当初一别,他便再也没有回来。我曾派人去杭州找他,但他对我误会已深,誓不回头,只让人传来口信,说从此脱离李氏一族。没想到如今你带来了他孙女的消息。”
皇甫楠对他们的家族史没有太大的兴趣,确定了李淑君是苏州李氏的后人之后,便与李氏族长告辞。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还是太阳高照,没一会儿就已经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从天空泼洒而下。
皇甫楠皱眉,看了看附近,也没有个避雨的场所,而且这一避雨,大概就没办法在天黑之前赶回驿站了。咬咬牙,“驾”的一声轻喝,座下骏马已经放开四蹄在风雨中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