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转向三位上座的长老,抬手作揖,做了决断。
“既然远徵弟弟和贾管事各执一词,我们自然是不可偏听偏信。不过事关重大,倒不如先将贾管事押入地牢严刑审问,看看是否有人诬陷栽赃。”
最后一句话出口,宫尚角冷不丁地看了一眼宫子羽,眼中丝毫没有慌乱。
可听到要将自己抓到的人证关入地牢严刑审问的宫子羽等不住了,站出来反对。
“人证物证具在,还有什么好审问的。”宫子羽看了一眼褚玥身后气鼓鼓的宫远徵,“而且,你自己说不可偏听偏信,那要审问也是两个人一起审问才是。”
“可以。”宫尚角抓着宫远徵的手臂,将他从褚玥身后拉了出来,推到宫子羽面前,回答得干脆利落,“远徵弟弟交给你,你尽情审问便是。”
上座的长老们面面相觑,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就算是宫子羽也没有想到宫尚角回如此干脆利落,毫无偏帮。
宫远徵抬起头看向将自己推了出来的宫尚角,悄悄地红了眼眶,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他面色惨白,却不曾有后退之意。
褚玥见此情景,慢慢垂下了头,阴影遮去了她半张脸,令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宫子羽在此刻倒像是开了窍一般,冷哼一声,不同意宫尚角的提议。
“徵宫有太多令人生不如死的药,屈打成招,颠倒黑白,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宫尚角神色淡然,轻挑眉头看向宫子羽。
“我们用什么刑、什么药,你也可以同样用什么刑、什么药。若是羽宫没有的话,我派人送去便是。”
宫子羽一时之间失语,不知道如何面对如此坦然挑衅自己的宫尚角。
“咔哒。”
不等殿中所有人反应过来,褚玥已经将贾管事的下巴卸了,清脆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天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宫紫商,她的惊呼声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
“你在干什么?!”
宫子羽在宫紫商的惊呼声中上前,想要将贾管事从褚玥手中夺回,却被她看过来的眼神吓得定在了原地——那是一双盛满了怒火,却依然平静的眼眸。
“不用去地牢这么麻烦。”褚玥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了宫子羽身上,冲着他轻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既然怕我们徵宫屈打成招,那我现在当着所有宫主和长老们的面审问这贾管事便是。”
“阿玥,不许胡闹。”
宫尚角压低了声音训斥褚玥。
褚玥只是歪了歪头,手下的动作却不曾停下来。她双指探入贾管事的口中,摸索了半天,随后只听贾管事一声痛哼,同时褚玥的手也往外一甩,一道白色的影子被她甩了出去。
众人定睛一看,那是一颗牙,旁边滚落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齿间藏毒,怕是幕后人告诫了他,若被抓到就服毒自尽。”
褚玥从怀中摸出手帕,细细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指,将手帕团成了团,丢进了不远处燃烧的炭火盆中。
贾管事见自己事情败露,脸色灰败,瘫坐在了地上,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趁着褚玥没注意,偷偷将手探入了怀中,想要摸出什么东西来。
下一刻,银光闪过,手背上传来了剧痛——褚玥不知何时将腰间的短匕首抽了出来,锋利的刃上淌下鲜红的血,滴落在大殿的木质地板上,绽放出花朵。
“羽公子,您可看好了。”褚玥款步向着不断后退去的贾管事靠近,语气轻快,神色未变,“审讯,可不一定需要毒药才能得到想要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