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惊惑的看着他。
“不过灵泉能成,也需许多时日。”江简来说道。
秦良玉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只管按你的想法去做,不论你要做什么,”江简来缓缓说道,“我总是支持你的。”
秦良玉心头一暖,“不论你要做什么,我总是支持你的。”这样的信任和支持,是她和父亲,甚至和母亲,和最亲密的人之间都不曾有过的。
是了,如今她已是“江夫人”,江简来才是她最亲密的人。
她的脸上又是一红,“你等我,我去见了宫里的人就来。”
“不用我陪你去么?”江简来朝她眨了眨眼睛。
他鲜少做这般俏皮的动作,偶然做来,倒叫人觉得他少了几分神祗谪仙一般的高冷,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可爱。
“我怕你突然出现,再吓坏了他们。”秦良玉笑说。
“也好。”江简来点点头。
在秦良玉走了以后,他还是悄悄跟去了。只是没有露面,他想陪着她,分离之后的团聚,似乎让人格外的珍惜和眷恋,他一瞬也不想和她分开。
花厅里的内侍和四皇子已经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不过较之四皇子等了一夜,连大门都没能进,内侍已经十分满足了。
见秦良玉款款而来,他立时起身行礼,“见过国师夫人!”
四皇子也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冲她微微点了头。只是他目光太过阴沉,让人觉得不善。
“二位请坐,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国师府已经闭门谢客许久了,不曾参与什么事。”
“江夫人真是说笑了,如今鹿邑的局面,皆在江夫人一手控制当中,江夫人怎能说不曾参与呢?”内侍说道。
秦良玉微微一笑,故作不解,“还请内侍大人明示,国师府做了什么?”
内侍轻咳一声,想起圣上的交代,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传言说,八皇子得了一样前朝皇帝都求不来的宝物。如今这宝物已被八皇子拿来收买重臣,圣上最讨厌结党营私……”
“这与我国师府有什么关系?”秦良玉低头吹着茶叶。
“这宝物,可不就是出自国师府么?”四皇子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秦良玉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看着那内侍道,“圣上是要责问国师府?”
“江夫人误会了,圣上的意思是……是来问问,看江夫人有没有什么办法?或是收回这宝物,或是别的主意……八皇子心性不成熟,得了宝物滥用,搅得朝中心浮气躁,实在是于江山社稷不利之事呀!”内侍说道。
秦良玉笑了笑,“既是宝物,就是于人有利之物,是对人的身体精神都有好处的,怎么能说对江山社稷不利呢?”
“可是……”内侍说。
“不过是看这宝物握在什么人手中,这人又拿宝物来作什么罢了。”
“正是正是!”内侍连连点头。
“这事儿不难,五灵山还是国师的五灵山,宝物也还是国师的宝物。”秦良玉道,“八皇子不过是借用国师的宝物罢了,该他还的时候就得还。”
内侍长长送了一口气,“有江夫人这话,圣上就能安心了。”
“只是我也有一事要求圣上。”秦良玉说道。
四皇子眯眼看她,在心中揣摩着她究竟要求什么。
那灵泉水还在她的控制当中,自己就还能够来威胁她,以得到灵泉水!八皇子如今得到的一切,都该是他得到的。
“我只求圣上彻查梅佳氏谋反的案子。”秦良玉忽而说道。
内侍一愣。
四皇子则是大吃一惊。
这是他握在手里的王牌,没想到就这么啪的一下子被打了出来!
圣上知道了梅佳氏的案子,且还是在这么个情况之下,定然会照着她的想法来查。自己还能拿她娘的身世来威胁她吗?
内侍愣住,则是因为他一时没想起梅佳氏是什么人,他皱眉好生想了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梅佳氏……多年前的怀宁大族?这案子已经过去二十来年了吧?”
“没错,彻查可有困难?”秦良玉说道,“若是内侍大人做不得主,我可与你进宫面圣,当面与圣上说。”
“不难不难,奴才回宫一定如实禀报。”内侍说道,“只是这案子过去的太久,如今查起来,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
秦良玉笑起来,“二十来年都能等,也不急在一时。只是我要看到圣上彻查此案的态度,才好决定宝物是不是应该收回来。”
“明白,奴才明白江夫人的意思了。”内侍连忙起身,“奴才这就进宫向圣上复命去。”
四皇子见状,不由心生恼怒,这是什么意思?把他丢在一边了?当初求他为梅佳氏雪冤,答应扶他登临皇位!
如今说撇下他,就撇下了?
