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生日,我过来找你。”喻清知回道。林向倾现在才注意到他手里也提着一个袋子。
“好吧,那我们走,上去说。”三人上了二楼。
林向倾家的房子是一整栋的,不同于那种城市里面常见的高楼套间,这一地带的楼房大多都是一栋一栋发售,一楼是没有可以住的地方的,只有一个靠右的楼梯和一个放杂物的地方,二楼才是可以居住的地方。
喻清知和林向倾是旧识,他来过他家好几次,不仅是温雅,连温濡静和他爸都认识喻清知,也算是老熟客了。
三人回到二楼,温濡静刚好洗完碗,正在擦拭着饭桌。
“怎么那么慢啊?等你回来饭菜都凉了,我放到保温箱里了,自己去拿来吃。”温濡静头也没抬,听到开门声就开口说。
“我这不是为了挑一个好的礼物送给哥嘛。”温雅将袋子放到桌子上,“妈,清知哥哥来了。”
温濡静闻言抬头,微笑迎客,“清知来了啊,快进来坐。”
“阿姨好。”喻清知问好道。
“嗯,快坐,吃饭了吗?要不要现在给你加热一下饭菜?”温濡静转身就要打开冰箱拿出刚刚的菜。
“不用了阿姨,我在家吃饱了才过来的。”喻清知拒绝道,林向倾找了个位置给他坐下。
“是吗?那阿姨给你泡茶喝。”她关上冰箱门,拿着茶壶泡茶去了。
“这个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喻清知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拿到林向倾面前。
“谢谢你。”林向倾接过他的礼物。
“哥,还有我的。”温雅也顺势把自己的袋子拿了过来,递给了他。
“谢谢。”林向倾一下子接到两个礼物,感觉直接放桌子上不太好,就起身回了趟房间,把它们放到房间的桌子上了。
他拿起房间里正在充电的手机,发现班里有好几个人都给他发了生日祝福,其中有男生也有女生。
他逐一回复之后,再点开自己和叶掀的对话框。
叶掀回了一句“好”,就没有再发其他的了。林向倾给他回了一个表情。
“来,喝茶。”温濡静将泡好的茶倒在被子里面,移到喻清知面前。
“谢谢阿姨。”喻清知道谢道。
“不客气。”温濡静转向温雅,“你怎么还不去吃饭?”
“哎呀妈~~”她拉长声音道,“我不想吃饭,我等一下吃哥的生日蛋糕不就行了。”“吃蛋糕能吃饱嘛?在学校伙食不好,回到家又不吃,你这样怎么长身体?”温濡静苦口婆心道。
“没有啊,学校也有很多好吃的。”
“我看啊,那些路边摊小吃就有很多!你刚才是不是又让你哥陪你去吃什么东西了?!”“没有!怎么会,不信你问哥。”温雅起身走到林向倾房间门口,林向倾刚好打开门准备出去。
“哥,你说刚刚放学我有没有叫你陪我去吃什么东西?”温雅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眨眼睛。
林向倾关上房门,和她一起走到客厅,“温阿姨,小雅她可能就是不太想吃饭,要不我们现在切蛋糕吧。”
她一眨眼林向倾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你哥就是惯着你。”温濡静站起走向冰箱,去拿蛋糕。
“最近怎么样?”林向倾坐到喻清知旁边。虽然两人同校,而且还是隔壁班,但对于对方的状况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一切都好。”喻清知说,“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学生是上学期转来的?”
“是啊。”一说到转班,林向倾立马反应出他说的是叶掀,“怎么了嘛?”
“没什么,我听别人他人设很高冷,但是最近有几次看见你跟他走到一块。”
“不了解他的人可能都会这样觉得,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觉得的,不过这学期跟他有交集之后,发现他人还真挺好的。”
“那就行。”喻清知对林向倾的话深信不疑,拿起茶杯闷了一口茶水。
“你这反应,难道还能怕他害我?”林向倾苦笑不得。
“没有啊,就是佩服你的人品,这么高冷的人你都能和他玩在一块。”
看得出来,叶掀冰天雪地般的高冷人设早就已经在学校传遍了。
第二天一早,林向倾就在温雅起床之前出门了,要是被温雅知道,就不好解释了,况且按她的性子,她肯定会吵着要跟自己去。
他先是到家里附近街上的一家花店买了一束母亲最喜欢的花,然后拿着花坐公交到偏远的墓地。
父亲有了新的伴侣,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他母亲的生日,林向倾不想提醒他,也是怕他和温阿姨会生出嫌隙,只要他自己还没忘记就好。
他母亲是个善良温柔的人,知道是这种情况也不会怪任何一个人的。
这一路的路程还是蛮远的,坐公交要坐半个小时才能到终点站,林向倾虽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但可惜他晕车,没办法欣赏外面的景色。
这半小时他没看手机,也没看窗外,就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最大程度调节自己晕车的状态,让自己能好受一点。
艰难地熬过了半小时,公交车终于驶到终点。
车子一停,林向倾就马上走了下去,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因为晕车,所以每次坐车都很辛苦。
这里只是公交车的终点站,墓地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他一般选择步行,再走个十几分钟,就能到了。
这一带是城市的郊区,自然是不比市区繁华热闹,在这边,不管是人流量还是车子,都要少上很多。
自从上了初二,每年他母亲生日他都会像现在这样拿着一束花过来看她,每年都是他一个人,走很远的路。
这一路上,他晕着的头也清醒了不少,离母亲越来越近了,他脑子里面开始回忆起妈妈还在世的时候。
墓地入口,一眼望去,一片排得参差不齐的墓碑,还有长满了一地的绿草。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妈妈一起看电视那会,问过她这样一个问题,“妈妈,墓地里有那么多墓碑,为什么去墓地的人可以那么清楚地找到他们亲人的墓碑啊?”
“因为是亲人,所以忘不了啊。”他母亲当年是这样回答他的。
现在他正在感同身受。
母亲去世那年,他只来葬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这条路了。
他在墓地里面饶了几圈,走到他母亲的墓碑前,将花放在墓碑旁,“妈,我来看你了。”他在满是泥土和杂草的地方坐了下来。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来墓地的人很少,几乎只有他一个。
“今天是你生日,我一直记得的。”他没有干别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坐在那里,时不时自言自语。
“妈,你最近还好吗?”他转头看向墓碑上的黑白遗像,上面是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那种美含蓄而内敛,看上去给人一种端庄贤惠的温柔妻子的形象。
“虽然前不久才来看过你,但我还是想你了。”他把手放到墓碑上,“妈,昨天我爸还有温阿姨在家给我过了生日,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几个好朋友也在学校给我过了,还送了我生日礼物。”
“大家都对我很好,蛋糕也很好吃,就是……可惜你吃不到。”林向倾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触景伤情,睹物思人,不觉间两行泪水已滑落至他的脸颊。
几乎每次来看她,他都会哭,没有人见到过他这样脆弱的一面,他的声音一直抽泣着,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妈,我...我想...你了。”
他就这样边流着泪,边和他母亲“聊天”,聊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墓碑旁,安安静静的,话也不说了,也不哭了,眼睛一直看着远方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