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少年拉着竖琴,和好多人一起,围在炙热的篝火边…
“我们一起打着节拍,唱着歌……”
“夜深了,大家睡得很熟,我听到了一声很大的动静,我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但我再也睁不开眼了…”
……
那些人撕掉伪善的假面,露出了恶鬼的獠牙
“弦断了……”
万千温热消匿不见,唯余千年霜雪尚存人间。
那载着万千希望的梦…像是无根的蒲公英。
它碎成斑驳的光点,那光点渐渐凝聚,化做在世上最焦灼的风。
它将燃尽夏日的荒原,烧尽枫红斑驳的叶。
予世界皑皑一片圣洁…
受害者被深埋地下,鲜红的血液浇灌着枫林,看上去越发妖冶茂密…
坠黑暗而迷惘,入深渊而凋冷。
少年魔神,竟也会有这样令人唏嘘的时候。
自从弹琴的他被那些人用尖刀杀死
他看到“自己”或是剁成残缺不全的血块扔在土坑,或是扔在篝火内化为灰烬,或是抛进大海喂鱼…
当然,他怎么死的不重要。
人们只知道,这世上再没有“”这个人了。
亲历此事的加害者也只道那魔头已除,再不会为祸人间。
“…魔头?…”
少年怔住了。
他从未害过任何人
有许多人能对别人笑脸相迎,却无缘无故说自己是怪物想要杀死自己…
那些阴险,恐怖,狡诈的欺骗,他见过太多了。
可他没想到,这收留他,给他容身之所。让他视为家人的人……
竟也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无人与他为伴,亦无人会替他鸣冤,因为命运已经给他赋了定义,他是天生的“坏种”。
命盘大凶之兆,注定为祸人间。
他们只是为了自保,只是想回到正常。
可惜,不知道。
也不理解。
那年,他十六岁。
世人也只当魔头已除,庆功作酒。
总有一天会走上那条路的
似乎加快了几百年..
对魔物,恨不得蚀其肉,饮其血。
命盘,不会出错。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故事本该如此结束,如果没有一位白发少年将他救出。
也许就应当那样死去。
“若没有这隔空视物的能力,我也许还不会看到如此戏剧性的一面。
远远的望着那些站在阳光下的人,是那样耀眼夺目,刺痛着黑暗中的虫豸,让他睁不开眼睛。
魔头…?
……呵。
…是,他们是多么正义,他们是那样崇高…
至于他呢?
是被抛弃的杂种,是被捕追杀的禁忌。
...什么收养,可怜,以后有家了。
会有人真的对他好吗?
都是幌子。
那人白衣蹁跹,将救下。
雪白的发丝微微拂过他的眉,有点痒…
……少年的眸子暗了谙。
“为什么救我?”
没有回答。
那救下他的白衣少年的看上去似乎修为并不高。
也因为不愿放下曾经的“家人”
从而看到了这一幕,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参加了那场他的狂欢葬宴。
没有悲伤,唯余疯狂。
少年微微失神,这曾经所谓的家,那些过去无法拂去无法忽略的好...
原是这副样子么…
第二卷
灵力还未完全恢复,神志也不甚清醒的他就这样被封在了这里。
……整整27天。
是夜
那被封在地底的魔神
在血红的尸林中破土而上。
悬于明月之间。
“该结束了。”
…
三日后
后山枫林无缘无故燃起了大火,比起枫红的叶绚烂的多,正值盛夏,夕阳微沉,半拉着黑幕的夜与火焰交织成一抹奇妙的酡红。
愚蠢的人们在大火中挣扎嚎哭,为求生而无所不为,但他们无法扑灭。
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可爱。
生出了一种这样的感觉。
当然,无一幸免,他们,都成了真正“祭品”。
事后许多年,派多少人前去查证,却依旧没能查出真正的凶手。
他做的很干净。
……
没有光亮,那就自己杀出来一条路。
他本是不信的,但事实告诉他,那就是他这样的怪物能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则。
…目光所及,皆为焦土,断壁残垣碎掉的瓦片
和那在风中微微跃动的火光。
面对自己的杰作,只是轻笑一声。
嗓音温润,像是深不见底的潭卷起一丝微小的波,尾音上扬,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
看完了这场闹剧
收起了那些多余的表情,金色的眸子唯余冰冷。
这是自欺欺人的公正,亦是赤裸裸的报复。
他又怎算是纯白无暇?
他本就是魔头。
魔头不相信有纯粹的美好,早晚都会到头的春天,倒不如永远留在最绚烂美好的那一刻。
他再也不会对人付出廉价的信任了。
原世界现状:已塌缩
进入副本
扮演角色:??
灵魂本源位:灭
(群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