“慢着,圣上如何能相信江夫人呢?我可是在宫里头见过……那个不应该出现在鹿邑的人……”四皇子暗示江简来没有被带走之事,以图威胁。
“四皇子,这可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你说是不是?”秦良玉看着四皇子,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四皇子微微一愣。
内侍大人好奇的朝他看过来。
“什么秘密?”内侍半开玩笑的问道。
“既然是秘密,自然是只有国师府和四皇子知道的事情了。”秦良玉笑着说,“内侍大人也想知道这秘密吗?”
内侍慌忙摆手摇头,“奴才可不敢知道,奴才是伺候在圣上身边的人,奴才没有秘密。”
说完,那内侍告退离去,还说叫江夫人等宫里的消息,他必如实回禀圣上。
内侍那句“他是圣上身边的人,他没有秘密”,叫四皇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他恍惚觉得自己是被秦姑娘给挖了个坑,可又不明白她凭什么敢这么说。这么做,她究竟有什么所持?
“圣上身边的内侍大人走了,四皇子不走么?”秦良玉说。
四皇子深深看她一眼,“你娘当初去李静忠府上,所表的,可不是如今这意思呀?”
“我娘表了什么意思?我娘不过是说,希望能为梅佳氏雪冤,如今我帮她做到了,我娘应当没有遗憾了。”秦良玉淡然的在上座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严肃的脸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秦姑娘这是过河拆桥啊?”
“是四皇子不讲信义,国师府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不与那不讲信义之人合作结交。”秦良玉微微一笑。
四皇子被人当面骂没信誉,这可是身为男子汗大丈夫的耻辱,他脸色甚为难看,“国师府行的正坐得端?国师不过是奸佞小人罢了!”
“你说什么?”秦良玉微微挑眉,“这话,四皇子可敢当着国师的面说?说与我一个妇人听,算什么本事?欺负我无所依么?”
四皇子眉头微皱。他在宫中瞧见那个身影的时候,是有些心惊的。
他怀疑江简来根本没有被带走。说他已经被他师父关押在山中,不过是国师府的权宜之计。
可是再细想,自从江简来师父出现以后,国师府就一改以往高调的做派,事事忍让。他虽与江简来接触的时间不长,却是十分清楚,那个人的傲气是长在骨子里的,让他在人前低头认输,那绝无可能。
所以他推断。即便江简来真的没有被带走,也必然是受了重伤。没有以前那般厉害的杀伤力。
不然何以那日在宫道上,他只是推了自己一把呢?他能穿过层层守卫,毫发无损的刺伤圣上,在僻静无人的宫道上,便是要了自己的命也不难吧?
这么揣测之后,他大为放心,是以敢拿江简来的事情作为威胁,试图让秦良玉退让。
可如今在看秦姑娘那一脸淡然的表情,她似乎根本不怕自己拿这事儿说话。
就像她刚刚不怕他拿她娘出身梅佳氏的把柄有一样。
“当着国师的面说?国师不是被仙师带走看管在山中了么?我如何当着他的面说?”四皇子试探道。
秦良玉呵呵一笑,“四皇子说,那个不该出现在鹿邑的人,却是出现在宫里……难道指得不是国师吗?”
四皇子微微色变,她还真敢承认!莫不是自己猜错了?江简来没有重伤?他敢露面?不怕被圣上剿灭?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四皇子说。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这是国师府与四皇子之间的秘密。”秦良玉笑着朝门口的人道,“请国师来,四皇子不是外人,他早知道国师在鹿邑了。”
四皇子惊讶看向门口。
让他见江简来?不避讳他?
这……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他心中这般的不安?为何他有些怕了呢?
一定……一定是秦姑娘故意吓唬他!
四皇子眯眼攥了攥拳头。
却见一人当真逆光而来,所有的阳光都落在了那人身后,为那人的身形镀上了一层光芒万丈的金边。
晃的人睁不开眼睛。不敢睁眼看他。
“四皇子。”他的声音,分明清雅好听,如山涧清泉,如玉击风铎。
可为何听在人的耳中,是这般的叫人心惊胆颤呢?
“江……国师?”四皇子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迈步进得花厅,在秦良玉一旁坐下,握上她手那男人,长着和江简来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形,一袭白衣不染尘埃。
但他一定不是江简来!没什么好怕的!
