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宣皇后不友好。
何将军的丧仪,照道理五皇子是不用去的,可他想看看何昭君,也想为何将军尽些心力,所以踌躇着想和文帝说说让他去。虽然他自己去了文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文帝能答应是最好,没得白挨一顿骂,婚事还受阻。不过没等他想好怎么和文帝说,卫太后先让阿然传话与他说,让他去何家。五皇子谢过卫太后,与文帝说了一声,虽然只得到文帝一个哼,但也不难看出,文帝是答应了。这样五皇子就更加有信心
按照规矩,所有何家人需昼夜轮流守候灵堂,悼念着逝去的何将军。从丧事开始,何府上下禁止任何人嬉笑喧哗,膳食也全是清粥素食,半点荤腥都不见。前来祭奠何将军的人,要先与何家人致哀,才恭敬上香。何大郎与其他几个兄弟轮流守候灵堂,唯有何昭君一直守着,哭晕数次还坚持要守到何将军出殡。
程少商是第一次看见古人的丧礼,她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派头,她打开车窗看去,整整一条街道白灯挂素,前来吊唁者众多。本来何家的丧礼跟她毫无关系,只是楼垚要来,还到程府接她,所以今日她才来。
到了何府,程少商被楼垚扶下马车,但见何府满目皆白,人人哀涕。她不禁往楼垚身后躲了躲,楼垚察觉到了,忙拍了程少商的手轻声道“少商不怕”
程少商看了一眼楼垚,在看着何府,有些为难的道“阿垚我一定要来吗,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楼垚的哀容,碎裂了一丝缝隙。但他还是缓声道“我少时何将军待我极好,理因前来祭拜,而且大兄来信说我和何娘子毕竟是前未婚夫妻,她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该来尽尽心。你我已经定亲,夫妻一体,当然要一起来”
程少商低头想了想,觉得也对,索性就一会,楼垚也不会在这久待,自己就勉为其难的陪陪他吧。不过她又好奇的问道“阿垚,你们这的丧礼都这么大吗”
楼垚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你们这,他有些不解的看向程少商,但还是为她解释,“陛下恩赏何将军,所以丧仪的规制提高了不少”
“原来如此”
程少商点点头,楼垚又道“走吧,我们进去”
何家管事于门前迎人,楼垚自是认识便多说了几句话,程少商只站在一旁听着。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看去,一架高大的独辕马车,两旁十余名护卫随行。领头的两人,众人见了无不恭谨行礼。
何家管事忙告了罪,唤人来到跟前,“快,快去请将军,五殿下,凌将军,郡主到”
仆从快步离去,程少商拉了楼垚的衣袖,在他耳边悄声问道“这是谁啊,这么大排场”
此时何大郎匆忙赶来,向五皇子行礼,楼垚瞥着他们,道“那位是五皇子”他顿了顿又道:“这位是……”
“十一郎”程少商看着扶着马车上女子下来的凌不疑,脱口而出。阳光正对凌不疑,他小心的扶着女子下车,从她的视角看去,凌不疑此时的温柔,教人几乎要失了心魂。
楼垚不知程少商从哪里知道的凌不疑,他还是继续说道“是凌将军”
程少商指着凌不疑身旁的素衣女子道“她是谁”
“裕昌郡主”
程少商不解,她歪着头看向裕昌,见她只着一身月白衣裳,挽着寻常发髻,头上只有一只玉簪点缀。长相端庄,清丽秀雅,不过中等容色。怎么能让五皇子凌不疑在前护送,再看那些人一个个对她尊重。她脸上不觉带出疑惑,盯着裕昌,楼垚瞧见忙拉她向后,低语道“少商这样看人不尊重”
程少商看着被何大郎迎进门的裕昌等人,脸上讪讪的“我是好奇”她眼睛瞥着裕昌,以手掩口,问道“她不过是个郡主凭什么让一个皇子一个将军护送”
楼垚忙拉了程少商入何府,寻到僻静处,才道“裕昌郡主可是有正经品级,陛下和太后都恩宠有加,不能胡乱说话”
程少商满脸的不在意,摆手道“阿垚,我不过随口说说。况且我也不当着她面说”她撒娇的一笑,牵着他的衣袖摇了几下,婉声道:“我不过想知道,她凭什么让凌将军护送”
楼垚挠挠头,看着左右无人,才缓缓道“郡主是凌将军的堂嫂”
“堂嫂?”程少商不解,“那怎么是凌将军送她,不该是凌将军的堂兄送吗”
楼垚满脸尴尬,继续说道“郡主是寡妇”
