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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峡疏港大道的开工仪式在高河县隆重举行,万峡区区委副书记,区长纪慧萍和副区长,经开区管委会主任庞文昊等相关领导出席并剪彩。下午纪慧萍一行来到云阳镇,听取高亢汇报云阳造船厂重组的相关事宜。
纪慧萍对资产重组和重组后的规划基本给予了肯定。庞文昊希望高亢把握好改制的进程,平稳过渡。
高亢直言了自己的顾虑,市场毕竟有其不可预测的风险性,而且改制工作的本身就是一种尝试。有的方面或许有经验可借鉴,但有些方面却是要过河并无石头可摸。愿景和现实肯定存在差距,自己并不是怕承担责任,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对于高亢的坦诚,纪慧萍是欣赏的。她以前并不认识高亢,对高亢的了解也是从他上任这两个月开始。说实话她并不看好高亢,但市里边如此重视和支持高亢的工作,或许其中自有道理。从和高亢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纪慧萍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能感染和带动他人的气场,这是比较难能可贵的。心中对高亢的印象,又增加了几分认可。
新峡疏港大道云阳造船厂段的勘查工作已经展开,有部分具体的细节纪慧萍想征求高亢的意见。
“现在施工最大的难点是无法扩宽原有的沿江公路,只能从山下打通隧道,隧道长度在2-3千米之间,基本都是岩石层结构,有小段软土层地质。你觉得是单洞双通好,还是双洞单通好?”纪慧萍问道。
“当然是双洞单通更合适。”高亢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纪慧萍笑了笑,“口气不小嘛,可你知道多打一条隧道预算就要翻倍,这可不是小数目哟。”
“能用钱解决的困难严格来说都不是真正的困难。双洞单通不管是从运输的体量和效率,甚至安全的角度出发,都有着显著的优势。如果因为资金而压缩工程量,采用单洞模式,与船厂的发展规划是不匹配的。到时势必增加一条隧道,造成部分路段的重复施工,施工期间又会影响到完工路段的正常运行,这才是更大的浪费。”
“双洞的话仅隧道工程的预算就是3个亿,资金你准备怎么解决?”纪慧萍对于融资的底牌此刻并不想挑明,她想看看能不能把高亢逼出一些办法来。
高亢一听就大倒苦水,连连摆手说一分都没有。纪慧萍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能用钱解决的困难都不是困难吗,怎么立马就变卦了?原来你这是在慷他人之慨呀!”
从纪的语气中高亢突然嗅出了味道,区里应该对此已经有了预算方案,船厂能榨多少榨多少,自己才不会上这个当。于是看着纪慧萍嘿嘿一笑,说道:“纪区长,您可不能不支持船厂的工作!谭书记,沈市长不是一直要求区里大力支持船厂的工作吗,区里可不能只是动动嘴皮子,光说不练。”
纪慧萍一听,轻拍了一下桌面指着高亢笑骂道:“好你个高亢,一说到钱就开始给我扣帽子,还抬谭书记和沈市长出来吓人,我倒是小看了你。不过任你说出大天来,这钱你也是非出不可,休想赖掉一分。”
“纪区长,我哪里是想赖一分,我是想全赖掉呀!”此话一出,全场都跟着哄笑起来。
“我帮您算了一下”高亢开始掰着指头给纪慧萍算起了账来,“这些年区里每年都要补贴船厂三五千万不等,这种待遇我可是一天都没有享受过,我一上任就一分没有了,区里不能这么偏心吧?厂里安置一个工人还要买断人家工龄呢,区里就当给船厂买断工龄,出钱把路修通,也算是响应市里的号召,用实际行动在支持船
(本章未完,请翻页)厂的改制工作。我保证再也不要区里的补贴了,对区里而言长痛不如短痛,终于不用再往船厂这个无底洞里贴一分钱了。您说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话音刚落,全场又是一阵哄笑,庞文昊也忍不住说道:“没想到小高这算盘打得这么精,以后经开区的招商会议区里特邀你来参加。”
纪慧萍过了好大一阵仍没止住笑声,“也难为你为了船厂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休想一个子都不掏。我不跟你在这瞎扯了,赵书记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工作呢。”说完站起身就走,生怕晚走一步会被高亢又给骗了什么好处去。嘴上骂着高亢,心里却越来越喜欢这个鬼马机灵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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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补充协议,新峡工程也剪完了彩,这个周末高亢决定还是回江州陪陪老爸。
高博见儿子回家心里欢喜得很,脸上却一脸冰霜,“大小是个领导,没事少乱跑,把地皮踩熟了先。”
“哦,那我回去了。”
“嘿!”高博万没想到儿子会冒出这句话来,明知他是故意拿话气自己,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一口气提在胸口,上下不得。
见老子面黑,高亢立刻换了一副贱贱的笑脸贴近跟前,“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嘿嘿......”
被儿子几句厚颜肉麻的话一哄,高博再也发不出火,勉强还能绷住脸,用拐杖扫了一下高亢的屁股,说道:“今天是62周年校庆,吃了午饭跟我一块去学校礼堂,让你开开眼。”
校庆?领导挨个发言......学生代表讴歌颂德......学生的一堆弱智节目表演......跑调的歌声......不堪入目的现代舞......让人反胃的诗歌朗诵......
