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乔栖云的描述,宋妙玲立马从床榻上退下去。
“还有没有更具体的,那人叫什么男的还是女的?照你这么形容我在青州寻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宋妙玲冷眉不善的说着。
乔栖云摇了摇头:“我不知爷爷这位好友叫什么,不过却知是位女子,小的时候听爷爷曾经提起过,她的脸毁过容,才致使性子变得越发古怪。”
闻言宋妙玲不再浪费时间,抬抬手吩咐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着手去寻这怪人。
临走前她走到乔栖云床前,一手掐着她受伤的右腿,恶狠狠的瞪着乔栖云。
“若是你敢骗我,我就把你这两条腿打断。”
乔栖云感受到右腿传来的痛楚,紧蹙双眉。
“我怎么会骗妙玲妹妹,毕竟你才是宗义的亲表妹,我才是那个外客。”乔栖云将宋妙玲经常对原主说的话重复给宋妙玲听。
果真是说到了宋妙玲的心坎里,她轻哼一声松开了手。
“既然你知道就好,咱们走吧,莫要打扰了栖云姐姐休息。”说罢人带着一众呼啦啦的走了。
听着一众人渐渐离开的脚步,乔栖云这才松了一身力气,栽倒在床榻上。
经此一番折腾,她身上那些刚刚结痂的伤口尽数崩裂开,疼到她冒了一额头的冷汗。
茭白一直到宋妙玲一众人离开梨花小苑后才推门进来。
她揣着两瓶外伤药走到乔栖云的床边。
“夫人叫我买的药,首饰当了的钱刚好够买这两瓶。”说着茭白将两个小瓷瓶放在乔栖云枕边。
乔栖云忍着痛爬起来,冲着茭白扯出个笑来,笑的并不好看但算作回应。
她捡起枕边的药瓶一一打开,挨个嗅了一遍。
“一瓶金疮药,一瓶是内服的去溃散。”茭白看着乔栖云的动作贴心解释。
乔栖云闻言只淡淡点了点头,从中取出一颗去溃散塞入嘴中服下。
至于外敷的金疮药,她没有多余的力气自己涂抹了。
乔栖云重新躺回床榻上,用最后一丝力气对着茭白虚弱的说:“茭白,帮我打盆水来清理一下身子吧,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茭白冷眼看着她,并未有任何行动。
须臾,乔栖云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松了口气。
茭白打了盆水回来后,小心翼翼的掀开乔栖云身上的衣服,为她拭去血污,抹上了金疮药。
抹了药一时半会儿不能穿上衣服,茭白便只好待在屋里守着她。
处理了身上的伤后,乔栖云感觉到不再那么难忍了,便将自己刚刚下给宋妙玲的套说给茭白听。
“茭白,过两日还要你替我出去一趟。”
“宋妙玲中了牡丹毒,需要用百灵草来解毒,她逼问我百灵草哪里还会有,我编了个谎骗了她。”
“我说爷爷有一位好友曾经买走了一株百灵草,她就在青州,居无定所是个怪人,到时你就出去装成我说的这位怪人,将与百灵草生得一模一样的附白草卖给她。”
乔栖云有气无力的自顾自说着,丝毫不在意茭白是否有在听。
待她说完后,屋内一阵寂静,落针可闻。
“夫人倒是现在想法子诓骗她了,就不怕我把你骗她的事告诉她?”茭白冷嘲热讽的开口。
乔栖云闭目养神,感受着风吹在身体冰凉的舒适感。
“你不会,就算你告诉她,以宋妙玲的性子也容不下你。”
“就算我不会告诉她,可附白草随处都可以买得到,她又怎会信我?况且附白草并不能解开牡丹毒,事后不见成效她不还会再来刁难人?”茭白犀利的将所有弊端一一道出,语气虽刻薄了些,但乔栖云听在耳中却很是欣慰。
茭白果真是个思考周到的聪明姑娘,虽然语气难听了点,但胜在这颗衷心。
乔栖云不紧不慢的解释起来:“宋妙玲现在急病乱投医,两日之后是本月毒发最严重的时候,到那时你给她什么她都会收下,死马当活马医,况且她不懂药理,不会在意到这些。”
“至于事成之后,我会在她找我之前再下一味药给她。”说着,乔栖云打趣的问向茭白:“在药神山时,茭白还记得有一味与附白草相继服下后会引发什么药效吗?”
茭白怎么会不记得。
鼠草在附白草之后服下,二者会形成一种急性毒药,最先表现出来的就是服用者双目失明,在三日后五感尽失。
而这种毒又很好解掉,只需把两种药服用的顺序颠倒服下即可。
但中毒之人往往会因为五感尽失导致心理落差大而疯魔,而此毒又不会致人死亡,但若长久没有医好,人就会慢慢的疯掉。
药神山以前很忌讳这种用药错误,更不允许有人用这种药来折磨人。
可现在她眼前这个一身伤,被她视为伊谷族耻辱的宋夫人、曾经光鲜亮丽的小姐,居然在问自己,居然要用这种毒来报复人,来争宠……
许久听不见茭白回应,乔栖云以为她不记得了。
便将接下来的安排说给她听:“我会再给她吃下鼠草这味药,现在你该能想到这两味药合在一起后的药效是什么了。在此之后我的伤大概能好个七成,到时候烧了这宋府,带你回药神山查明山火真相,还爷爷和族人一个公道。”
画了大饼,就该提自己的要求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茭白听从我的安排。”
听了乔栖云一番言语,茭白此刻只觉得头晕脑胀。
这些话她等了有一年,只是如今从乔栖云口中说出来,怎么听着都有些不真切。
茭白讪然一笑,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是疼的,没在做梦。
那定然是乔栖云伤到脑子了。
茭白这样想着,起身走出门外。
没有得到茭白回应的乔栖云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茭白的背影。
“你还没有回答我,茭白。”
茭白脚步飘忽,声音真切:“夫人还是好好养伤吧,莫要叫这些重金买来的药白费了。”
说罢不再理会乔栖云如何叫喊,呆坐在梨花小苑中的梨树下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