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远问道:“那青莲是什么人?”
梦姨道:“她是我们流莺堂的一员,从小是由我带大的,可以说是我的弟子。”
秦思远道:“这么说来,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了?”
梦姨道:“应该不知道,怎么,她有什么问题吗?”
秦思远道:“我遭暗杀的头天晚上,有人看见她的侍女出了梦楼。”
梦姨道:“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去查一下,看她出梦楼后去了哪里。”
秦思远道:“还有,梦柔的侍女当晚也出去了。”
梦姨讶道:“你是说小秋呀,她是在梦柔来后的不久来的,挺机灵的一个小姑娘,梦柔一见就喜欢上了,选她做了自己的侍女。”
秦思远点头道:“这么看来梦柔果然有些问题。”
梦姨道:“公子是怀疑梦柔和小秋早就认识?”
秦思远道:“有这个可能,不然一切就都太巧合了。”
[梦姨疑惑地道:“可梦柔为何要害你,而且她又是怎么认出你的?”
秦思远道:“有两个可能。第一是梦柔真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此次来锦城虽然改变了一下容貌,但有一些特征是无法改变的,对我熟知的人不难认得出来。第二是梦柔从总督府那里得到了我的画像,虽然不能完全确定我的身份,但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枉纵的心理,还是让总督府派出了杀手。”
梦姨不解地问道:“我知道梦柔与总督孔定方的关系非同一般,若是她从画像上认出了你而去告密,还可以理解。可若她是你的故人,又怎会害你?”
秦思远解释道:“我说的故人是朝廷右宰相南宫长春的女儿南宫如梦,梦柔的长相和她非常相象。若二者是同一人,以南宫家族和我秦家的矛盾,她向总督告密就很正常了。”
梦姨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明白了。公子打算怎么办?”
秦思远道:“我正在安排人追查梦柔的来历,看能否查出来。另外我也要去与她见一面,看看她的反应。”
梦姨道:“你可要我帮些什么忙?”
秦思远道:“你若是帮我,顾倾城会不会责怪你?”
梦姨不很肯定地道:“我想不会吧,听说二宗主雪怜丹都投到你旗下了,顾宗主还会有异议吗?”
秦思远道:“那可说不准,我让雪怜丹和她联系,到现在也没有回音,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
梦姨沉思了一下,最后咬了咬银牙,说道:“不管那么多了,若是顾宗主责怪我,我就干脆解散梦楼,去找你好了。”
秦思远道:“那好吧,你让青莲摸一下尉迟冰的底细,看他是否真心与我合作。”
梦姨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让她办好这件事。”
秦思远翻身坐起,说道:“你睡一会,我到梦柔那里去看看。”
梦姨道:“你不累么?”
秦思远笑道:“不累,不信我们再来大战一场。”
梦姨啐了他一口,笑道:“你还是走吧,我可没有精神陪你了。”
秦思远满意一笑,穿上衣服,无声无息地出了房门。梦姨痴痴地坐了一会,才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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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远悄无声息地进了梦柔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丝细细的灯火,将整个屋子照得朦朦胧胧的。透过轻柔的纱帐,秦思远看见梦柔侧卧在床上,紧蹙着柳眉,一副极为惹人爱怜的样子。一床薄薄的锦被,大半滑落在地上,显然她睡得并不塌实。
梦柔忽然翻了一个身,接着嘴里发出轻微地呼声:“别怪我。别怪我,我不想伤害你。”
秦思远皱了皱眉,轻轻咳嗽了一声。梦柔一下子惊醒过来,惊呼道:“是谁?”
秦思远应道:“是我。”
梦柔坐起身来,用迷朦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随即一下子缩到床角,露出一副又惊又怕的神情:“你别过来,不是我要伤害你,不是。”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衣大半滑落下来,露出瘦削的双肩,粉嫩的肌肤闪着眩目的光,但看在秦思远的眼中并没有香艳的感觉,只觉得她特别的孤独无助。
秦思远将桌上的灯火弄大了些,然后将纱帐撩起,探出身子盯着她问道:“真的是你么?为什么?”
梦柔渐渐恢复了镇定,将梦一般的眼光投到他身上,露出无限的情意,看了半晌,才低下头说道:“你没有事么?”