高亢有点后悔回家这个决定,还让我开开眼!天啦......
“你以为还是你上学时那一套?”高博看出了儿子心中的崩溃和不屑,“再说你也没正儿八经念过大学,知道大学的校庆是怎么回事吗?”
“党校不是大学?”
“靠!”
噗~~~
高亢一口茶水从口中喷薄而出,还有少许打鼻子眼混着鼻涕呲了出来!顾不上拿纸巾擦拭胸前水渍,高亢强忍着笑,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表情看着老爸,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老爸竟然也会爆粗口?!
还是对培养党员干部的学校!!
高博自己也没忍住,把头埋在扶着拐杖的手背上哧哧地笑着,停不下来......
看着老爸抽动的双肩,高亢忽然对校庆产生了些许期待,听别人说交大的妹纸不错。
简单的午餐后,父子二人稍事休息了一会儿。高亢发现父亲一直猫在洗手间不出来,直到教务主任杨心雨老师来敲门,催促着尽快一同过礼堂去,洗手间的门才终于打开。
高亢再次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了,老爸花白的头发梳得油光水亮一丝不乱,他擦了啫喱水!以前他不是最反感这种看上去湿漉漉的发型吗?说是汉奸头!自己就是为此一怒之下剪了头发,到今天都是只留板寸。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连鬓脚都修理得整整齐齐,整张脸就像一颗剥了皮的熟鸡蛋那么光鲜。
经过这样一打扮,老爸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就年轻了至少十岁,杨老师也惊叹道:“高教授这是要去相亲?”
(本章未完,请翻页)“瞎说,这是向校庆致敬,向师生致敬。”老爸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三人一起去了学校礼堂。
高亢这还是第一次进到交大的礼堂,和其他学校的差不多大能容纳一两千人问题不大。此刻已经坐满了六七成座位,父亲的位置在首排,有名字的那种,等级资历的象征。高亢想后边的位置应该没这么多规矩,选个女生多的空隙,硬挤在当中坐下,招来一顿白眼。
让高亢惊奇的是礼堂的影音设备,和自己印象中的广播喇叭完全有了光年的差距,LeD灯光,液晶的集成显示器,高保真的大功率音响设备,把音乐中的丝竹感演绎得分毫毕现。这是学校的礼堂,还是陈奕迅歌友会的现场?若不是开场无线麦爆出尖锐的啸叫声露了马脚,几乎让人难以分辨。
首先是校长致辞,高亢对此没有期待,只是漫无目的四处搜寻抢眼的女生。台上校长说话的声音让人听着非常舒服,有点像演员王志文的声音。不是那种抑扬顿挫的感觉,而是饱含情感的娓娓诉说。
“女士们先生们,亲爱的朋友们:非常荣幸能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春日午后,与大家欢聚一堂来庆贺我的母校‘江州交大’,迎来她的六十二岁生日!35年前,我以交大学子的身份,陪同我的母校度过了四年宝贵的青春年华。35年后的今天,我首次以‘交大’校长的身份参加母校的生日庆典,这对于我个人而言意义重大。因为今天,我把我的‘第一次’奉献给了在座的每一位......”
掌声响起,赞声不断。高亢却有些茫然,现在的大学校长都这么风趣?他确定他曾在某个夜场听到过类似的开场白,只是那个夜场主持人的言语要低俗千百倍。
校庆不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吗?跟11.27差不多嘛,怎么校长竟变成了段子手?高亢诚惶诚恐的跟着身边的妹纸假笑着,难道自己真uT了?脱节了?蒙圈了?傻逼了?
校长温文尔雅的继续着他的“段子式”的演讲。
“......记得那是刚分到寝室的第一天,我躺在上铺看书。这时,一个室友走进来,把鞋一脱就睡到了我的下铺。在他脱鞋的一瞬间,整间寝室有种被化学武器攻击后的窒息感,大家夺门而出,四下逃窜。这一刻,大家终于明白了学习‘三防’知识是多么的有必要......”
掌声,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其中也包括高亢的假笑声。
“......这位室友似乎突然意识到他的这双脚具有‘清场’的神奇功效,竟颇为得意,更加喜欢耀武扬‘脚’,不定期的表演‘清场’奇效......”
“......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我也脱下了我的袜子......”
掌声,笑声......
“......第二天,我们寝室除了我一人以外,其他人全部集体翘课。系主任立刻组织‘专案小组’对此情况进行调查,最后终于得出结论:我下铺那位,一脱鞋全都要跑!而我,一脱鞋一个都跑不了......”
高亢有些崩溃,但最终还是为这位校长鼓了掌。好吧,我承认段子不错,可这真的是一个大学校长的演讲吗?
现在的大学老师都这样吗?
自己与这帮大学生之间,已经有了代差了吗?
自己的认知已经落后和迂腐到这个地步了吗?
若真是这样,船厂的所有方案真的具可行性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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