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衣愣了须臾,松开紧咬的唇,低头望见半敞的衣襟,衣衫凌乱。
反观他的一身玄铁丝毫不乱。
她怒极,撕开他的甲衣,挥舞她的利爪,不给他占尽上风的机会。
萧允辰怔住了,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眼前之人不是养在深闺的名门淑女,不是以色侍人的后宫嫔妃,她是金戈铁马的一军统帅,生死崩于一线而面不改色。
甲衣落地,发现铿锵的声响。
她挑衅地扬眉,抬手抽出他腰间宽带。
萧允辰危险地眯起褐眸,她动作的熟悉让他不可抑制地怀疑她与拓跋颢的那些曾经,他们不仅共同进退,还同吃同住,不分彼此。
他牢牢地握住她撕扯的手,抢回他的腰带,束住她的双手,“苏楚衣,朕不会再给你逃开的机会。”
“萧允辰,你再敢碰我一根头发,我定与你一生一世纠缠到底。”
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她知道如何出拳才能将在最短时间内致人于死地。
然而,她的双手被缚,如同困兽之斗,无济于事。
身上之人没有任何罢手的迹象,一味地撕扯,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只知掠夺,只知侵占。
“我求之不得。”他吻上她的唇,动作轻柔,似绝世的珍宝,生怕有丝毫的损毁。
可她却狠戾地咬住他伸出的舌,任由血腥的气息在二人的口中弥漫。
他不再迟疑,直视她的双眼,目光淡漠狠绝,手指狠狠地撞了进去。
她咬牙硬撑,眸光与他对视,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胆怯与慌乱。
“萧允辰,我不会放过你。”痛楚不可避免,羞辱随之而来。
萧允辰狠狠抽出手指。指尖一片腥红的血迹夹杂在银丝之中,他残忍地对她道:“那就说到做到,这一生一世都别放过我。”
他并入两根手指,悍然再入不带一丝柔情,仿佛是惩罚一般。
他要她痛,要她记得,只有他能给她如此渗入骨髓的痛。
痛!
他的手指宛如利箭一般,直戳入她柔软的地方。
前进、蛭行、后退……
从最初的疼痛到一点一点的酥痒涌向她的四肢,淌过她每一道血管,直冲向头顶。
那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抗拒还是接受,只是觉得越来越多的快感渐渐取代她最初的疼痛难耐。
她无助地扭动身体,紧咬牙关,双眸淬火,冷冷地看着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做着世间最亲密的事情。
不再抗拒,不再挣扎。
他不顾后果地撕碎她,冷漠地辗过她清傲。
这一刻,他不在乎以后是否荆棘满路。
他只要留她在身侧,触手可得,无人敢动。
*
永安四年仲冬大雪
这场大雪一连下了三日,京城各大要道积雪过膝,寸步难行,各家各户关门闭户,如同一座空城。
今上下旨停了朝会,加派禁军清除街道积雪,救治灾民,发放赈灾物资,朝野上下全力投入抗灾救灾。中书门下滞留宫中,调派各方事宜,无诏不得出宫。
这也是今上登基后,第一场大规模的天灾,危及京师重地,人心惶惶难安。
苏楚衣在长宁公府安安静静地过了三日,闷头直睡,醒来便吃,吃饱再睡,如此反复,吓坏了家老和小霜,过府请来郗彻。
郗彻听闻她病了,脚步飞快,看到的却是她一张了无生气的脸,神情淡漠。
“你大闹黑骑卫治所的事情早已传来,虽说大雪成灾,人人自危,可天灾总会过去,有些事情还是会被记住。”郗彻立在窗边,背身以对,“你此番闹得太过了,一共杀了黑骑士三百四十五人。即便是宣帝夺天下时,他的三千黑骑卫也从未有一战损失如此之众。据大宁战纪记载,宣帝自交州起兵,大小七十三战,黑骑卫共历四十六战,未尝败绩,九十八死二百六十七伤。”
苏楚衣抬眸,目光如雪落成堆,“宣帝登基四年,黑骑军未逢大战,安逸懈怠,我不过是与他们略作比试,便溃不成军。”
“你这是在打今上的脸。”
她冷哼,“技不如人,难道还要怪我技艺超群?本帅乃是大宁第一女将,五年来共历大小战役三百余战,杀他几个黑骑卫绰绰有余。”
“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该带着拓跋。”郗彻轻抚额角,他这三日过得并不安生,郗府门客一连三日闭门商议,誓要将苏楚衣从皇后之位拉下来,阻止她入宫。他身为高平郗氏的一份子,也参与其中。那一桩桩的阴谋阳谋,叫他心惊胆寒。他不愿意她入宫经历那些明争暗斗,他宁愿她自从杀出京城,驻守边关,永不回京。
“拓跋也有错吗?他入京看我,当夜遭逢夜风被毁去容貌,难道今上不该给他一个交代吗?他心中有气,与黑骑卫过上几招,也是情理之中。这天下是他萧允辰的天下,但大宁之法度却不是为他一人而设。”苏楚衣恼了,“难道你们想治我一个通敌叛国之罪吗?”
