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舞却不欲就此放过他们,剑势再变,却是飓风剑式。剑势一出,狂风大作,天地变色。飓风是大自然中最厉害的风暴,具有摧枯拉朽,横扫一切的威力,此时风夕舞使出的飓风剑正具有这样的威势。两个蓑衣人虽然也是一流高手,但他们最厉害的功夫是暗器,剑法并不算得十分高强,如何能够抵挡得了风夕舞的飓风剑势?顿时被强劲的剑风扫得向后跌飞,在三丈开外摔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看也不看二人一眼,风夕舞身子更不停留,一个起落间到了另外几个蓑衣人中间,剑势展开,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不肖片刻,将几个蓑衣人尽皆刺倒在地。
那个原本在大门口堵截的蓑衣人见形势不妙,想开溜,却被愤怒之极的唐鸣缠住,几个照面后也被击毙。
风夕舞走到雯小姐身边,将她扶起,伸手把了把脉,皱起眉头,对刚刚走过来的唐鸣说道:“这位小妹妹中的是什么暗器?好象她的生命力正在缓缓消失,虽不至于马《 上丧命,但若不及时救治,却也有生命危险。”
唐鸣听她一说,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也来不及答话,快步跑到蓑衣人尸体旁,在他们的身上挨个搜了一遍,最后满脸失望地走了回来。
风夕舞问道:“你是在找解药吗?”
唐鸣道:“是的,虽然我已猜到他们带解药的可能性极小,但还是要试一试,不幸的是果然被我猜中了。”
风夕舞道:“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暗器?不好治疗么?”
唐鸣正要回答,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接着他们就看见雪怜丹、小兰、小菊带着大批的城卫军赶了过来。
小兰当先问道:“唐处长,发生了什么事?”
唐鸣答道:“我们遭到了蜀州唐门的刺杀,雯小姐为了保护我,中了他们的暗器,我也险些丧命,若不是这位小姐相助,恐怕也等不到各位来了。”
三女面色一变,小兰当即将风夕舞手中的雯小姐抱起,摇着她的身子,焦急地喊道:“小雯你怎么了,到底中了什么暗器,要不要紧?”
小雯被她一摇,无力地睁开了双眼,无声地笑了一下,却没有力气说出话来。
雪怜丹见小雯清醒了过来,稍微放了一下心,转过身向风夕舞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姐姐相助,敢问姐姐尊姓大名?”
风夕舞回了一礼,问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应该是江南的歌舞大家雪怜丹了?”
雪怜丹怔了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凝视着她说道:“姐姐好眼力,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
风夕舞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来巴中郡已有好几天,对你的事情也听说了一些,所以一见到你就能猜出来。”
雪怜丹问道:“那姐姐究竟是谁呢?”
风夕舞道:“我是风夕舞,此次专程前来拜访你们的郡守秦大人,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雪怜丹惊呼道:“原来是风元帅!我们大人对你仰慕得很,早就想见你一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不瞒风帅说,我们已注意你很久了,只是没有弄清楚你的真实身份,否则也不会怠慢了。”
风夕舞点点头:“这个我可以理解,不知秦大人究竟在不在巴中?”
雪怜丹道:“秦大人暂时不在巴中,不过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会尽快请他返回,风帅还是在巴中等几天吧。”
风夕舞思索了一下,说道:“好吧,我的事以后再说,还是先看看这位小妹妹的伤势,我感觉到她的伤势不轻。”
雪怜丹点点头,转身向唐鸣问道:“唐处长,小雯究竟中的是什么暗器?”
唐鸣黯然道:“她中的是唐门的绝毒暗器‘断肠相思泪’。”
雪怜丹问道:“有解药吗?”
唐鸣道:“这种暗器上带的毒是由三十六种毒药混合而成,解药极难配制,唐门中原本也只有极少量的解药,现在还有没有,我也不清楚。”
雪怜丹继续问道:“中了这种毒后有什么特征?”
