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你可敢当堂褪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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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苏又恨又急,不自觉捏痛了丫鬟的手。//小丫头捂紧了自己的嘴,怕会呼痛出声惊动了堂内众人,看着小姐的表情,她也开始觉得害怕了起来……
“这……”无赖瑞锁起眉心。
“啊,对了瑞老爷,咱家还听闻瑞家小姐虽年少却很聪颖,还扮作男装去私塾。这样的女子,虽携英气,却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啊。”王公公笑眯眯的开口,在无赖瑞说自己女儿去城外只有两个儿子在胤阳之前,就堵住了无赖瑞的嘴。
无赖瑞听罢些微瞠目,想了想越苦闷,如此一来,再说什么冬苏是儿子,被揭穿的话就是欺君,今次是一定要见面了。丞相这样不给他后路,逼冬苏进宫到底是为什么?“可是王大人,小女如今得了一种会传染的重疾,如果出来见人,恐怕对大人们不妥啊。”
“瑞老爷,贵府小姐生的到底是什么病?可需要咱()家寻个高明的大夫来看看?”王公公垂眸而笑,手上不停摆弄着茶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无赖瑞几乎翻脸,若不是这人来自宫中,他早已翻脸。硬压下怒气,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指,无赖瑞叹息道:“王公公,现在日已上三竿,不如咱们先吃过,我让女儿好好打扮,掩饰了苍白面色,再招了她出来见你可好?”
王公公沉默下来,似乎很认真的陷入思考和犹豫。
屏风后的冬苏咬紧牙关,思绪早已乱成一团,此刻她根本毫无办法可想。虽然早已将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但仍没有料到王公公来之前竟已做了这样多的准备,天平完全朝着敌方偏去,冬苏觉得自己已经踏上绝路,进宫——无可逆转了。
如果早已有人私下里跟王公公交代过了,父亲出再多的钱也没用。当初要捉拿尹龙泽,此刻要报复瑞家的可是丞相啊,王公公岂敢为了几个钱得罪朝中要臣。
砰……砰…砰砰砰……
心跳越来越快,冬苏将嘴唇咬出了血,等待王公公说话的这段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和难熬。
“瑞老爷,”王公公终于开口,“这样可不行,今天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这一趟来胤阳,咱家可没多少时候可耽误,见了贵府小姐,咱家还要去见另一位。”
无赖瑞突然腾的站起身,怒目圆睁,他终于忍不住冷笑道:“如此说来,王公公是一点面子不给我瑞某了?”
王公公没想到无赖瑞会突然翻脸,面色一青微微怔住,随即反应过来,便也站起身。他早已在来之前就想好,若是瑞宏图来硬的,他自然也能拿出权利压的瑞宏图就范。
两人互瞪着,气氛急转直下,只要其中一方先开口,局面就会如火山爆,对王公公虽也不会有好处,但最吃亏的还要数瑞家。
僵持之间,厅堂外突然走进两个人。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无赖瑞瞬间面如死灰。转眼看见王公公的微笑,他更加惊惧起来,走离座位,朝着下面喝道:“冬儿,你身染重疾,何以如此冒然跑到这儿来?惊扰了几位大人——”他正要继续训斥,坐在一边的王公公突然打断道:“瑞老爷不必多加责怪,如此一来见到了瑞家小姐真如画像上的可爱伶俐,咱家的使命总算顺利完成了,瑞老爷就在府上等着圣旨吧。”王公公说罢站起身准备告辞了。
无赖瑞立即灰白了脸色,他颓然望着冬苏,心里越加冰寒,这丫头为何突然出现,这不是堵死了后路,没的退了嘛……