“江夫人就算寂寞难耐,也不用找这么一个替代品吧?就算脸生的再像,他岂有国师一半的本事?”四皇子说道。他不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试探。
江简来微笑,那绝美的容颜,立时将满室照亮。
“我还未曾见过如简来这般容颜之人,若是真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也是一桩奇事了。”秦良玉笑道。
“本事么?”江简来轻哼一声,“也许四皇子愿意试试看。”
说话间,他将手掌一翻,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一掌拍向四皇子的胸膛。
这一掌,他早就想赏给四皇子尝尝了。
那日在宫道上,四皇子胆敢去靠近他的玉儿,胆敢惦记玉儿的耳坠时,他就想让他知道厉害了。
可惜那时他不过是一抹灵魂,他还寄居在魂器之中。
如今可不一样了,机会来了。
“简来!”秦良玉吓了一跳。
江简来眸中的杀气太重,她修行有所成,立时便察觉了他心中杀机。
“你忘了分离之苦?”秦良玉在他身后提醒道。
他重获新生,从魂魄里的一抹幽魂。化作了实体,他不能再落入曾经滥杀的咒诅当中。
江简来眯眼,堪堪忍住怒气,收回了一些力道。
可他掌风过于猛烈,手上余力还是将四皇子给击出了花厅。
四皇子被门槛绊倒,重重摔在地上,胸腔里一阵憋闷,恍如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一口浊血生生喷了出来。
他抬手按住胸口,本想输人不输阵,他好歹也是堂堂大陈的皇子!怎么能在臣子面前示弱呢?
可胸口太疼。他想放的狠话,生生被堵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憋得他面红耳赤,欲要羞愤死。
“来人,扶四皇子回府去吧。”秦良玉挽住江简来的手。
江简来冰冷如霜的脸上,这才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四皇子被扶着离开。
圣上得那内侍回禀,当即命皇城司彻查当年梅佳氏的案子。
皇后娘娘有些慌,当年她嫉妒梅佳氏有制香的秘方,却不肯交于她。好叫她遮掩狐臭。
梅佳氏获罪之事,她也有怂恿之过。
她知道惠妃当时记恨梅佳氏的一个年轻姑娘,所以这件事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惠妃那些手段,她都没看见。
没曾想,如今却要旧事重提,皇后娘娘惶惶不安。
一抬头,她发现自己竟在恍惚不安之中,来到了三皇子的殿前。
皇后娘娘怔了片刻,转身要离开。
“阿娘。”三皇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皇后娘娘回过头来。
“阿娘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三皇子笑着说,“就算没事,我们母子两个说说家常话也好啊。”
看着三皇子如今笑意盈盈的脸,他不似四皇子深沉,不似八皇子眉眼都带着聪慧机敏。
他五官大气中还透着一抹憨厚,不知是不是多年看管了他的傻像,改不过来的印象。
皇后娘娘多年来习惯了一个人面对,即便自己烦躁想要诉说的时候,也不过是和自己娘家的陪嫁嬷嬷说说话。
从来没有想过,竟有这么一日。她可以和自己的儿子坐在一处,将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不知该怎么办的事情,与儿子说说。
从来没想过,终有一日,会有一个比圣上与她更亲密的男子,可以帮她分担,可以帮她出谋划策,可以帮她分忧解难。
“阿娘坐,吃茶。”三皇子扶了皇后娘娘在大殿里坐下,亲手端上一杯香片茶。
他在一旁下手坐下,目光和煦温暖的看着母后。
皇后娘娘忽而心有触动,她盼了多年,甚至早已经在盼望中覆灭,心如死灰的希望,忽而就萌根发芽,忽而就长了这么大。
“我儿……”
“阿娘心有烦愁,眉宇间都写着呢,不如与儿子说说?”三皇子的声音还是有些憨憨的,可不知为何,竟叫她觉得那么可靠,那么稳妥。
“是梅佳氏的案子,圣上命皇城司彻查,虽然事情过去了二十来年,许多细节已经不可考,可是……母后当年也做过错事……”皇后娘娘轻叹一声。
她发觉自己和三皇子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是无比轻松的。
“阿娘也曾愧对梅佳氏,当年的事情,阿娘知道是一场陷害,可是……却眼睁睁看着一个忠厚的大族,就那么顷刻覆灭……阿娘甚至在想,梅佳氏倒了好呀!凤家也可从中渔利呢……如今想来,当年何其残忍,梅佳氏有多少无辜性命,都要经历一场浩劫……”
想起当年梅佳氏那些刚烈的女孩子,不甘承受被卖入青楼,被玷污的屈辱,纷纷自尽……想起梅佳氏那许许多多大好年华的儿郎,都被鞭打的遍体鳞伤,被如牲畜一般拴着流放……
皇后娘娘愧疚的眼眶湿润,低头擦泪。
“阿娘后悔了。”三皇子说道。
皇后娘娘微微一愣,纵然觉得心头难堪,她还是点了点头。
“上天公义有仁慈,天道就是如此,阿娘后悔了,就能得原谅,得饶恕。阿娘若能主动配合皇城司的彻查,让当年的事情尽快的水落石出,就是阿娘在为当年的错误行为恕罪了,天道会放过阿娘的。”三皇子缓缓说道。
皇后娘娘立时抬眼看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他这番话,还真是让皇后娘娘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儿子。
“你让我主动配合皇城司?让我说出当年的真相?那我岂不是……”皇后娘娘眼中犹疑,她岂不是自曝其短?自己揭发出当年所做的愚昧错事?
