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西炎已经要乱了,我们接下来会尽全力支持辰荣,你回去之后记得告诉洪江将军,他知道要怎么做。”鬼方离说完便伸手从一旁的木盒中取出一封信来放到相柳的桌前。
相柳低头看向那封信,静静的注视的信封上的几个大字,一看便知是鬼方离所写,字如其人,自带一股洒脱不羁。
鬼方离似乎察觉到了相柳内心所想,轻笑一声后直接开口:“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出来就是,我又不是不回答你。”相柳听此也直接问了出来他内心所想的那个问题,鬼方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那个问题,只是加深了脸上的笑容。
“我以前大抵是会的,但现在估计不会了。你比我更清楚在这场斗争中除了去算,去争,别无办法。”鬼方离的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却是清楚无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的命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身上承载的那些东西。”
夜晚的风不同白日,总是带着一股寒气,只要没关好门窗就会让寒气进到屋子里,虽说不冻人但也足以给人一个激灵。鬼方离的话就像是那股寒气,相柳此刻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她才是真实的她,天生的权力拨弄者。
鬼方离的眼睛很好看,和她对视时总会让人产生眼里只有你的错觉,误以为仙人愿因你下凡亲临红尘。被这一双眼睛看着是谁都不会去深看她眼底下真实的情绪,包括相柳这种见过无数尔虞我诈的人亦是如此。但现在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摒弃一切杂念,放下那些不为人道的心思再去看那双眼睛,他透过表面的虚假看向眼底深处,那是一种完全不符她的冰冷。
相柳过了半响才再次启唇:“不怕输?”鬼方离摇头,“错了,是不会输。雄狮再怎么威猛也只是年轻的时候,世事纷纷一局棋,一时的输赢可定不了大局。”
世事纷纷一局棋,天下谁人不是棋子?你在算,我在算;你在争,我也在争。能够执子来下这盘棋的人,其实筹码都差不多,关键看的是谁能算的更策无遗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鬼方离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超脱出尘,相反她俗气得很。她知道自己要得东西,并可以为之扫去路上的障碍。她要西炎彻底乱起来得到一个漏洞来安插自己的人进入朝廷的机会,所以她能在明知小夭可能会被牵连时还是选择对玱玹动手。她要把其余三大氏族拉下水来成为她的棋子选择对涂山璟动手,就算知道涂山璟可能就此沦为弃子她也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直到香炉上的香烟接近于透明。两人之间都没有任何话语。鬼方离随意的用手支着脸看着窗外的景色,月光穿过窗户照进屋中的相柳身上,给他一头银发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加之他本是妖族,身上多少都会带着点妖气,如今到像是专在月光下勾人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