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潇潇望着他的脑袋,面对他发怒的状况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比刚刚更加镇定了。
因为她总算知道病房有人大喊大叫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是无毒的药水画的,18个小时之后图案就会自动消失了。在英国的时候我每做完一例手术都会在病人的头顶上做个记号,如果图案消失之前,病人还没有醒过来,问题就比较严重了。你看,现在距离你手术后不到18个小时,所以还没有消失。”
她很真诚地解释着,并且又道:“因为有的医院地护士记录手术的时间是不同的。有人从进入病房开始计算,有人从推出病房开始计算。又或者有别的方式。但是,只要是经过我手的病人,在伤口包扎好的时候,我就会开始计时,帮助他们画下这样的记号。你要知道,对于病人来说,早一分钟发现情况异常,都有可能会挽救他们的生命!”
流光的怒发冲冠,就这样被上官潇潇的一番说法给化解了。
他也是个医生,虽然是药医。
在他的心目中,也是患者为大,觉得医治病人的过程中,争分夺秒是一个医者所必须具备的素质。
他追随乔欧经历过战场,明白战争的残酷,他在广袤的战地飞翔,落地后争分夺秒地救活了很多难民的生命。
所以,听着眼前的上官潇潇的讲述,他忽然觉得,她柔和明媚的小脸都在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额,噢。”流光无意识地应了两句,整个人呆呆傻傻地盯着上官望着。
他也会因为学习的需要,接触过很多现在的专家医生,向他们请教。
但是流光发现现在的医生,真心救人的越来越少了,药房里待着拿回扣的越来越多了。
“嗯,挺好的。”他说着,扶着心口转过身,缓步朝着洗手间而去了。
洛杰布睁大了眼睛,根本没想到,流光满腹的怒火居然被一个小女人的几句话给浇灭了!
他回味着流光的反应,有些意味深长地望着倪夕玥。
倪夕玥更是懂了什么,当即望着上官潇潇:“上官医生啊,你这么漂亮又有才华,你父母跟你老公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到处留学哦!”
闻言,上官潇潇有些尴尬地举起左手。
纤纤素手,没有戒指:“我未婚。”
“那你男朋友?”倪夕玥追问。
上官耸耸肩笑了:“没有。我这样东奔西跑的,生活的环境跟工作地环境都不固定,这种时候谈恋爱,不是对被人不负责任吗?”
倪夕玥心知,洛杰布是说什么都不会舍得让流光远嫁的,所以给流光娶个媳妇回家才是正道。
她笑意盈盈道:“不知道上官医生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是否有什么规划?”
上官的父母特别崇拜洛杰布夫妇,所以上官在他们的教育下也非常崇拜他们。
如今见了倪夕玥本人,她更觉得倪夕玥是个平易近人、气质优雅的女子,所以,对方所问,她也知无不言:“我才刚刚回国,我父母都是宁国人。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离开宁国了。所以,未来我会留在国内发展。”
“国内好啊!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了,出去见了世面、学了本领,不忘回来报效祖国。”
“月牙夫人谬赞了。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有事再叫我。”
上官出去了。
倪夕玥却是笑了。
她像是一下子年轻好多岁,一口气冲到洗手间门口,对着正在刷牙的流光眨着眼睛问:“怎么样啊?我觉得真的好好哦,好般配啊,而且都是学医的!东西合璧啊!”
洛杰布心里头也欢喜,望着他:“你觉得怎么样啊?”
外面的战士们纷纷退了出去,收好了枪支继续保护。
而流光漱口完毕,拿过毛巾一擦嘴,便道:“别闹了,我就这样一个人过一生挺好的。再说了,我年纪这么大了,都可以当这个女娃娃的爷爷了!”
而且,对于流光来说,发展婚姻的话太麻烦了。
他不是人,他修的是正道,迟早飞升;而上官却是个普通人,会生老病死的。
很多很多的问题,都需要解决。
所以,不碰,就没有麻烦,没有烦恼。
流光梳洗完毕,对着镜子里的凯蒂猫跟蝴蝶结看了看,微微一笑:“手挺巧的。”
因为他也懂医,所以他很清楚,开颅只为了取出一根银针,这样的难度有多大,一般的医生不手抖已经是万幸,她却在手术后还能给有心思画下这么漂亮的画。
流光站在镜子前,脑海中回忆着上官的小脸充满光晕地、向他解释着画画的最终目的。
他忽而就这样傻笑起来。
洛杰布夫妇见了,心中都有数了,也不再跟流光说什么了,叫了他出去,一起用早餐。
早餐后,护士端着药水过来给流光输液。
流光对着门外看了看,没见到上官本人,问:“医生呢?”
护士答着:“在办公室。输液都是护士的,您要见医生吗?”
流光挑了下眉,望着洛杰布:“让战士把我的病例跟我的全部检查报告取过来,我看一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自己回去就能治了。我怕他们给我的药水见效太慢,还耽误时间。”
谁知,洛杰布却是起身,对着小护士道:“把你们上官医生叫来。这位患者一直是我们宁国寝宫多年御用的药医大人,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医学天才,他有问题想要跟上官医生讨论一下。”
小护士连连道:“好的好的,太上皇请稍等!”
倪夕玥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还偷笑了一下。
流光则是拧着眉:“小杰布,你搞什么?我没说要见她!”
洛杰布耸了耸肩:“你不是怀疑人家的西医药水对你见效不快?你们可以相互讨论嘛!有什么不对?”
不一会儿,上官真的来了。
不仅来了,还是一脸惊喜激动地对着流光道:“原来,你是御用的药医大人吗?”
那仰望与崇拜的眼神,落在流光的身上,瞧得他忽然觉得,身上的伤口不疼了,整个人都还沐浴在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