“这不是不可能!”郗彻也恼了,“你平日不是如此鲁莽之人,做事向来瞻前顾后,周密布局。可你御道放马、与帝争执、擅闯治所,这哪一件不是掉脑袋的大罪。更有甚者,宫中有人传出,你要今上遣散后宫,以你为尊,再无旁人。你可知此乃何等大罪?后宫独宠,乃是历代历朝之大忌。”
苏楚衣愕然,“你从何听来的?”
“你只须告诉我,此事的真伪。”
“没错,这话是我说的。”苏楚衣也不否认,“我堂堂苏楚衣又岂能与旁人共享一个男人,即便他是帝王之尊,那又如何?”
“你糊涂!”郗彻甩袖怒指,“他是帝王,三宫六院,后宫三千,这都是祖制。”
苏楚衣说:“那他可以放了我,仅此而已。”
他有不能抛却的帝王之尊,她有她无法容忍的共侍一夫。
既然此间矛盾重重,难以统一,又何必相互纠缠。
“楚衣,听我的话,既然逃不过,便好好准备入宫,不要再生枝节。”这是郗彻的肺腑之言,无论他曾抱持着怎样的目的,苏楚衣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希望她沦为权力的牺牲品。
苏楚衣闭上眼睛,“自你回京后。你是郗彻,而是我苏楚衣,仅此而已。”
……
大雪未停,宫墙内外尽染霜色,满城缟素。
殿前琉璃瓦不见鲜亮,只余素白在人间。
今日不是朝会,苏楚衣也没有御道放马,她坐着马车,在积雪难行的道路中缓慢地前行。
巍巍宫墙,高耸入云,如同囚牢。
她不是见来萧允辰,而是来接南康大长公主回府。
正是雪灾繁乱之际,她却在此时忙中添乱。
很显然是有意而为之。
萧允辰与中书门下重臣三日不眠不休,闭门商议赈灾事宜。苏楚衣宫外求见,还未及送至御前,已被宋太后传至诩坤宫叙话。
今上后位空悬,后宫诸事一律由宋太后代为处置。一来为平衡各世家在后宫的势力,二来也是今上对宋氏的一片孝心。
宋氏年过四旬,风韵犹存,并不精致的容貌,却重在保养得宜。太后的翟衣在她身上稍显老气,端肃而不生动。但这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权倾朝野。
她不需要风华绝世,不需要名动天下,她只要有一个手段卓绝的儿子。
很遗憾,南康大长公主没有宋氏的好命,她只有一个没出息的女儿。受制于人,举步难艰。
苏楚衣行的是君臣之礼,肩线笔直,身形如松。
“你就是苏楚衣?”宋氏从未见过她,还未离京的时候,苏楚衣已随苏睿驻守青州。她曾听闻苏睿将女儿当儿郎来养,曾有过好奇。但随后遭逢变故,远赴交州不毛之地,一心照料萧允辰,便忘了还有苏楚衣这样一个奇特的存在。五年前,萧允辰至青州借兵,一无所获,宋氏对苏氏父女再没有过好感。兜兜转转,萧允辰却说要立她为后。
“臣康乐侯苏楚衣。”苏楚衣不卑不亢。“臣今日是来接母亲回府,冬月将至,府中各种祭祀事宜还要由母亲主持大局,臣长年戌边,不知人情世故,唯恐怠慢祖先。还望太后成全。”
“若是哀家不放人呢?”宋氏也不明白儿子的用意,执意要将南康大长公主留在宫中。
“臣四岁离开京城,十五载与母亲分隔两地,未曾有过一月的相处。此番回京想好好尽孝,可太后召母亲入宫伴驾,臣也不好抗旨。只是冬月将近,年节也不远了,臣祈盼能与母亲团聚。”苏楚衣说得婉转,可也在情理之中。
萧允辰之所以扣着南康大长公主不放,无非是怕她逃出京城,可她有苏氏一族要周全,又岂会贸然离开。
“若是哀家让你母女团聚,你要答应哀家一个条件。”宋氏能生出这样的儿子,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只要臣办得到。”宋氏与萧允辰果然是母子,凡事总有条件。
宋氏摒退左右,起身行至苏楚衣跟前,“哀家要你离开京城,永不回京。”