“儿没有勉强阿娘的意思,不过是觉得,阿娘如果能够直视自己当年的事,就能够面对自己心里的愧疚,就不会这么挣扎难过了。”三皇子笑了笑,“阿娘永远都能自己拿主意,没有人可以勉强您。”
皇后娘娘惊异的看着三皇子,三皇子却起身站在大殿门口,兀自唱起歌来。
他嗓音浑厚,在殿宇间回荡,更显得高阔嘹亮,震慑人心。
……
“八皇子,宫中形势不对啊!惠妃娘娘那里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咱们在宫中的眼线也都联系不上。宫中似乎封锁了消息了。”八皇子的随从说道。
八皇子眯了眯眼睛,“可是内阁把举荐我的奏折送上去了?”
“是送上去了,可圣上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却是不知。”随从说。
八皇子嗯了一声。
“是不是圣上并不是真的要立储。只是试探……”
“呵,他的身体已成那般模样,立储是大势所趋!他若还有两分清醒,就知道如今立储,禅位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八皇子狠狠说道。
“可是哪有人不爱慕权势,特别是曾经大权在握的人,如今让他交出手中的权柄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随从皱眉。
“他若是明白事理,知道立吾为储君,是大势所趋,吾不介意再让他把着权势一段时间。可他若是想不开……哼!”
八皇子冷哼一声,看着桌上一坛子灵泉水,眯眼轻笑。
如今鹿邑的灵泉水皆在他掌控,且他已经从舅舅那里借了人马,暗中前往五灵山……他怎么可能让这么好的东西,主动权握在旁人的手上?
日后所有的灵泉水,都要由他掌控。
没有人能抵抗住灵泉水的诱惑,那么就没有人能不听他的摆布!
“圣上会不会是已经料想道八皇子的打算,所以封锁了宫中的一切消息?”随从道,“有密报称,圣上重新启用了廖家军,廖家军已经渗透进宫防之中。”
八皇子眯了眯眼,“真是不开眼,单凭一个廖家军怎么可能是对手?岂不知道整个鹿邑,整个皇城的兵马将领,都得了我灵泉水的好处?”
“八皇子还是早做打算才好。”随从劝道。
八皇子笑眯眯道,“父皇这是在逼吾逼宫吗?他顺顺当当的把储君之位给吾,也免得我父子见面难堪。”
“许是圣上有旁的打算吧。”随从道。
“旁的打算?他是打算传位给老四?还是老二那色令智昏,酒色把身子都掏空的人?”八皇子笑的更大声。
随从小声道,“不是说。三皇子如今已经好了,而且三皇子日日都去为圣上唱歌,或许是他的孝心……”
“呸,一个会唱歌的傻子?就算他孝心可嘉又怎么样?他能当一国之君?这皇位,只能是吾的!”八皇子猛拍了一下案几。
他掷地有声的说出这句在他心底叫嚣了许多年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绽大。
他装乖卖巧许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成为九五之尊。
如今,一切终于要到手了,他心里对权势的渴望,已经疯长的不可抑制。
“联系驻防鹿邑近旁的几位大将军,每人送上一壶灵泉水,让他们带兵包围皇城!”八皇子冷冷一笑,“父皇不是逼得我非逼宫不可么?区区一个廖家军,我还不会放在眼里!”
随从应声,立即去准备。
这次八皇子也算是下了本钱了,逼宫之事,就是要干脆果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所以他这次拿出的灵泉水,皆是纯粹,没有经过一滴井水稀释的。
这么多的灵泉水送出去,让他肉疼了好一阵子,可想到夺得帝位以后,五灵山的灵泉水,全都是自己的,他倒也释然了。
八皇子在等着武将们的回应。
他并不害怕逼宫之后的骂名。
虽然历史中记载,凡事通过非常手段,夺得帝位的皇帝,皆名声不怎么样。即便励精图治,夺权之事,也还是会在他们的生平上,涂上一抹灰黑。
可他就不一样了,八皇子自信他的灵泉水早已收买了众多文臣,那些文臣的学生更是遍及大陈。
只要那些文臣站出来为他正名,还怕自己会遗臭万年吗?
他既要帝位!也能保留好名声!他会成为青史上的一代明君!
八皇子觉得自己已经把一切都谋算在内了,剩下的就是等着品尝胜利果实的甜美滋味了。
可他从黄昏等到了夜幕深沉,又等到三更半夜,等到整个鹿邑都沉浸在静谧之中,也没有等来武将们已经带着兵马就位的消息。
“怎么回事?去问问看!”八皇子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