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月递来一杯温茶,弘昼接过饮了一口,看着他眉目舒展晞月才开口道:“这些老大人也真是,先帝尸骨未寒就想着让皇上选秀,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晞月不满,弘昼却知道他们的意思,那些人不仅是想要把自家女儿侄女外甥女送进宫,更想着探知一下自己的底线和对皇后与大阿哥的态度。
兴许许多人觉得自己对高家也许只是拉拢,如今得临大宝肯定不满高家独大。
可惜,他们想错了,看着气呼呼的晞月,弘昼心底一软,嘴角微勾。
次日朝堂上弘昼大发雷霆,言明要为大行皇帝守孝三年,这三年到了花期的秀女可自行婚娶,不必耽误终身。
“这也是先帝的恩德,诸位臣工意下如何?”弘昼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赞道。
反正这是你爹,你说不用就不用呗。
不少存有野望的人家都失望不已,本想着皇上后宫只有皇后,高位空缺,正是大展身脚的好时机,这下子只能赶紧给女儿找个好人家。
皇上都坚持要给先帝守孝三年了,那南府的管事哪里还敢给皇上弹曲,等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白蕊姬失望而去。
抱着手中的琵琶,白蕊姬想到刚刚的消息不禁气愤不已。
她是先帝废后安排进来的人,原是想着留个棋子,看准时机准备着献给皇上或者哪位阿哥。
没成想刚进宫皇后就被废了,当时可把她吓坏了,怕自己是废后安排的会被牵连后面老实了几年。
等到当今极位本以为终于见到希望的曙光,没想到皇上为人至孝,这三年宫里一概见不得乐舞。
铮的一声,琵笆弦断裂,白蕊姬看着指腹留下的艳色,咬着嘴唇。
心中郁结,琵琶也不想练了。
“这可怎么办?再等三年我都成了老姑娘了,到时连南府恐怕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都怪废后!做下那些事还被查出来白瞎了她手里的好牌,要是她老实点现在怕也是尊贵的母后皇太后,随手一指自己还能成不了嫔妃?
废后,乌拉那拉……
突然想到了什么,白蕊姬微微一笑,眼里酝酿着什么。
顺郡王府,正院。
富察琅嬅认真打理着账本,素练在她身后为她按摩肩颈。
这两年富察琅嬅与弘历之间相敬如宾,没有了皇位继承人的滤镜,富察琅嬅的脑子竟然回来了一部分,夫妻俩相处起来比起从前倒更像夫妻。
“这青福晋也真是不像话,把自己的月例银子捎回娘家,首饰更是典卖后也给乌拉那拉家,整日里打扮的不成个样子,出去了都给王爷福晋丢脸!”素练抱怨。
富察琅嬅哪里听不出素练的怨气,且不说素练自己也是一口气憋在心里。
前些日子弘历暗戳戳劝自己不要苛待青樱,被弘历灌了一脑子贤良淑德的富察琅嬅懵了。
自从生下嫡子永琪富察琅嬅再也没有像从前一样战战兢兢了,现在的顺郡王府没有只有一个空爵位,半点实权也无,富察夫人传来的的消息是——稳。
富察家早已经保持中立,几次的站队错误让富察家不再插手储位定夺,如今是妥妥的保皇党。
富察家确实有底蕴,家族男儿在战场上混的是如鱼得水,连带着富察琅嬅嫡福晋之位也做得稳稳当当,格外有底气。
不然弘历早就当面指责富察琅嬅善妒,为青樱撑腰了。
“罢了,如今我有嫡子在身又有王爷的信重这就够了。”
事情查出来给了青樱一个没脸,这下子又躲进屋里连她的少年郎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