程少商闻言瞪大了眼睛,张口就道“这么年轻就守活寡”
楼垚愣了愣,回过神急忙捂住程少商的口。程少商扒拉开楼垚的手,她有些生气的道“我说的是实话,本来就是守活寡”
楼垚面色已经变了,他也知道是实话,可是谁敢这么说出来。不过他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程少商的话,只能岔开话题,“走吧,咱们要去上香了”
程少商知道楼垚不欲继续刚刚的话题,点点头,随楼垚前往正堂
何昭君披了重孝跪在灵堂上,裕昌等随何大郎进来,见她形容消瘦,面色发青,正在挣扎站起,裕昌赶忙上前,扶住她道“昭君,你要保重身体”
何大郎也衣袖擦眼,含了哭意,“郡主劝劝昭君才好,她已经几日不曾吃喝了”
“昭君”五皇子一听就急了,他上前一步想要拉着何昭君,但又想到于礼不合,只能又退了回去,低低道“你照顾好自己,才对的起何将军在天之灵”
何昭君勉强的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依次行礼上香。五皇子凌不疑宽慰何大郎,裕昌则拉了何昭君到回廊下,她带着何昭君坐下,轻轻地怕拍了她的手背,道:“昭君,我知你悲痛可逝者已逝,生者当坚强的活着”
“郡主说的是”何昭君忍住眼角泪意,轻声道“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心里……”
“昭君,我也知,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可是总要去做才行”
裕昌的话,不知多少人和她说过多少次了,可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何昭君一时无言,伏在裕昌怀里痛哭,裕昌也轻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何昭君擦了眼泪,赧然一笑,“让郡主见笑了”
裕昌为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这有什么,你啊放宽心,好好的才是最好”
何昭君微微颔首,随即又下定决心,从袖中取出一物递与裕昌,裕昌定睛一看,正是五皇子的玉佩,她明白何昭君的意思。抬首担忧的看向她,但听何昭君郑重道“请郡主将此物交给五殿下,昭君谢殿下抬爱,但昭君无福”
裕昌叹了一声,握住了何昭君的手,将玉佩推了回去,道:“这话你自己和他说”
何昭君怔了一会,随即就道“郡主,依礼我此刻不能单独见殿下”
“那就等能见了,在和他说”裕昌和婉一笑,“昭君,你可知子儒已经和陛下太后提起此事了”
“什么”何昭君一急,忙道“那殿下他……”
“昭君莫急”裕昌拉住她的手,温和地道“你觉得要是他受罚了或者陛下不同意,他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吗”
何昭君想了一下,自己先笑了,道“我想岔了”她犹豫一会,轻声道“郡主,此事必是有让殿下为难的地方,还是请殿下收回此物,昭君感激他当日解围,让吾父可以安心离去”
裕昌微微一笑,“昭君,依我说,此事交给子儒可好。”迎上何昭君不解的眼神,裕昌柔声缓缓道“子儒思慕于你,想要娶你为妻,那这些苦难便是他该受的。而你该做的是坚定站在他身后,他没有放手之前,不要先放开手。若是到最后无法达成,也无怨怼不是吗”
何昭君闻言垂头,半晌方下定决心,抬头郑重道“郡主,我懂了”她停一停,眼中透出坚毅目光“请转告殿下,昭君愿与他共进退”
裕昌灿烂一笑,拍了拍何昭君的手背。何昭君放下心头大石,也坦然微笑。耳边却忽闻男女谈话之声,她们虽在坐在廊下,但位置偏僻加上有树木山石遮掩,所以不易被人发现
“阿垚,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女子声音脆生生的,还略带些撒娇的意味
“还需在等一等,昭君和郡主说话去了,等她回来,我们说一声就走”
“啊,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少商,莫急想来是快了”
何昭君马上意识到是楼垚,她起身朝外头看去,果然是楼垚,只是他身边还有一位女娘,她不认识。裕昌看出何昭君的疑惑,轻声道“是楼二公子的未婚妻”
何昭君疑道“阿垚何时定的亲”