“办不到。”苏楚衣断然拒绝,“臣乃是五兵曹尚书,统领天下兵马,擅离职守是死罪。再者说,楚衣奉诏回京选秀,若是此时离开。苏家满门还会有命在吗?太后此举,岂不是想灭我苏家,让臣成为苏家的罪人。”
“哀家保证苏氏阖族性命无虞。”
“不,太后说的不算,臣要有圣旨在手。”她不傻,她要是能走,她早就走了,空口无凭。很显然,宋氏不想她入宫,这件事便好办了。
“你怀疑哀家出尔反尔?”
“大宁之天下乃今上之天下,只要今上有旨,臣便离京城远远的。”
“你并非哀家属意的皇后人选。”宋氏有一双和萧允辰一样的褐眸,寒彻心骨,“你在军中长大,十四岁领兵出征,一身的杀孽难消。今上初登帝位,天下承平,可你还未入宫,天降暴雪,已是不祥的预兆。昨日钦天监密奏,帝星之侧又有将星出世,乃是大大的凶兆,不是将星除掉帝星,便是将星自此殒落,于大宁的将来是大大的不利。将军对大宁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统军大将,若是屈居于后宫,是大宁的损失。”
“既然太后有这样的体认,臣恭敬不如从命,守土戌边乃是臣之本分,收复北方失地是臣一生的职责。比起入宫为后,臣更愿意征战沙场。”苏楚衣在心中冷笑,看来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她出京城。什么钦天监夜观天相,还不是信口胡诌之言。但若是能借机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楚衣与宋太后达成共识,顺利地接走南康大长公主,只要圣旨一下,她立刻启程,绝不多留。
苏楚衣走后,郗砚自殿后缓缓走出,深红的曲裾深衣一丝不乱。不见华贵,一如郗氏的低调不事张扬。
“奴婢恭喜太后,解决如此隐患,大宁的长治久安全赖太后运筹帷幄。”
宋太后扶着她的手跽坐案前,“两颗帝星同时出现,女主出世,哀家又岂能容她留在辰儿卧榻之侧。”
年青的帝王数夜未眠,从宣政殿出来时,苏楚衣已经带着南康大长公主出宫,他怒不可遏,熬红的双眼惊涛骇浪。
“陛下,是太后放苏将军母女出宫去的。”韦拓不得不提醒他,此乃诩坤宫的旨意。
萧允辰额上青筋暴起,“朕要出宫。”
“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眼。劳累过度,而且您的伤势未愈,若是让苏将军发现端倪,陛下的用心良苦也就毁于一旦了。”韦拓是一个尽职的侍卫,宁宣帝的用心他看在眼里,吃尽苦头不说,满腔热情付之东流,不被接纳,这才是真正的苦不堪言。
萧允辰怒意渐消,无奈地扯动嘴角,尽是苦涩之意,“若她知道朕便是夜风,是她的杀父仇人,手下一定不会留情。或许在她心中。早已认定朕就是她的仇人。但朕是君,她是臣,她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朕抗衡,不得不委屈求全。可你看她那副模样,朕哪敢给她半分委屈。”
除了黑骑卫中的高阶将领,没有人知道当今宁宣帝就是夜风。
在这世上,有很多的人,尤其是权贵之家、士族门阀,家中子弟无不是从幼年起被冠以天赋异禀、才学卓绝的天才之名,从此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才情不可露,身手不能显。萧允辰的早慧却被他苦尽苦头,旁人是努力藏拙,而他却是辛苦地献丑,隐去一身锋芒,于夹缝中求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他的性命,而不至于遭遇毒手,死得悄无声息。