唐鸣道:“这种毒是一种慢性毒,中毒的人生命力缓慢消失,一直持续四十九天才丧命。正因为解毒极端困难,人们看着中毒的人生命渐渐失去却无能为力,痛苦不堪,所以才被命名为‘断肠相思泪’。”
众人听了他的话,无不骇然变色,惟有小雯倒是相当的平静。雪怜丹伸手抚摩着小雯的脸,柔声说道:“雯妹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你解救过来。”
她转过身来,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小兰,你立即去见苏先生,请他想办法将巴中、广昭、万源三郡内最好的郎中在最短的时间里请来;小菊,你让狙击队做好准备,等大人一回,我们就去唐门讨解药;肖队长(跟随她赶过来的一名城卫军中队长),你向刘达将军报告,此地要加派人手进行保卫,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我随后安排暗影用飞鸽传书与大人联络,请他火速赶回。”
下达完命令,雪怜丹对风夕舞说道:“风帅,你随我到郡府住下吧,相信秦大人一两天内就能赶回了。”
风夕舞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就再等两天,我的一名部下住在对面的客栈里,还请你派人通知一下。”
雪怜丹点点头,叫一名城卫军前去通知,然后带着风夕舞等人向郡守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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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远此时刚刚在狄铭卓的客厅里坐下,端起侍女送上来的茶正欲品尝,忽然心中一阵悸动,仿佛大祸将要临头一般,他忍不住脸色一阵发白。
坐在对面正仔细注视着他的狄铭卓问道:“阁下有什么心事吗?”
秦思远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说道:“没有什么,此次我贸然前来,狄将军不会介意吧?”
狄铭卓凝视着他,问道:“我听尉迟冰介绍过你的情况,原以为真的是都城来了什么大人物,想不到竟是你。我究竟该称你元先生好呢还秦大人好呢?”
秦思远洒然一笑,说道:“原来狄将军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随便你怎么称呼吧。”
狄铭卓道:“如果我还不知道秦大人的身份,那我可真是个大傻瓜了。既然你不在意,我还是称呼你元先生吧。”
秦思远暗笑,这狄铭卓果然是老于世故之人,称呼自己为元先生,就可进可退了。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说道:“上次迫于形势,将狄将军逼于兵败的境地,还请将军见凉。”
狄铭卓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自然,说道:“老实说,我之所以落到此等境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拜阁下所赐,对你没有意见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也深为佩服阁下的智慧。阁下以一己之力将一支散乱的义军变成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以弱打强,以少胜多,智谋之高,领导能力之强,不能不令人敬服。”
秦思远摇头道:“将军错矣。”
狄铭卓不解道:“我何错之有?”
秦思远微笑道:“将军落到这个地步,非是偶然,而是必然。将军乃忠义之人,一心为国为民,而那孔定方乃是心胸狭窄,自私自利之心极重之人。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与谋’,将军和孔定方不可能长期相处,即使此次将军不兵败,你和他迟早也会分道扬镳。”
狄铭卓黯然一叹:“阁下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秦思远说道:“如今天下大乱,鞑凶人已打到了家门口,齐洲的张角早已举起了义旗,吴州的孙宣也反了,南宫家族也在与鞑凶人频频接触,其意图不言自明。天下一乱,遭殃的自然是平民百姓,将军既然一心为国为民,难道对这种局势坐视不理吗?”
狄铭卓道:“我如今是赋闲之人,能有什么作为?”
秦思远道:“将军不可妄自菲薄。将军在蜀州军中数十年,威望无人能比,只要将军瞪高一呼,我想定会应者如云,那时将军就可为国为民出力了。”
狄铭卓凝视着他道:“你的意思要我造反?”
秦思远道:“无所谓造反不造反,孔定方无视国家,无视百姓,这样的官员只会对帝国带来危害,而不会有任何好处。将军将他赶下台,实际上是在为国为民造福。”
狄铭卓道:“只怕不会那样容易就将他赶下台,他毕竟在蜀州当了多年总督,也有一些心腹手下。我即使出面,想让所有的士兵都来公开与他作对也是不可能的。”
秦思远道:“这个将军倒是不用担心,我的兵马不久后就会来到锦城下,那时只要将军能召集一部分手下,我们里应外合,相信不难拿下锦城。”
狄铭卓思索着道:“这样不是有发生一场内斗,于国于民有什么好处?”
秦思远点点头道:“将军顾虑得有道理,可你想过没有,如今蜀州局势非常危急,在内官府腐败之极,老百姓怨声载道,在外鞑凶人虎势端端。这样的局面若不迅速改变,只怕将来一旦鞑凶人攻进来时,蜀州就要遭灭顶之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