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媚近乎于崩溃,她松开了被捂着的脸,那一片红彤彤的巴掌印让贺然不禁扭头,却又被叶媚尖叫着给拉了回来,“怎么,你不敢看了吗?看看贺晋深这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你难道心里就没一点痛苦吗?”
“妈,你别说了。”
贺然再次痛苦起来,连带着面色也跟着扭曲。
“我为什么不说,不说你永远不会长记性,我跟你说,陆笙箫永远都会站在贺晋深这一边,你跟她在一起,只会让贺晋深把你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叶媚趁机望着贺然,并迫使他也望着自己,阴沉的眸子里满是恨意,“这个陆笙箫,你必须得远离,否则我和你,永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所谓的好日子,不就是要我多去贺氏吗?”
贺然忽然爆发。
被逼了这么久,现在连自己喜欢别人的权利也要剥夺,贺然从来没像现在这般讨厌自己的身份。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这么多家产要争夺,那是不是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去喜欢一个女人。
“没错!”
叶媚并不在乎贺然的感受,所谓的爆发,在叶媚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任性,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罢了。
只要她跟着引导,贺然就没有敢反抗的时候。
“贺然,我现在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你现在压根就不配为人,只有等你坐上了贺氏的总裁位置,受到万人敬仰,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你的时候,那才是你为人的时候。”
“够了!”
贺然蹲在地上,两手抱着头,不停地揉着头发。
“你给我起来,贺然!”
叶媚面色僵硬,心脏就像一块石头,不会有任何的感触。
见贺然依旧蹲在地上做痛苦状,叶媚索性弯下腰,硬是将人重重地拽了起来,之后黄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贺然脸上。
贺然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涣散,一片茫然。
叶媚的心,似乎在那一刻才变得有所触动。
她想上前摸摸贺然被打的地方,可贺然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和叶媚保持距离。
“贺然,你别这样。”
叶媚喃喃。
贺然两眼无神地望向叶媚,并没多少神采,他喃喃道:“你要的,不就是让我和贺晋深去争吗,从小到大你教我的就是这些。”
“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一天的母爱和父爱,对你来说,我不过就是你争宠的工具,可惜,贺晋深太优秀,永远都是我无法匹敌的存在,可惜,即便这样你也没有放弃的一天……”
“住口!”
叶媚刚刚被激发的母爱,又被贺然这番埋怨,讽刺,近乎于自我堕落的话所激怒,在她眼中,自己的儿子就是无所不能的,只不过一直没找到那个机会罢了。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今天的话,你统统都给我忘掉。”
叶媚命令。
“呵呵。”
贺然低下头,愈发显得憔悴而迷茫。
“贺然。”
叶媚又叫了一声。
见贺然不说话,叶媚道:“妈妈也不是想逼你,可生在这样还家庭,你不往前冲,就会有人碾压你,你不去争,到最后你就有可能一无所有。”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愿生在扑通家庭。”
贺然惨淡一笑,打断了叶媚的话。
叶媚一怔,表情有些错愕。她从没想到,自己苦心教导的儿子,到头来会是这般懦弱。
趁着叶媚还没发作前,贺然也表态了。
“你放心,我会把这个当做你对我的最后要求,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会坐上贺氏总裁的位置,这样,你可满意?”
贺然再次苦笑。
可能,这就是叶媚唯一的追求吧。
叶媚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总算是在贺然身上看到了该有的斗志,当下重重地拍了拍贺然的肩膀,露出了宽慰的笑容,道:“贺然,你能这么想,妈妈就开心了,不成功便成仁,对我们来说,不成功和死没有两样。”
“妈妈相信你一定能坐上贺氏的总裁的位置!”
叶媚道。
“那如果我死了呢?”
贺然忽然多嘴问了一句。
叶媚一愣,一时间没想好该如何回答。
贺然表情漠然了许多,勉强挤出一丝讽刺的笑意,便推开了叶媚的手,自己径直去了换药室。
“死?”
叶媚站在走廊里,低声喃喃。
好好地,他又怎么会死。
“肯定是用来威胁我的,再说,一直这样不成功,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叶媚怔忪,倒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另一边,叶媚走后,保安也都散去,陆笙箫并不想对贺晋深说是谢谢,扭过头擦肩而过。
她的手,却是被贺晋深拽住。
贺晋深皱眉,“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不然呢?”
陆笙箫反问。
呵呵!
贺晋深抬头望天,又四处看了一眼,有些生气,又忍着不想发作,好几秒后,目光才最终落在了陆笙箫脸上,道:”陆笙箫,你很有能耐啊,怎么,刚刚没见你冲上去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也就是在他面前有点能耐。
真当他没有脾气的吗?
陆笙箫却是趁机甩开了贺晋深的手,面色便的愈发冷然,道:“我不也没要你插手,结局到底谁吃亏,那还不一定呢。”
“死鸭子嘴硬!”
贺晋深嗤之以鼻。
“那也比某些人吃饱了没事干,闲的有尊严多了。”
陆笙箫这才直视贺晋深那轻蔑,不屑的眼神,冷声道。
贺晋深还想再次抓住陆笙箫,后者却是走的飞快,一直到贺晋深迈开了步子,迅速追了上来,才大声道:“你这个蠢女人,知不知道好歹,刚刚是我救了你。”
“我又没要你救。”
陆笙箫依旧迈着大步,披散的头发被微风轻轻扬起,好不威风。
“陆笙箫,你他妈好样的,以后我要是再管你的事,就当我贺晋深犯贱!”
贺晋深终是停下了步子,气的两手叉腰,微微喘着粗气。
可女人就像是没听到自己的威胁般,依旧步步生风,毫不犹豫地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