秦思远哼了一声,说道:“我若是那样轻易就被人刺杀的人,我就不是我了。”他的身上露出一股糅合了豪气和霸气的气质。
梦柔再次将目光投到他的身上,痴痴地看着他,眼里露出迷醉的神色。
秦思远心里一阵颤动,几乎融化在她痴情的目光里。他摇摇头,随即狠下心来,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我?”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梦柔抵不住他强烈的目光,低下头,声音有若蚊呐:“你不问行么?”
秦思远断然道:“不行,这事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梦柔沉默了半响,用手拉了拉胸前的被子,柔声道:“好吧,我将什么都告诉你。”
秦思远脱掉鞋子,纵身上了床,坐到她的身前,将她的双腿分开放到自己的腿上,双手搂住她的柳腰,弄出个十分旖旎的姿势,说道:“好了,我现在听你说。”
梦柔大羞,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呐呐说道:“你,你这个样子我如何说得出来?”
秦思远笑道:“这是对你害我的轻微惩罚,如果你再说假话,我还有更多的办法惩罚你。”
梦柔只觉他的那双魔手传出阵阵热力,透过自己的腰身一直传到了自己的心里,她忍不住心里一阵怦怦乱跳,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秦思远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满意地一笑,随即向她体内输入一股清凉的天魔气,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梦柔紊乱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她举手扯了扯肩上滑落的睡衣,又理了理鬓边散乱的秀发,才缓缓说道:
“在湘州西部的大山里,有一个土寨,寨子里有一个富户,虽然不能与山外城池里的富户相比,可在方圆一带,也算是一个大户人家。”
“这个富户的主人看中了寨子里的一个穷人家的女儿,便一门心思想将她娶回家,可他的大老婆死活不同意,她是另外一个寨子里一个富户的姑娘,主人虽然不大高兴,可也不好太违拗她的意思。正好大老婆没有生育,主人便对大老婆说,若是她一年之内还没有所出,便将那穷人的女儿娶回来。这个说法倒也合情合理,大老婆只得答应了。”
“一年之后,大老婆果然没有生育,主人便如愿以偿地将穷人的女儿娶回家做了小妾。又过了一年,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主人极为高兴,对小妾非常宠爱。”
“可好景不长,小妾自生了一个女儿后,再无所出,而大老婆却在第三、四两年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于是主人开始将一腔宠爱之情转移到大老婆身上,对小妾逐渐冷落起来。”
“大老婆原本对小妾就极度不满,此时有了资本,便越发欺负起小妾来。主人见小妾几年间再无动静,便也渐渐对她不闻不问起来。”
“如此过了几年,两个男孩渐渐大了,在母亲的教唆下,他们终日欺负异父姐姐,小妾若是相护,大老婆便对她们母女又打又骂,后来甚至发展到主人也经常对她们打骂。”
“小妾经不住折磨,不到两年就病去了。她一去,女孩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终于忍受不住家人的折磨,一个人逃出了山寨。”
“女孩的名字叫小梦,那时候她只有八岁。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有什么生存能力?她只能靠乞讨为生,过着饱一餐饥一餐的日子。如此在外面漂泊了两年,她遇到了她的师傅,一个精于歌技的女子。”
“她从此跟随师傅在山中学艺,直到十八岁那年师傅去世,她才又走入尘世中来。她本想凭借自己的技艺,组织一个演艺团,收留一些和她一样的女子,可她一无名气,二无钱财,想做这些事谈何容易?于是她便来到了一个名气很大的青楼,想先赚些钱。”
“她人长得还算漂亮,技艺也确实不凡,来青楼后不久就出了名,远近的高官富户,名士才子纷纷募名而来,其中一些人固然是来欣赏她的技艺,更多的人则是想得到她的身体。好在她坚持卖艺不卖身,总算保住了一身的清白。”
“可不久之后麻烦还是来了,这个地方最大的官员——总督大人看中了她,非要娶她做小妾不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别人还可以拒绝,但这样的高官她怎么拒绝得了?可她实在是不愿意做别人的小妾,因为她不想重复母亲的命运。于是她便以死明志,迫得总督大人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