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迎面而来,简知洲不自禁用手捂住脸,那一股劲风糊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堂中众仆惊声尖叫,眼看着简知洲就要改变造型,变‘如来佛’那形象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过来!
“老太太手下留情啊!”
最近一直在简老太太身边卖乖讨好的简玲,眼见情况不对就把牙一咬,暗道机不可失,失不在来,心一横直扑到简知洲身前,合身抱住他的脑袋,口中哀鸣道:“爹,爹你快躲开啊!”
简老太太不妨有人以身阻拦,虽是很想停手,但到底年岁摆在那儿,反射神经实在有限,这一拐仗还是打在了简玲的肩膀上!
拐仗擦着简玲的肩膀而下,瞧着挺吓人,实际杀伤力却不强,简老太太在是胜怒,也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眼前这个是脑袋,不是西瓜,铁拐很沉重,真打实了后果会很严重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更何况,简玲刚才忽然扑出来,吓了简老太太一跳,手上一颤,更没什么力气了!
不过,话虽如此说,眼前这场面看起来到真挺惊人的,年幼瘦小的女儿为护父竟敢直面责打,不拒权威,怎是一个孝顺了得!果断的第二十五孝不解释,感动的堂中众仆人不要不要的!
“玲儿,玲儿你没事吧?”
仆人人都感动了,更何况当事人呢,简知洲一把抱起被打落在他怀中的女儿,语气悲壮,满含热泪,给人一种简玲不是挨了拐仗,而是被捅了一刀,马上就要完蛋了的感觉!
这怪不得他,他本来就情感丰富,温和多情,听馆子里□□讲悲惨过往的时候都要流下几滴马尿,更何况是帮他护他的女儿了,被抱住头的那刻,简知洲将近五十岁却还被老娘斥责打骂所伤的自尊,几乎瞬间就被治愈了!
刚从温柔乡里回来,就被老娘急风暴雨似的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甚至还要挨打……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呢?简知洲委屈的一把热泪!
“爹,您……”快放开我,简玲拼命把脑袋从她爹怀里挣扎出来,立刻就吸了好几口气,次奥,这老东西都快把她唔死了!
早知道她这个‘爹’好感度这么容易刷,随便攻略下就如此热情,她干嘛还要冒得罪老太太的险啊!真是太不值了,简玲在心中暗自吐糟!
没顾上回应简知洲的声声叫魂,简玲暗地整了整衣裙,顺便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夺眶而出,她跪倒在地,膝行到简老太太身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哽咽的说:“老太太,求您息怒吧,父亲年纪大了,请您别让他跪了!
”
随着话语,她的眼泪也一对一对的往下,却奇迹般的没糊一脸,反而凄凄哀哀很是憷楚!
“老太太,您歇歇火吧,三小姐说的是,有什么事您跟老爷好好商量!”
王嬷嬷眼见了着简老太太脸上似有悔意,便赶紧上前去架梯子,她刚才是跟老太太一起接待的那个粗妇,深知老太太肯定是气糊涂了才会如此行事,过后肯定得后悔,现下见三小姐拦了老太太的怒火,便急忙去劝!
“嗯!”简老太太沉声,脸上阴云笼罩,却还是任由王嬷嬷将她扶回坐位上,没在执着打没打着的问题!
玲儿说的对,老大快五十的人了,就是犯了错也不能这样随意责打了,到底老大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之主,多少都要给他留些面子,她简老太太在有威势,也不过是寡妇,是‘老太太’!
想通了这一点,简老太太的脸色就缓合了些,没在说什么,就直接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了,就连挨打的简玲都没留下!
下人们虽然很好奇,但也不敢违背老太太的命令,俱都听令,依次退下了!
简玲被王嬷嬷送回偏室里,独自静坐了一会儿,眼见着所有人都忙碌着干活,才偷偷从侧门跑了出去,蹑手蹑脚的穿过院子,来到正屋后面,四下环视,见没人注意她的异样,这才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茶杯,倒扣在墙皮上,将耳朵贴在茶杯底部。
正屋里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简玲连忙凝神细听,结果,屋里忽然一声大吼,险些震聋了她的耳朵!
“娘,您说的是真的?”
屋子里,简知洲把眼睛瞪的如铜玲般,张大嘴,一副傻b样!