堂下的冬苏屈身一礼之后,抬起头朝着所有人大方一笑,笑容里媚态尽现。连不男不女的王公公看了都觉得骨头一酥。
“王大人,请恕晚辈无礼,昨天腿上受了伤,需要在堂前被人搀扶无法行全礼。”冬苏语气谦逊有礼,不卑不亢。
王公公对冬苏的知书达理很满意,只是对她自称‘晚辈’和她中性的声音感到些微疑惑,“瑞小姐不必多礼,小姐今后入宫前程似锦,咱家只是个奴才,称不上长辈。”
“王大人的话说的不尽然,这其实有几个误会,晚辈若不澄清,今后这屋里的所有人,搭上的可是欺君之罪,恳请王大人坐下莫急,待事情大白了再离开也不晚。”冬苏站在堂中,面上虽是淡淡的微笑,语气里的霸气却已泄露丝缕。所有人都在短暂犹豫后不自觉的坐了回去,王公公皱起眉疑惑的看向冬苏,只觉得心里有种压抑的感觉无法泻出,闷闷的凉凉的。
无赖瑞心里微颤,眼神灼灼的盯着冬苏,抿紧嘴唇不怒不笑,若有所思的坐下后,微微眯起眼睛,不再多置一词。他神色一转,眼睛瞟着搀扶冬苏的家丁,眼底暗沉混沌起来。整个堂上弥漫起朦胧古怪的气氛,迷雾在冬苏和无赖瑞之间升腾,遮住了王公公等人的眼睛。
伺候一旁的丫鬟们更加吃惊,她们从不知道,自家小姐不必板起脸就可以有如此迫人气势,引导全局轻描淡写。
“瑞小姐有什么话不妨坐下再说。”王公公看着冬苏被人搀扶,娇柔虚弱的模样,只担心那家丁一个搀扶不住,佳人就会跌倒。
冬苏微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王大人。晚辈直说吧,其实我并非王大人所说的瑞家小姐,瑞家有些家事,家父不好言明,但到了这一步,若再不全盘托出,只怕越往后,事态越无法掌控。所以晚辈才不得不将一切透露给瑞家以外的人”
王公公点点头,“瑞小姐可以尽言。”
“这要从我出生后开始说起,晚辈并非女孩儿,父亲一直瞒着外人,今日一说,恐怕有悖曾经的卦象指引。瑞家其实只有两子,并没有女儿。我出生时,家里正巧有一位老神仙做客府上,父亲求了一卦。老神仙为指明,我的生辰过阳缺阴,虽不至天煞孤星,却也极克,必已阴降之。偏瑞家只有子而无女,如此一来,那位老神仙只得为我烧香补相。告诫父亲我要扮作女儿直至**之礼,不然必克的瑞府和近身之人轻则败财重则丧命。”冬苏振振有词,言语间毫无儿戏之态,认真严肃几乎说服了所有人相信,连同坐在堂上的无赖瑞都要信了几分,“晚辈进私塾,也是以死相逼,家父才允了的,却仍不敢以本相瑞冬苏之名见人,只得杜撰瑞冬小子。”
王公公沉吟几秒,忽而哈哈大笑,“瑞小姐可真会开玩笑,早听说瑞家送去私塾念书的小少爷耳上有耳洞,是女儿身,长的又与瑞小姐极像。咱家几方查点,已猜出瑞小少爷既是瑞小姐,你又何苦编出这样的笑话逗咱家开心。咱家公事在身,可没辄在这里听小姐讲笑话。”眼神望向冬苏的耳洞,看到果然有女儿家的耳洞后,得意而轻蔑的一笑,站起身就要离开。
冬苏也不惊慌,只叹口气道:“如今可有几位大人和瑞家下人作证,今后我的男儿身被现,欺君之罪可不能怪在瑞家头上了。我今日已将一切托盘而出,奈何王大人不相信晚辈,今后若真有幸得见圣面,一切事,圣怒之下或许会是杀头之罪,几位大人千万要出面将今日之事上奏皇上替晚辈求情。”冬苏说罢就要下跪恳求几位大人当堂承诺。
王公公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再要胡言乱语可就不是玩笑了。”
“晚辈不敢,晚辈句句属实。”冬苏挺起胸膛直视王公公,面色沉凝毫无怯意。
王公公突然冷笑,勃然而怒间抛开礼貌,再不客气,“你可敢当堂褪衫让咱家验证吗?”
无赖瑞眯起眼睛,紧攥着拳头就要火。
冬苏眼神望向无赖瑞,面色微微涨红。
王公公哼了一声,语带威胁,“瑞小姐刚刚那席话,咱家只当是笑话听过也就忘了,下次可不要再提起了。”说罢站起身,沉着脸欲辞,不愿再多呆。
王公公向前迈步间,冬苏突然再次抬起头凝视王公公,毅然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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