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盛开,红艳如火,散发着浓郁的芬芳,清香扑鼻,放眼望去,尽是花红。
桃林深处是一座湖泊,湖面上满是绿荷,荷叶间游荡嬉戏着几只水鸟。湖畔上,环绕着湖周围的桃林中坐落着十来间木屋,错落有致,想来这便是楚玉楼和九位夫人住的地方。
在蔷薇夫人的吩咐下,武天骄将楚玉楼背进了其中最大的一间木屋里,奇怪的是,由始至终,九位师娘谁也没有伸出手来为武天骄搭一把手,这让他又是纳闷,又是郁闷,觉得师父和九位师娘之间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纠葛。
木屋里十分空荡,除了一张木榻和几张桌椅板凳外,别无它物,虽然简陋,却是干净。
这时,楚玉楼已然悠悠地醒了过来,吩咐武天骄把自己放在房间的木榻上。武天骄依言而为,心中担心,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楚玉楼嗯了一声,虚弱地道:“放心!暂且死不了,我死了,谁传授你武功?”
九位夫人环绕在榻前,蔷薇夫人为楚玉楼端来了一杯清水,道:“夫君,您伤势恶化的厉害,都说了您不能运力过度,您是不是和人动手了?”
楚玉楼接过杯子,黯然道:“在京城大街遇上了曹天娥那贱人,一时冲动,忍不住出了手,没想到她的武功比二十年前高出了十倍不止,我……杀不了她!”
众女闻言神色一变,彩云夫人惊骇道:“如此说来,她已经练成了万劫魔功?”
楚玉楼道:“应该没有,如果她魔功大成,我不可能全身而退,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追杀我?令人费解?”
“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不要多想!紫烟,你留下来照顾夫君!”蔷薇夫人吩咐道。
“是!大姐!”玉燕夫人应声道。
蔷薇夫人瞅了瞅武天骄,对楚玉楼道:“我们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屋子给他住?”
楚玉楼沉吟了一会,道:“就让他住在百花洞府,那里适合练功,玉花,你领他去!”
九阴夫人微微躬身,应道:“是!夫君!”撇了武天骄一眼,道:“走吧!小家伙!”
武天骄哦的一声,随着九师娘走了。
百花洞府,位于百花谷最深处的崖壁之上,说是洞府,实则是一座经过人工开拓过的山洞,曾是楚玉楼练功的地方。
洞口建有石门,通道狭窄,仅可容纳一两个人通过,但洞府内却是深大无比,主室是百花厅,十分宽敞,能容下数百人之多,宛如宫殿一般。洞壁上镶嵌着无数光亮照明的晶石,映照着洞府宛如白昼,一片通明。
百花厅的两侧,各有一条通道,通道的后面,是一间挨一间的石室,每间石室都置有一张石台。
武天骄随着九阴夫人来到百花洞府,在洞府中转悠了一圈后,不禁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能在山壁中凿出如此大的洞府,可见工程之浩大,忍不住问九阴夫人:“九师娘,这洞府是如何造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也许是几百年前,也许是千年前,也许更久,你可以去问你的师父?”九阴夫人面无表情,冷冷地道:“好了,我已经带你熟悉了这里,我要回去了!”说着,转身离去。
武天骄见她要走,心中不愿,却也强留不得,猛地想起了一事,忙追上了她,叫道:“九师娘!你等等!”
九阴夫人顿住脚步,回身望着他说:“你还有什么事?”
“九师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开鼎?”武天骄好奇地问道。
九阴夫人呆了一呆,脸上倏地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道:“你师父没有传你‘天鼎神功’吗?”
武天骄点头道:“传了,传了,在路上,师父只是传了我一层心法!”
九阴夫人问道:“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鼎是什么?”
武天骄诚恳地道:“师父说了,鼎是女人,阴鼎、鼎炉的意思,可他并没有说什么是开鼎?”
九阴夫人微微皱眉,问道:“在路上,你修炼‘天鼎神功’时,有过几个‘阴鼎’?”
“两个!”武天骄伸出了右手中食二指,道:“就两个阴鼎!”
“这就是了!”九阴夫人淡淡地道:“那两个‘阴鼎’现在在何处?你师父有没有杀了她们?”
武天骄茫然,不解她问为什么如此说?摇头道:“师父没有杀她们,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家里了!”
九阴夫人轻哦一声,阴沉地道:“她们既然没有死,那么她们就还是你的‘鼎’,鼎门封闭,除了你这位‘开鼎者’,除非有另外一位练有‘天鼎神功’之人为她们‘开鼎’,不然,她们这一辈子都休要嫁人了!”说罢,迳自走了。
武天骄傻傻的愣住了,似懂非懂,隐隐有点明白了,却又疑惑茫然,自言自语:“鼎门封闭?鼎门怎么封闭?也不说的清楚一点!”
他猛然一惊,旋即想到师父和师娘的对话,要让自己为九位师娘“开鼎”?难道是……
想到此,武天骄不敢想下去了,觉得这想法非常的荒唐,非常的可笑!也许“开鼎”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师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弟子为自己的夫人“开鼎”?那岂不乱了套了!
武天骄摇摇头,尽量摒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去想它。信步在百花厅逛了一会,在正厅的石椅大位上坐了下来,感受了一会,隐然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随即望着四下空荡荡,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静,顿觉得阴森森的,毛骨悚然,心道:“让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寂·寞无聊,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闷死我!”
