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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合时,四爷的步伐开始变得沉重起来,躲闪也远不及前两回合灵活。一上场高亢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把四爷逼到绳边疲于防守。每挡住高亢的一记重拳,四爷的双臂都撕心裂肺的痛,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分钟就会被高亢KO。
高亢也越打越有信心,用直拳保持着距离,不让四爷有欺身上前的机会。由于身高臂长的优势,四爷的拳打不到高亢,而高亢的拳却能够打到四爷。四爷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处境越来越岌岌可危。
眼看胜券在握,高亢嘴角泛起了胜利的笑容,只等瞅准机会一记重拳把四爷打倒在地。四爷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靠在绳边,感觉就是高亢不出拳,他自己都有随时摔倒的可能。高亢见时机已到,准备上前结束比赛。就在刚刚上前准备出拳的时候,四爷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扫疲态,脚下快速的移动着,迎着高亢就是一脚正蹬。
高亢大惊失色,拳击比赛哪有用脚踢的?连忙收拳一个侧身,躲过了四爷出其不意的一脚。谁知四爷并没就此罢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着就是一记漂亮的回旋踢。高亢忙抬起双手抵挡,但手的力量再大也没法与腿的力量相比。虽然挡住了四爷这一脚,高亢也被震得手臂发麻,人生生的原地后退了几大步,台下响起一片嘘声。
稳住身形后,高亢正要控诉四爷赖皮,就听“当”的一声钟响,比赛结束了。
“没想到你也会耍赖!”高亢想起刚刚四爷的两记飞踢有些哭笑不得。
四爷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看了高亢一眼说道:“我犯规了,该,该判我输。可,可我......至少没......没被你......KO,我,我已经觉得很OK了。”
高亢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的使用拳击规则,你又故意犯规......”
“不是故意,是,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我是犯,犯规啦,我也输得心服口服,走吧!”
四爷很认真的纠正着高亢的语病,见他仍是有点发懵,低下头偷笑着走下了拳台。围观的人还没见过这样打拳击比赛的,四爷虽然犯规,但那一脚回旋踢像他的招牌动作一样,踢得确实漂亮。所以台下有起哄的,也有叫好的。
不过总的来说这场拳赛还是打得精彩,台下的人最诧异的莫过于惊叹高亢这位常务副县长的身手竟如此了得,让人大呼过瘾。
何敏也觉得这场拳赛很有意思,饶有兴致的说道:“程先生打得有勇有谋,小高同志还要多向人家学习呀。”
高亢怎么都觉得老大不痛快,听何敏还要让他向四爷学习,满脸不服的说道:“学他犯规?赖皮!”
四爷哈哈笑道:“你还真别不服,这叫策略。”
“狗屁策略,耍赖都能让你说出大天来。”高亢狠狠的瞪了四爷一眼,咬牙说道。
“我觉得程先生的话有道理呀,你先耐心听人家说完再反驳嘛。”何敏也喜欢看高亢急头白脸的模样,故意偏袒着四爷说话。
高亢不方便驳斥何敏的话,只得顺着何敏的话对四爷没好气的说道:“也好,我倒看看你怎么替自己的犯规开脱?”
四爷乐呵呵笑个不停,像刚才的赢家是他一样。听高亢这么说后,不急不缓的说道:“本来这场比赛就是你挑起的,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却执意要和我打,你说这算不算以强凌弱?”
“这......”高亢一时无语,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
“整场比赛挨打的是我,我只想输得不要太难看,这有什么不对?”
老底被人家揭了出来,高亢急忙岔开话题,嘿嘿笑道:“走走走,我请你们吃饭去。”,拉着何敏和四爷就朝新天地走去。
四爷抬腕一看表,已经快八点了,说KTV已经开始上客,就不陪他们吃饭了。高亢也觉得在一起吃饭很多话不太方便聊,也就没有坚持。
进入新天地的鸿福来酒楼,段筱裕早已安排妥当,把何敏与高亢带入一间中等大小的包厢坐下后,就张罗着开始上菜。
何敏坐的位置前放了一碟椒盐干胡豆,起初何敏以为是开胃菜,也没在意。高亢特意俯身过来碰碰他的手臂,冲碟子一努嘴,说道:“何县长,我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硬菜,你尝尝够不够硬?如果还是觉得不够硬的话,那就只能上红烧鹅卵石啦!”
何敏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高亢肩头,笑道:“你小子准备的就是这个‘硬菜’呀?”
高亢一本正经的答道:“保管够硬,磕掉老头老太太三五颗牙绝对没问题!”
