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玥刚将手中配置好的毒药瓶放入架子上相应的位置,就看到宫远徵怒气冲冲地进了医馆。
下一刻,桌子上的东西就被怒火中烧的宫远徵扫落在地上,他双手撑在桌上,眉头紧皱,胸膛不断地随着大喘气而起伏,顺着肩膀滑落的辫子上的小铃铛也微微碰撞而发出“铃铃”的响声。
“徵公子?”
褚玥不明白,不过是去了一趟羽宫,怎么会回来就生这么大的气。她上前两步,行至宫远徵的身边,覆上宫远徵的背部,一下一下地替他顺气。
“该死的宫子羽,这宫门执刃之位应该是我哥哥宫尚角的才对!”
话到这里,宫远徵似乎还是不解气,又愤愤地锤了一下桌面,桌面又是一阵稀里哗啦地瓶罐碰撞声。
褚玥目光落在因为因为瓶罐倒塌而洒落在外的药粉上,而后又收回,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宫远徵身上,柔声安慰他。
“徵公子莫生气,这宫门内的规矩还是得遵守的。而他宫子羽,不过是仗着这缺席继承制坐上了这执刃之位。这德不配位者,不过是拥有黄粱一梦罢了。”
褚玥顿了顿,垂下眼眸,掩去眸中异样的情绪,又继续道。
“不过这一切的事情,还是须得角公子回来之后,再做决定为好。”
倒也不是褚玥对这件事情没有异议,只是她的理性告诉她,这件事若非能在这宫门说得上话的人在场,否则是绝不可能在几个偏心宫子羽的人手下讨到什么好处。
若是等宫尚角回来,在同他商议过后由他出面解决,倒是更好一些,而如今褚玥她能做的,不过就是拦着些怒火中烧的宫远徵罢了。
实际上也确实如同褚玥所料,宫尚角在收到密信之后,就快马加鞭往宫门赶回来。
宫尚角回到宫门的时候,褚玥和宫远徵两个人正在医馆着手处理执刃和少主中毒的事情。
“远徵弟弟,阿玥。”
踏进医馆的宫尚角浑身还带着未散去的水汽,身上披着的斗篷还有着些许因为连夜匆忙赶路而沾染上的露水。
原本埋首于手中药方,紧皱眉头的宫远徵像是嗅到了肉骨头味道的小狗一般,立马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准备冲到宫尚角的面前摇着他的小尾巴。
但是身侧的褚玥先一步拦住了宫远徵,一身玄黑色武装打扮的褚玥此时多了几分平日里不曾有过的气势。
“徵公子,角公子刚从外面归来,身上的水汽颇重,徵公子若现在就上前,怕是也会将自己的衣裳弄湿。”褚玥的语气不亢不卑,乍一听完全是在为两个人着想,“不如等角公子先去换上一身衣裳,我再泡上一壶好茶,为两位公子驱寒。”
宫尚角看着面前的少女,眼中不由得闪过几丝赞赏之意。
昔日里的宫远徵最爱黏着自己,就像只小狗一般,而如今有褚玥在宫远徵身边稍加阻拦,自己在这方面的忧虑倒是少了几分。
哪怕宫尚角他自己带宫远徵的时候,看见宫远徵像是在家的小狗等待自己回来的场景也是乐在其中。
——但是,小狗太粘人也会成为一种烦恼,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