“是真是假这得问你啊?我记得这玉佩你戴了十多年了吧?”简老太太阴沉着脸,随手将一块玉佩扔向简知洲:“有人拿着这东西来府中提亲了!说是你亲口许下的娃娃亲!”
在‘亲口’两字上加重了语气,简老太太恨的眼冒蓝光!
那姓容的粗妇没上门之前,简老太太连做梦都没想过她会被一个乡下泼妇逼问住,而她儿子竟然真的能在十年前,就把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许出去!
抑头望像一脸迷惑震惊的简知洲,简老太太异常无力,她早已认了儿子是个纨绔,智商不高这一点了,可是,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她个儿子不止是智商欠费,而且还脑袋有坑呢?难道说是出生时候的姿势不对,挤的头型出了问题?
简知洲不知道他娘正在暗地鄙视他的头型,现在他完全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双眼散乱的看着手中的玉佩,那上面奇异的双鱼缠绕刻纹让他从脑海中挖出了早已经遗忘在角落里的记忆!
“这个东西,我好像是给了楚,楚四爷,楚凤凌!”简知洲眼瞳放空,喃喃自语的回忆:“那天我跟楚四爷一起喝酒,不知道怎么就轰起来了,楚四爷说他家里有个九岁儿子,长的如花似玉,倾国倾城,我当时很不服气,一个小男娃还倾国倾诚?根本就是楚四爷见过的女人不够多才会这么说,然后我们就打了赌,我直接跟着楚四爷去他家看那孩子。”
“那孩子长的可是真好看啊,我是输的心服口服……”
简知洲歪着头,脸上同时露出懊恼和惊艳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显然是回想起了当时看见那孩子时的情景,他咂着嘴,貌似回味无穷。
“够了!”简老太太忍无可忍,厉声打断他的话:“我不想知道你在外头那些烂事,我就问你,你到底把没把玲儿许给那,那个……”简老太太卡壳了,她显然没记住楚容氏那泼妇的儿子叫什么!
“老太太,是楚寻!”王嬷嬷上前提醒!
“对,就是那个楚寻!”简老太太努力压下怒火!
“呃……”简知洲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面对简老太太的冷脸,他心虚的强笑着:“那个,当时楚四爷说他那儿子既然这么好,不如就结个亲家,我那时也喝醉了,就把刚出生的玲儿许出去了!”
简知洲撒谎了,他那时根本就没喝酒,要不然怎么会没许下年龄更适合的二女,而是定了刚出生的简玲呢,不就是因为他当时还清醒的知道,简诗的婚事他根本做不了主吗?
“你啊,你这个逆子啊!你做事就不能过过脑子吗?亲事也能随意就定下?”简老太太虽已不抱希望,可听在这噩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眩晕,她痛心疾首的指着简知洲骂:“那楚容氏拿着信物找上来门来,说要迎娶玲儿,现在该怎么办?”
“这,我记得楚四爷家境不错啊,他那儿子小时候就好看,长大了肯定更了不得……玲儿嫁过去也不亏啥……”在简老太太的怒视下,简知洲的声音越来越小!
“家境不错?”简老太太脸上的褶子抖动着,直接被气笑了:“就几间破草屋,带着个休妇娘和一个只会小偷小摸的妹妹,一分家底都没有,就差饿死的男儿叫家境不错?”
“啊?”
简知洲愣在当场,他记得清楚的啊,当初楚四家虽赶不上简府,但也几百亩良田,佃户满院,这才几年啊,怎么就落败成那样了?
简老太太冷哼一声,她虽没预想到楚容氏会上门,没个防备,但那泼妇离开后,她却早已经派人把楚家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二十岁了连个童生都考不中的男人,就是长出天仙样儿来,也根本就不值得投资,更别提他还有一个因作风问题被休弃的娘和一个除了伸手要银子就啥也不知道的妹妹了!
她这三孙女,虽不如简诗长的美艳,但胜在嘴甜会来事,模样也算中上,这样的资源,她怎么舍得白白浪费给那楚寻!
“这,这……”楚家的现状,让简知洲半晌没说出整话来,虽说他已经有六,七年没见过楚四爷了,但楚家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楚四爷脑袋竟然变色了,这样喜闻乐见的事他却不知道,这,这,这真是太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