在交州封地的时日,是他人生最放肆的一段光景,守着一亩三分地,闻鸡起舞,对月弄影,自在逍遥。
但好景不长,藩王之乱祸起萧墙,他身为萧家子孙,
遥记太熙九年初霜,他为借兵保卫家园而至青州大营。
当年。征西大将军苏睿风头正盛,灭蜀汉,收复东都洛阳,加封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假黄钺,集生杀予夺大权于一身,位及人臣,权倾朝野。
而他不过是十八岁的毛头小子,袭父爵不过三年,苏睿自然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齐慕允气恼不过,蹲在大营外忍饥挨冻,只为借得兵马粮饷镇守封地,退敌自保。
在营外等了七日,除了守营将士的暗嘲冷讽之外,他再没有机会得见苏睿,更遑论借兵之事。
他饿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只觉得他不过是苍茫天地一缕飘逝的尘埃,任人践踏。
他没有夺权之心,别人却有灭他之实。他不想生灵涂炭,却不得不险中求胜。
空有治国之才,却无意权利争斗。
何其可悲!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棕色皮甲的豆蔻少女立在他脚边,容貌出挑,笑意盈盈。
她俯身打量,从怀里掏出用荷叶包裹的麦饭和一皮囊的清水塞入他掌中,“你是益王,你的命贵,但你仅仅是益王,又何必拉着无辜的将士一同去死。若有一日,你君临天下,这兵不借也是你的。”
那一年,她十四,却已随苏睿沙场征战。
那一年,她的笑如阳光般照进他悬而未决的心间,照亮他无法回头的帝王之路。
韦拓取出药包,示意年青的帝王进殿换药,不能再贻误医治。
萧允辰这回没有拒绝,重新回到宣政殿,摒退伺候的宫人,只留一盏青灯微芒。
夜已深,雪势渐收,天冷得出奇,倾城的素白,不见行人。
一辆黑幔马车停在长宁公府门前,萧允辰身披黑色斗篷,隐去他一身帝王霸气,从苏府的侧门悄然而入,挥手让韦拓离开。
韦拓左右为难,牵了马车躲进侧门的深巷之中,进了车内捧起手炉取暖。
苏楚衣向来浅眠,在军中十余载养成的习惯,不敢沉睡,不敢贪睡,战时不解甲,闲时兵刃不离身,一有风吹草动,飞身而出,统率三军,一触即发。
那人进屋的动作很轻,苏楚衣在他推开门的须臾骤然开眸。
她身形未动,呼吸沉稳,静静地看着他步步朝她走近。
黑暗中,他身形瘦削紧实,单薄的斗篷随着他的走动,隐隐勾勒出他霸气不掩的昂然身姿。他的眸光灿若星辰,行走自若,足以说明他对这间屋子的熟悉程度。
从他一出现,苏楚衣便认出他来,身子紧绷起来,那日屈辱的记忆涌上心头,灼得她眦目欲裂,恨不得抽刀怒刺,与他恩义两断,再无瓜葛。
可她却始终没有抽出枕下暗藏的匕首,心跳如狂,似要将他凌厉眉眼、狠绝身姿看个通透。
思念如狂。
是的,她没有一日不想他念他,即便是他给了她痛彻心扉的创伤,即便是他以凌辱的方式占了她的处子之身。
倘若她能预知这一趟京城之行的结果是从此深陷情海无法自拔,她必然会在帝京城下幡然转身,一生驻守边关,马革裹尸,黄沙埋骨。
也好过,思念纠缠,爱恨两难。
萧允辰拂去风帽,在她榻前慢慢蹲下身子,幽深的眸子描绘过她眉山远黛,“以往朕不信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可数日不见你,朕心甚念,听闻你入宫,还未见你,你却已然出宫,叫朕失望得很。你说,你这为人臣子的,不知道为朕分忧,不上早朝就不能去宣政殿议事吗?”