裕昌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好似是你去冯翊郡没多久,子晟与我说过几句,他说那时陛下还特意问了楼太傅”
何昭君在往外,仔细打量了那位女娘,忽的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原来是她,当时我就说生的一副好相貌引得多少郎君侧目,楼垚不反驳。现在看果是喜欢她的好相貌”
裕昌听了这话,再看程少商,一袭白色拖地烟笼儒裙,腰系一条水芙色腰带,身段纤细窈窕,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舞动。素色衣裙衬得她愈发娇弱可怜,有盈盈之姿
“少年好美人之常情,你看多少人还不是喜欢袁慎,喜欢十一郎”裕昌温声道
“依我看喜欢他们二人,倒是正常。袁慎才貌出众,凌将军更是如此”何昭君顿了顿,声音中多是不屑,“牙尖嘴利,不懂人情。喜欢她的,不就是冲她那张好脸吗”
裕昌想要摇头,忽又觉得何昭君说的不错,程少商吸引人的第一点就是美貌,若她其貌不扬,就是性情再好,再有本事,也不会有人争着抢着要娶她,至多只是欣赏而已。她拉着何昭君,婉声道“咱们走吧”
何昭君也放下这事,预备和裕昌离开。只是走出没两步,就听女子笑声恍若廊檐下风铃一般清脆,“阿垚,现在这个时节野花开的正盛,等会我们去郊外,怎么样”
程少商说完,眨巴着眼睛,软软的看着楼垚
楼垚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道“少商,等回去再说”
程少商不解的望着楼垚,“为何要回去再说,这里不能说吗”她停了停,蹙眉道“何家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出门为什么不行”
楼垚头一回觉得程少商的说的很刺耳,什么叫没关系。何昭君虽然任性刁蛮,但心不坏,何将军更是视他为亲子,处处照顾。何家几位兄长对他也极好,有什么都想到他。如今何将军故去,他于情于理都要哀痛悲伤,此刻程少商忽然提出要去郊外玩耍实在不妥。他当下皱眉道“少商,我们在何家,此刻是丧事”
他以为自己说的很明白了,不想程少商完全没懂。她也就奇了怪,何家的丧事跟她出门有什么关系,难道为何家的丧事还要她守丧不成。她这辈子可没为谁守过丧,连那个死老太婆都没有。为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更不会
她打量了楼垚两眼,不情不愿的道“阿垚,你不会还想着何昭君吧”她嘟着嘴,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何昭君现在炙手可热,你定是心动了。”
楼垚没等她说完,就忙道“少商,不要胡说”他涨的满脸通红,再三解释,“何将军对我好,何家的兄长对我也很好,所以我才要为何将军尽哀。不是因为昭君,你不要胡说”他说着还牵起程少商的手,就差指天起誓了
程少商这才笑道“阿垚,我知道。只是我们出门与何家无关”
楼垚握着程少商的温声道“少商,等离开何家,我们再说,在别人家不好谈论这些”他停一停,似是下定决心,“这样我们去看看昭君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了说一声我们就走,要是没有,我们也回去好不好”
程少商笑着点点头,和楼垚一同往灵堂去。待他们二人离开,何昭君和裕昌才从廊下转出,她双眼通红,冷言道“我自幼倍受父兄宠爱,所以刁蛮任性,颐指气使,楼垚他不喜欢我讨厌我,我认。但是……”她哆嗦了唇,眼中神情哀伤,“但是我阿父待他极好,他自小爱武,楼家没人能领着他,我阿父不论多忙总愿抽空教导。他少时,我大兄常将他顶在肩上去摘果子,我四兄教他骑马,我五兄带他摸鱼打鸟,我几位嫂嫂只要做了些好吃的都送给他。都是因为念他父兄不在身边,而我养的娇纵,总想着让他将来多看顾忍让些我”她停了停,缓下一口气,目光望着远方,似要刺透那远的不能再远的背影,“不想他竟然任由他的未婚妻在何家这说出没关系这种话,阿父一片心喂狗了”
裕昌转回望着远处的目光,低语道“昭君,这不过是未婚夫妻间的闲话,不必当真的听”她轻抚这何昭君的后背,让她放缓气息,“这只是说说而已,少年人爱玩,讨论这些也不奇怪”
