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舞失笑道:“你看我,只顾高兴,连这都忘了,真是失礼。来人,给玉小姐上茶。”
随即请玉琼瑶就坐。
一个亲卫将茶送上来,玉琼瑶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说道:“我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吧,想不到妹妹短短几年间就坐到了元帅的位子,可见妹妹才华不凡哪。”
风夕舞道:“是啊,五年前,我随师傅到天心阁拜访令师,与姐姐一见投缘,此后再没有相见的机会,我时常想念你哩,可惜军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去拜访你。”
玉琼瑶道:“我听说妹妹心怀天下,时时以解救天下百姓为己任,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看你墙上的字画就知道了。”
风夕舞叹道:“解救天下百姓谈何容易,那只不过是美好的愿望罢了!那字画是铁流元帅生前送给我的,他希望我能时时记着天下的百姓。可帝国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我一人之力又能成什么事?便是铁元帅本人,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 玉琼瑶道:“妹妹若真有解救天下百姓的心,也不是没有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风夕舞问道:“琼瑶姐姐此话怎讲?”
玉琼瑶道:“妹妹认为如今的帝国还有复兴的机会吗?”
风夕舞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看很难,且不说皇帝陛下才能平平,无所作为,即使他现在想有所作为,也无力回天了。”
玉琼瑶道:“不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帝国目前已积重难返,指望那个朝廷来复兴帝国,那是不可能了,要想解救天下的百姓,还需另寻它法。”
风夕舞疑惑地道:“玉琼瑶姐有什么好的办法?”
玉琼瑶道:“朝廷既然没有指望,那就只有另外寻找一支力量取代他了。”
风夕舞沉默了一下,说道:“琼瑶姐姐的意思是要将朝廷推翻?”
玉琼瑶道:“朝廷腐败到这个程度,即便不去推翻它,恐怕它也坚持了不多久了,何况现在外有鞑凶人的威胁,内有流民军起义,各州也蠢蠢欲动,帝国这庞然大物还怎能站立下去?”
风夕舞道:“琼瑶姐的师门不一直都是朝廷正统的拥护者吗?怎么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
玉琼瑶摇头道:“天心阁支持的是能让天下百姓过安稳日子的朝廷,并不是如今这腐败的朝廷。”
风夕舞沉吟不语。玉琼瑶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她毕竟做帝国的官员多年,现在突然要去推翻朝廷,她一时也难以下定决心。
玉琼瑶问道:“听说南宫布武已向你求婚,可有此事?”
风夕舞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事,可我觉得这其中并不是那么简单,也就没有急于答应他。”
玉琼瑶道:“这就对了,南宫长春早有谋反的意图,他的手里掌握着闪电军团,在军中有强大的势力,如果再能让儿子与你联姻,帝国内就没有一支力量与他抗衡了。”
风夕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当年铁流元帅就提醒过我,不可和左右二相走得太近,否则不会有好的结局。如今南宫布武贸然向我求婚,我就怀疑他有其它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家族想造反罢了。”
玉琼瑶道:“他们造不造反,倒不是主要问题,若是南宫家族一心为民,就算他们造反成功,也不是坏事,问题是南宫家族纯粹是为了满足私欲,没有一点为民的心。”
风夕舞问道:“那琼瑶姐认为哪一支力量入主朝廷会比较好呢?”
玉琼瑶道:“目前帝国内有可能入主朝廷的最大几支力量分别是右宰相南宫长春、吴州总督孙宣、齐州流民军首领张觉,但他们都有致命的弱点。”
风夕舞问道:“什么弱点?”
玉琼瑶道:“南宫长春和孙宣是为了满足私欲,没有心怀百姓的觉悟,张觉虽然代表平民百姓的利益,但对贵族世家、商人富户太过苛刻,因此他们入主朝廷后未必是帝国之福。”
风夕舞道:“这么说来,琼瑶姐姐认为目前还没有一支合适的力量了?”
玉琼瑶摇头道:“不,有一支力量,不过他目前还不强大。”
风夕舞问道:“是谁的力量?”
玉琼瑶道:“左相秦重的儿子,巴中郡郡守秦思远所代表的力量。”
风夕舞吃惊道:“琼瑶姐没有说错吧?秦重贪图权贵,天下皆知,他的儿子怎会给天下老百姓造福?”
玉琼瑶坚定地道:“妹妹你错了,秦思远和他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有一颗解救天下百姓的心。”接着她将秦思远在巴中郡的所作所为介绍了一遍。
风夕舞道:“我前些日子听说巴中郡出台了打击贵族世家的政策,还以为是南宫长春在攻击秦重,这么说来那都是真的了?”
玉琼瑶点头道:“千真万确!”
风夕舞问道:“琼瑶姐是要我与秦思远联合?”
玉琼瑶道:“是的,原本以你的才华和胸怀,也可以争夺帝位,只是你乃一介女子,身份很难为帝国子民接受,加上没有背景,成王成帝非常的艰难,所以我才劝你支持秦思远。”
风夕舞道:“这事太过重大,我还得深思熟虑才行。”
玉琼瑶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妹妹,你相信我吗?”