何敏知道高亢在跟他开玩笑瞎扯,他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高亢的风趣幽默和童心未泯让他觉得很真实,与平日里机关大院里的感觉大相庭径,也给他带去很多快乐与欢笑。同时,高亢从不沽名钓誉,攀龙附凤的个性也让何敏觉得难能可贵。
高亢从不会因为他是红二代,家族背景显赫而对他阿谀谄媚,更没有怀着一己之私的目的去刻意逢迎讨好何敏。工作上遇到意见相左时,高亢同样跟他据理力争,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但这正是因为这份心无旁骛的率真,才使得高亢鹤立鸡群,成就了他的与众不同。
段筱裕知道高亢或许会和何敏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好菜品后就知趣的离开了,并没有留下来一同进餐。
见包厢里只有自己跟何敏两个人,高亢说话也随意了很多,只见他端起茶杯来吹开面上的茶叶,说道:“我说老何呀......”
何敏一愣,转头盯着他,强忍着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笑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老何呀!”高亢喝了一口茶,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大我十几岁,难道叫你小何?”
说完抬头看见何敏还在盯着他看,竟一脸不耐烦的先发制人说道:“干嘛,非要一口一个何县长这么叫你?我说老何同志,我发觉你的官瘾蛮大嘛,你这种心态是要不得滴......”
“滚犊子!”何敏突然发觉骂人其实是件很过瘾的事情,只是他的笑点太低,没过几秒钟就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人嬉笑怒骂天南地北的闲聊了一阵后,高亢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何敏:“何县长对唐知礼这个人了解吗?”
“你是说接替沈市长的那个人?”
“当然。”
何敏摇摇头说道:“一无所知,我也是收到消息后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对他的所有了解全是从组织部公布的个人履历上得知的。”
“原来这样啊......”高亢有些失望。
“你打听他干嘛?”何敏很感兴趣的问道。
“随便问问。”高亢随口应付了一句,却哪里瞒得过何敏的眼睛。
何敏见他不肯说明原因,也不多问,继续说道:“听说他以前在司法部干过一段时间,我大姑倒是跟部里的几个领导比较熟,以往逢年过节也都能看见他们上家里来拜年。这个唐知礼没什么印象,平时有什么事都是让一个姓冯的在跑腿儿......”
“冯震?”
“对,就叫冯震。个不高,四方脸,皮肤有点黑,你怎么知道?”何敏并不知道之前冯震儿子冯子豪的事情,高亢没和他提起过。
“他跟着唐知礼一同下到地方锻炼,在市高院工作已经好几年了。”
“是吗?原来他是唐知礼的人,那下届的市政府办公厅主任看来应该就是他了。”
“估计十有八九。”高亢作沉思状,咬着筷子头说道:“我对这人印象不太好。”
何敏眉毛一抬,“哦,为什么呢?”
于是高亢把上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何敏听完后未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唉,现在的家长太溺爱孩子了,我就不会惯着我家那小子。”
何敏的儿子刚念中学,和母亲一块住在京城,估计他在江州市也呆不了三五两年就会回京,所以没把妻小迁过来。
高亢心想这种事情何敏是绝对不会明确表态的,自己只是闲聊,也不需要他的什么态度。只是见到何敏条件反射式的谨慎,高亢一时玩心大起。反正四下无人,高亢装作不依不饶的样子对何敏说道:“我说了一大堆,你就这么一句话就完啦?”
何敏一脸茫然的看着高亢,“怎么啦?”
“这家伙的儿子企图打我女朋友的主意,你作为我的朋友不打算帮我出口气?”高亢气呼呼的追问。
“出口气?”何敏拿不准高亢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出口气”定义。
“当然啦,都说北方人仗义,你不会不帮我这个忙吧?”高亢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破绽,何敏心里也是一阵崩溃,瞬间头大起来。
“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何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高亢眼睛一亮,把椅子拉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子长得就违规了,多半有经济问题,你动用你的关系暗中调查一下,只要有蛛丝马迹立刻双规他。最好是再从他身上深挖一下,搞不好会挖出什么惊天大案来,你还能立大功一件,你说好不好?”
何敏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高亢问道:“你真是这么打算的?”
“是呀!”高亢异常坚定的答道:“最好再查查这家伙的生活作风问题,看有没有养个二三四五六七八奶什么的,搞得他身败名裂,家庭破碎,妻离子散......哈哈哈哈......”
直到高亢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何敏才确信高亢是在拿自己寻开心。既然已经领教过骂人的过瘾,何敏不失时机的脱口而出的骂了一句:“靠!”
这一声“靠”不止高亢,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