何昭君愤恨之意略减,但还是闷声不语。裕昌继续道:“他们随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何昭君极为勉强的道“郡主说的是”
“好了,咱们回去吧”
两人这才一同回到灵堂,何昭君见堂上并无楼垚他们二人,原本压住的怒火,瞬间又点了起来。裕昌与五皇子,凌不疑会合,见时辰不早。只说了几句话,就离开。
裕昌在五皇子离去前,将何昭君的话,告知了五皇子。他心头大喜,有了何昭君的承诺,他也更有动力了
五皇子向裕昌行礼,郑重道“多谢阿姊”
裕昌点点他的头,笑道“没什么好谢的,将来你和昭君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五皇子笑道“肯定会的”
裕昌看了眼日头,道:“回去吧,免得误了时辰”
“好,可是阿姊你怎么办,我要送你回去的”五皇子有点为难,裕昌刚要开口,凌不疑先出声,笑道“我送就好”
“那就有劳十一阿兄了”五皇子说着朝凌不疑行了一礼
裕昌又朝他摆摆手,他这才骑上马往宫城去。裕昌转身欲回到马车,结果被凌不疑握住了手,她欲扯开,但凌不疑不肯松手。她看了眼周围位置偏并无旁人。外围还有凌不疑的黑甲卫环绕,所以能接近的人更少了。她轻声道“松手”
凌不疑揉了下裕昌的手心,如实道:“不松,女莹不让我去府里,又不肯见我”
裕昌的心泛起涟漪,她听着自己一下比一下更重的心跳,咬咬牙道“过几日我要去杏花别院祭拜”
凌不疑一怔,随即粲然一笑,仿佛骄阳般绚烂。“我等你”
说罢松开了手,任由裕昌上车。而他在前面护送
等到晚上守灵时,何大郎很自然的和其他几人说起,今日楼垚带未婚妻来的事情。
“阿垚有心,一直帮衬着咱们”
何三郎面色郁郁,撒了一把麦秆在火盆中,“我看他的未婚妻,也是柔柔弱弱,性子安顺的,将来阿垚也有福”
其他几人也应了几声,何昭君想起今日听见的话,她呵呵冷笑,语音平淡的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兄三兄还是不要这样笃定才好”
“这是什么话”何大郎脱口而出,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昭君,我知道。阿垚和你分开没多久就另寻他人,你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当时我们家也有不对,所以两方扯平,你不该说这怨怼之言”
何昭君闻言,红了眼眶,颤声道“大兄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何大郎自毁失言,想要描补几句,却听何昭君继续说道“是楼垚和他的那位好未婚妻,在外头讨论离了何家,要去郊外游玩,被我听见了”
何家众人都很震惊,楼垚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的未婚妻看起来弱弱小小极为乖巧的样子。怎么会这么说话,但昭君没有必要骗人。
“昭君,你说的……”何五郎出声,想要再次确定
何昭君睨了他一眼,看着何将军的灵位,悠悠道:“我没撒谎,要是兄长不信,派人去问问今日离开何家后楼垚他们去了哪”她停顿片刻,忍住喉头的哽咽,“也许只是未婚夫妻间的闲话,但楼垚任由他的未婚妻说出与何家没关系这种话,阿父也是白疼他了”
何大郎叹了一声,与何二郎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原著程少商对何昭君一家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从她知道雍王世子杀何昭君一家,见雍王世子的心里diss是卿本帅哥奈何做贼,而不是谴责对方不该杀人,就很容易看出,她并不共情或者说同情对方全家灭门的惨况。正常人在听到对方全家死光了,起码都会可怜对方,对杀人者报以愤慨的心情。而程少商的关注点是对方好不好看。对杀人犯态度不好不是圣母,是基本的道德底线。更何况雍王世子不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杀人,他是纯粹的为利益杀人,何家也不是自己一头撞上,是被迫,还牺牲自己家救了很多人。这样看电视剧还是保守了,原著是真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