在百花厅静坐了一会,武天骄受不了阴森的沉寂。要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他宁愿住在洞府外面,至少外面有花草树木为伴,还可以看到飞鸟走兽,不至于感到如此的阴森冷清。
武天骄走出了百花洞府,开始熟悉这里的新环境。
百花洞府处在山崖之中,地势较高,一条石道从山崖上斜延而下,通到谷底,谷底有条河流,河水潺潺,清澈见底。
武天骄顺着河流往上游行去,一路游玩,渐渐到了百花谷河流的源头,一座百丈的山崖上,一道白练般飞瀑暴流而下,落入崖下的巨大水潭中,激起了无数水花,白浪滚滚,水声轰轰,震耳欲聋,这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武天骄爬上潭边的巨石上,遥望瀑布,不禁为眼前的壮观景象所慑,惊叹不已:“难怪师父和九位师娘会选在此地隐居,如此的壮观奇景,世间罕有,几如人间仙境。”
就在他惊叹之余,身后传来了两声咳嗽,咳嗽声虽小,却在轰轰的瀑响中清晰入耳。武天骄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只见师父楚玉楼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巨石之上,脸色略现苍白,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师父!您好了?”武天骄惊喜地道。
楚玉楼淡然一笑,不答反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看瀑布了!”武天骄指着瀑布道:“好壮观的瀑布,就像天上落下来一样!”
楚玉楼微笑,望了望瀑布,目光投向了下面的巨大水潭,道:“这里十分的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没事千万不要来这里,更不要到下面的深潭里玩水,免得送了性命!”
武天骄愕然,望着下方巨大的水潭,心有所动,脱口问道:“潭中有水怪?”
楚玉楼点点头,道:“不是水怪,是魔兽,是一条千年魔兽,它就潜藏在深潭之下,这深潭便是它的领地,每逢十五月圆之夜,它便会从潭底冒出头来,吸收天上的月亮精华,不知道的人如果冒然靠近水潭,下到水里去,等于是侵犯了它的领地,万一惊动了它,后果不堪设想!不要多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说着,不由分说,抓着武天骄离开了巨石,离的水潭远远的。
武天骄见师父如此慎重小心,可见他对潭中的魔兽十分忌惮,心中好奇,问道:“师父!那是什么魔兽?瞧您如此的害怕?”
楚玉楼皱眉道:“为师当然怕,你要是见了那魔兽,你也会感到害怕,那可是一条顶级魔兽,啸月天蟒!”
“啸月天蟒!”武天骄骇然,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啸月天蟒,却知道什么是顶级魔兽,顶级魔兽即是九级魔兽,乃是魔兽中的最高级别,一头九级魔兽,抵得上一名绝顶的武林高手,难怪楚玉楼会感到害怕。
想到此,武天骄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没有下到潭中去游泳,师父来的及时,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一念至此,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中发毛。
师徒俩回到百花洞府,楚玉楼迳自坐到了正位上,神色惨淡,黯然道:“天骄!以后这百花洞府就属于你了!”
武天骄却不乐意,淡然道:“这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一点都不好玩!”
“好玩!”楚玉楼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半响才道:“不会空荡,也不会冷清,很快,这里便会热闹起来了!”
噢!武天骄心中一动,道:“莫非师娘她们要搬到洞府里来住?”
“她们回不回来住,由她们自己决定,不过,为师说的不是她们,而是另有其人!”楚玉楼道。
武天骄茫然,来的时候,在这山谷中除了看到九位师娘,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不知师父说的另有其人是谁?
瞧出了武天骄心中的疑问,楚玉楼淡然道:“偌大的凌霄山,居住的可不仅是我们,来凌霄山的武林人士也是非常之多,加之山中魔兽众多,你武功太差,最好是不要离开百花谷,出去乱走,我告诉你,在这凌霄山中,有着一种雌雄同体的人形淫兽,性喜奸·杀人类,对象不分男女老少,你要是不怕遇到淫兽的话,尽可以到处去走,可别怪为师没有提醒你!”
武天骄被他说的毛骨悚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道:“弟子一定不会离开百花谷半步,刻苦勤奋地练功,好生地侍候师父!”
他可不认为楚玉楼是在吓唬他,虽然他不知道“啸月天蟒”,淫兽一说倒是听说过的,因此信以为真,却不知楚玉楼其实是唬他的,为的是让他更安分一点。
至此,武天骄便在百花谷百花洞府居住了下来,安心地练功,由于他服食过“赤龙魔丹”,加之修练了八重的“龙象神功”,有了一定的功底,进境飞快,几乎是一日千里,大大超出了楚玉楼的预料,为之欣喜若狂。
晃眼十二天过去了。
眼看一个月时间将至,楚玉楼仍不见雨露仙子胡丽娘到来,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暗着急,担心胡丽娘会出事。
他倒不是担心胡丽娘的安危生死,而是担心她万一抓不来太阴圣母,事情败露,她死了倒没有关系,武天骄却要因此失去绝佳的“阴鼎”,无法在短期内完成“天鼎神功”前五层,再者,他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将近油尽灯枯,不久于人世。
十二天之中,武天骄几乎全身心的扑在了练功之上,心无旁骛。不过,令他郁闷的是衣食住行都得他自己动手,九位师娘,除了九师娘九阴夫人最初一次送他来到百花洞府,之后再也没有哪一位师娘到过百花洞府。
这令他感到迷惑不解,忍不住问楚雄玉楼。对此,楚玉楼避而不谈,含糊其词。这反而让武天骄更加疑惑。
一个月将至,胡丽娘久久不来,楚玉楼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当晚,楚玉楼离开了百花洞府,前往桃树林,浑然不知,后面正有一人悄悄地跟着他,除了武天骄,还会是谁。
楚玉楼来到桃树林,敲开了蔷薇夫人的屋门,进入了屋里。
武天骄一路跟着楚玉楼来到桃树林,一直觉得师父和九位师娘之间有太多的古怪,见师父形迹可疑,便跟着他欲探个究竟?他的武功已然今非昔比,竟然瞒过了楚玉楼的耳目,没有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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