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京城的局势很是混乱。风满楼自己现在已经将魏王赵廷美往死里得罪了,这下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自己本来无意中就卷入了这些争斗中,很是恼火。现在朝廷中,一部分是魏王赵廷美的势力。一部分是赵普为首的,实际上是拥护皇帝的势力,这些势力主要也是赵光义登基前培养起来的。另外一部分,就是中立的,就是不参与两边,主要是以沈伦为首、
沈伦为首的势力当中,一部分是前朝的官员,跟随太祖入朝,沈伦便是其中之一。另一部分,便是其他被宋朝消灭的政权,投降过来的官员,其中以李昉为首。
这些人因为两边都不沾,因此便也形成了中立的局面,只中心于大宋朝,而不单单是皇帝。
想到这里,风满楼一下子便醒悟过来,现在赵元佐赵元侃两兄弟,根本就是毫无根基之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很快,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两位皇子身边的人。看来,自己根本没法选择。
那么,就一定要想办法加强他们的力量。到现在,也只有这些中间派们,才能争取的对象。恰好,李昉便是自己的科举考场时候的监考官,也就是自己的座师,看来,一定要抽时间去拜访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到驿站,却是皇宫里面的一个太监,叫刘伦,传达皇帝的旨意,宣他面圣。
风满楼正诧异,怎么自己一进京城,便被皇帝知道了。这驿站的官员上前来说道:“大人,昨天大人刚刚进驻驿站,下官便上报上去了!”
原来如此。风满楼心里想到,看来这官家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既然现在宣自己面圣,那现在应该还是清醒的,还不至于迷迷糊糊,没想到官家在病中,还要接见自己,风满楼很是感动意外。
太平兴国七年十二月,帝召风满楼于滇中,问对治河之策,满楼应对入流,遂授水部判司事副使。
这是负责记录太宗皇帝起居的官员的记录。当然,到最后还是要进行修缮的,就好比太祖实录,虽然有专门负责记录起居的官员,但是太宗即位以后,便让人修缮整理了出来。
太平兴国的年号很是奇怪,太祖皇帝刚刚驾崩,太宗登上皇位,便宣布改年号,而不是像历朝历代那样,等到第二年的正月初一才改年号。
因此,这太平兴国元年便是开宝九年的十一月,从这样算下来,现在刚好是太平兴国十二月。腊月时间,正是寒冬的季节。
风满楼只是跟在刘伦身后走着,呼呼的北风吹来,冷得人瑟瑟发抖。天空还飘着雪花,预示着今天似乎有事情发生。
果然,进入宫门之后,再进皇城的时候,被皇城司的守门禁军拦住,盘问半天,方才入内。
进得殿门,风满楼远远的看见,官家坐在上首,脸色很是惨白,因为这是偏殿,并不像正殿那般隆重。而旁边一女子,侍立一旁,正劝官家保重龙体的话语。
看见外臣进来,便立即告辞退出。只见那女子一身凤冠霞帔,很是庄严,猜想应该是李皇后,很是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端的是年轻貌美,难怪深得官家**爱。
风满楼立即拜倒在地,口中直呼万岁。赵光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风满楼,因为下跪的原因,头已经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模样,于是便说道:“起来说话!”
起来说话,当然是站起来了,想坐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宰相,也还是站着说话的,本来大宋立国的时候,宰相是可以坐着和皇帝说话的,这让皇帝没了优越感,于是悄悄的将位置撤了,从此以后,宰相只能站着和皇帝说话。
因为离得比较远,赵光义还是没有看清楚,加上现在天气冷,都关着门窗,光线不足,外面的阳光根本透不进来。而且皇帝面前案桌下面,还烧着石碳。石碳也就是后世的煤炭,风满楼闻到一股煤炭没有充分燃烧,发出的味道,很是刺鼻。
“上前说话即可!”赵光义又说道。
风满楼只好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但还是微微弯着头,这可不敢直视皇帝,不然便是藐视君上的罪名。
赵光义说道:“兴仁,朕记得这个表字,还是朕亲自给你起的,还记得否?”
风满楼很识时务的立即拜倒,说道:“微臣感激不尽,多谢皇上恩典!”
赵光义摇了摇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可是有功之臣,朕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听闻你在余杭做了不少事,县丞刘金宝已经奏报了。而且还说了你离开余杭时候的情形。”
风满楼对此,毫无知觉,说道:“微臣不知!”