苏楚衣心中有怨有恨。可在他一席话下却被堵得哭笑不得。
他是君,她是臣。
臣下有谏言之责,可堂而皇之地入宫请见。而见与不见,全凭他圣心欢悦。
可他明知她即便端立朝堂,除却兵家一事,她全不知晓。时逢暴雪突降,人心惶惶,她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更何况,在黑骑治所,他曾她对做下那般不堪之事。
他帝王霸气,思念在他口中,如同儿戏。想见你,你便来,打着议事的幌子。也能变得堂而皇之。
“那日,是朕鲁莽。朕是真的气糊涂了,拓跋颢当着朕的面,那般行事……”他恼,语气懊恼而又不甘,“不过,朕已经逐他出京,免得他又对你做出什么轻薄之举。”
轻薄她的人是他!
他怎么能说得如此义正严辞,仿佛她是那出墙的红杏。
“朕乏了,借你半张榻可好?”也不等她回答,他径自褪了斗篷,踢掉束腿长靴,宽衣解带,爬上苏楚衣空出的半边床榻。
可还没等他钻进被褥,被苏楚衣一脚踢了下去。
她披衣下地,点亮榻前青灯,映亮他疲惫面容,通红双眼盛满委屈,似那做错事被惩罚的顽劣孩童,尽是不甘之色。
“陛下后宫嫔妃众多,想要半张榻无须去借,多的是人主动出认,恨不得求陛下长宿。楚衣不才,府中简陋,不堪招待。”她走至门边把门打开,冷风直灌而入,寒意侵肌。
她单衣赤足,青丝散尽。全无平日的端肃英姿,更添几分女儿柔媚。
思及她那日辗转承欢的柔软无助,玉白的脚趾蜷起的弧度,身子渐渐烫了起来,连苏楚衣不置火盆的房中,也不觉得寒意难耐。
“你要如何罚朕,朕都没有怨言。可能否先让朕睡上一觉,朕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眼。”萧允辰把门重新关上,猝不及防地抱起她,“朕知道苏帅铮铮铁骨,不畏严寒风雪,可你到底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受了寒凉对身子不好。看来朕要叫太医给你开几副方子,好生调理调理。”
苏楚衣挣扎无果,任由他抱着上了榻,盖上锦衾,他随之钻入,与她肌肤相贴,长臂揽过她的纤细,似铁钳般无法撼动。
轻吻滚过她的耳垂落在颈间,细碎温柔,渐吻渐灼,渐吻渐深,覆在她的唇瓣之上是灼人的热浪,霸道地卷走她全部的呼吸,如同攻城掠池,长驱直入。
她生涩的回应,于他如同胜利的号角,斗志昂扬,冰凉的手指拨开她的衣襟,拨弄她挺立的峰峦,感觉到她那一点红梅在枝头绽放,卓然而立,他掌中的温度也变成了噬人的火苗,一点一点地往下游走,带起燎原之势。
“你要再不喊停,朕会控制不住要了你。”萧允辰离了她的唇,鼻尖轻蹭,呼吸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