风夕舞见她的眼里充满真诚,说道:“当然,我虽然已有多年没有见过姐姐,但也从江湖人士口中听到过你的所作所为,都说你有一颗仙子般的心哩。”
玉琼瑶道:“那好,你听我一句话,无论如何抽个时间到巴中郡看一看,我相信你会不虚一行的。”
风夕舞点点头,说道:“我会认真考虑姐姐的建议。好了,我们不说这些烦心的话题了,我们姐妹几年没有见面,该说说女儿家的贴心话了。”
玉琼瑶道:“对,一见面就说这些大话题,难怪妹妹有些烦了,我们就说些别的吧。”
两个优秀的女子开始了女儿家之间永远谈不完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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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珙城距长宁城两百余里,坐落在广南河畔,是广南河以东最大的一座城,也是最富裕的一座城。高珙城有官兵三千,这在城一级城池中是不多见的。
尽管有这么多的军队,高珙城的城守林德利还是不敢大意,因为两百里外的长宁城已被高山族义军占领,前不久州府前去剿灭的大军损兵折将,大败而回,可见义军的实力不差。虽然高珙城在长宁附近的几个城中离它最远,但谁知道义军会什么时候打过来。因此近几天来,林德利命令手下的军队加强了警戒,不仅对过往的商旅严加盘查,晚上还增加了城门上岗哨的数量,想来义军的少量部队是很难对高珙城构成威胁了。
林德利的谨慎确实给秦思远的行动带来了麻烦,高珙城的官军数量比一般的城多,这一点秦思远从暗影的口中已经得知,但他认为那不是大问题,因为他和山扎敖的计划是在晚上进行抢劫,一击即退,不与官军多作纠缠,官军就是多个千把人,也不会构成大的威胁,只要不是防守太严,他们的队员能够混进城就行。所以他们还是选定了这个离长宁最远,也最富裕的城池。哪知到了附近后,又得到暗影的消息,官军突然加强了戒备,对来往的商旅盘查得很严,没有官府路引的一律不准进城。秦思远他们准备的路引并不多,因此一个下午只有百十来个盗贼团的队员混进了城。
秦思远和山扎敖带着七百队员趴在广南河边,他们总共有一千人,一百多人混进了城里,还有一百人被秦思远留在城东照看马匹,以作接应。他们打算抢劫成功后直接从东门杀出,与城外的队员会合,远飙而去。队员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骑马训练,策马狂奔已没有问题。
秦思远和山扎敖之所以选择从西边进城,是因为这边不是官军的重点防守方向,这里地势不开阔,不适合大军行动,再说义军要想从西边进攻,也必须从东边绕过来,官军也来得及调整部署。没有想到的是林德利谨慎的有些过头,不仅东面加强了戒备,在西面的城墙上也增加了岗哨,虽然不如东面的密集,但也令他们偷进城的困难增加了很多。
“怎么办?恐怕很难不惊动哨兵进城了,到底还干不干?。”趴在秦思远身边的山扎敖轻声问道。
“干!”秦思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先上去将最近的一个哨兵干掉,放下绳索,你让穿着官军盔甲的队员上去,我再去干掉稍远的哨兵,让队员依次接替我的位置,这样将西城墙上全部换成我们的队员,余下的事就好办了。”
“好,就这么办。”山扎敖也是性格坚毅之人,当然不愿意轻易放弃。
“等会让队员动作轻点,千万不可惊动了其他的哨兵。”秦思远叮嘱道。
“我知道,你自己要小心。”山扎敖答道。
秦思远点了点头,向城墙边潜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山扎敖看得大为佩服。
到了城墙脚下,秦思远双掌贴着墙壁,两只脚尖顶在墙上,开始向上爬去。他的身上穿着官军的盔甲,不能用整个身子靠着墙壁爬,以免发出摩擦声。这种攀爬的姿势非常消耗功力,若非他内力深厚,是很难做到的。
接近城墙顶的时候,他才将身子贴在墙壁上,一手搭着城墙的边沿,悄悄探头去观察城墙上的情况。
一双宽大的脚在他的眼前来回晃动,秦思远顺着这双脚往上看,只见那个官兵怀里抱着一杆长枪,一边在城墙上来回走动,一边打着呵欠。秦思远知道己方选择的进攻时机很好,此时正是半夜时分,哨兵刚刚换过岗,这刚上来的哨兵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警觉性要大打折扣。
向远处的哨兵看了一眼,见他也是在那里晃荡,等他转向别处的时候,秦思远动了。他曲指弹出一股指风,正中眼前哨兵的咽喉。那哨兵忽地松开手里的长枪,双手捂着喉咙,却发不出叫声来,身躯缓缓倒下。秦思远迅速翻上城墙,接住长枪,扶住哨兵的身子,将他轻轻放倒在地。再看远处的哨兵时,他正好转过身来,面朝这边,似乎有所感应。秦思远举起长枪向他挥了挥,他才放心地转过去。
秦思远将系着钢钩的绳索固定在城墙上,向下面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朝远处的哨兵走去。离那哨兵两丈远的时候,那哨兵转过身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秦思远从身上掏出一块熟牛肉,做出要与他分享的样子,他顿时放了心。
走到那哨兵的身前,秦思远将牛肉递给他。那哨兵感激地一笑,撕了一块牛肉送到嘴里,嚼了几下,还未下肚,秦思远已闪电般出手,一把捏住他的喉咙,他翻了翻白眼,顿时气绝。
秦思远将他放倒在地,转身看时,已有一个盗贼团队员上了城墙,站在第一个哨兵的位子上。
如此这般,不肖片刻,西面城墙上的哨兵已被他统统放倒,都换上了盗贼团的队员,秦思远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