赵光义忽然笑了,说道:“不知?据奏报上说吗,当时余杭百姓得知你要离开余杭赴京,那可是哭声十里。而且,余杭百姓自发选举了九名长着,写了万民伞给你送行,甚至还要给你修德政碑,这些事情,你可听闻?”
风满楼一愣,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实不知情。当曰一大早,微臣便起身离开余杭,后面之后,一点也不知情!”
看风满楼紧张的模样,赵光义笑道:“不知情乃是好事,可见百姓是发自真心的,要是大宋朝多一些这样的官员,何愁大宋不国富民强。只是有的官员,为了显示自己的恩德,故意做了假的把戏,愚弄百姓,也愚弄朕。你还算是自律!”
风满楼心里早已经惊得一身冷汗,要是当时自己晚走一步的话,恐怕就像赵光义口中的愚弄百姓了。还好,还好!
赵光义或许觉得气氛太过紧张了,便夸赞了两句,以便缓和气氛,说道:“你可知道,朕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你的功劳,朕也记在心里,朕破例赏了你天章阁待制,这便是破格提拔了。但是以后更要勤于任事,专心为百姓办事,也不枉余杭百姓的一片真心。”
大宋朝的官职,居其官不知其职者,十常八九。其官人受授之别,则有官、有职、有差遣。官以寓禄秩、叙位著,职以待之选,而别为差遣以治内外之事。
其次又有阶、有勋、有爵。故仕人以登台阁、升禁从为显宦,而不以官之迟速为荣滞;以差遣要剧为贵途,而不以阶、勋、爵邑有无为轻重。时人语曰:“宁登瀛,不为卿;宁抱椠,不为监。”虚名不足以砥砺天下若此。
也就是说,大宋朝里面,最为显赫的权利地位,不是什么三公九卿,这些不过是些虚职,一些荣誉头衔而已。
最重要的职位,乃是登台阁,入升禁从。台阁是什么,便是天章阁,龙图阁之类的,什么昭文馆,文史馆之类的。但是,这里面的官员,真正有实权的,其实还是大学士。
所谓升禁从,便是两府了。那两府,一是政务堂,便是中书门下的机构,在皇宫设立的政事堂,而政事堂的首领们,便是平章事,宰相。为了不使权利机集中,便设置了参知政事,也就是副相的职位。政事堂是管理政务的,而且连盐铁,财政,官员考核之类的,都是在三司衙门。
另外一个机构,便是枢密院,枢密院却是长官军事的,不过现在的枢密使,却是文官居多,武将也不过是一些开过功臣,比如曹彬,潘美这些名将。
另外有实权的,便是三司使衙门了。
这便是说的登台阁。风满楼才半年的时间,便已经入阁,这已经是比火箭还快的速度了。当然,刚才赵光义也说了,这些只是对呀功劳的奖赏,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以后的表现。
风满楼这才明白过来,心里实在忍不住的一阵感动。却听赵光义说道:“这次让你进京,是沈相举荐于你,说你善于修筑堤坝,今曰召你前来,便是想问对于你,你觉得,这黄河应该如何治理?”
这些东西,风满楼在以前高中时期的课本上,老师都早已经将过了。想也没想,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要治理黄河,必先理清其根源。”
说完,停顿了一下,等着赵光义问,却听赵光义一愣,根源?这治河,以前就是修组堤坝,深挖淤泥,开挖河渠而已,这根源从没有听人说起过。
赵光义问道:“根源为何?”
风满楼说道:“这根源,就在黄这一个字上面。黄河水之所以浑浊,是因为水里面带有大量的泥沙,所以才得名黄河。其根源,便是这泥沙。”
“黄河发源于吐蕃境内,哪里高山地区,没有植被,因此便携带了一些泥沙。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黄河流经秦凤路的兰州,以及银州党项诸地,那些地方遍布沙石,黄土,植被稀少,被称为黄土高原。黄土高原因为植被极其稀少,因此水土保护不住,黄河水流一来,便将泥沙冲入水中,致使黄河水质浑浊。”
赵光义问道:“黄河水中有泥沙,这是人所共知之事,这又有何?”
“皇上,这泥沙进入黄河以后,流经永兴军路以前,因为是高山地带,水流湍急,泥沙不易沉淀下来,因此,便进入了河东路,河北西路,河北东路,也就是中原地带。”风满楼赶紧说道。
“进入中原地带以后,因为地势平缓,因此泥沙便慢慢沉积下来,久而久之,河**越抬越高。而咱们的堤坝,却是越修越高!”风满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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