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很久没有喝醉过了。
感受着像今天这种放纵似的醉意,他恍若隔世。
下午回到家就成了局,一气喝到了月上树梢。
高翔撑的最久,从苏木罚酒三杯开始,就一直在喝,喝到秦淮茹下了班被打发出去买熟食回来才醉倒。
刚才送他们走,高翔嘴巴还在咀嚼,估计是那含在嘴里一个多小时的猪肉头。
孙志勇今天最拉胯。
他其实酒量挺好,可能今天格外心气不顺吧。
就像苏木今天能喝醉的情况差不多。
不过他醉的快,醒的也快,如果不是他酒醒得快,高翔今天估计就得睡在这里。
王群是四个人里酒量最普通的,但他闷不吭声,做的却最硬气。
王老哥下午四点多就吐了,去了趟茅房回来去西屋躺了四十多分钟,然后在高翔和孙志勇都醉倒,又跟苏木喝到结束。
是唯一扛了二茬酒的猛人。
最后还能歪七扭八的骑车回家,让苏木也不得不佩服。
也就是这年头没什么私家车,不然苏木可不敢让这哥仨喝成这样还骑车上路。
苏木也醉了。
他故意找的。
这段时间看似活的潇洒,可潜意识里,却也是在跟大环境和命运在抗争。
只是克制的比较严谨缜密,表面看不出来罢了。
但还是有蛛丝马迹的。
顶锋拾掇房子这事儿,除了苏木自欺欺人的那些借口外,最底层的意识,也不是没点垂死挣扎的倔强。
现在身边一直关心自己的亲人们,友人们,都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他有心无力,心情能好才怪呢。
喝醉不可谓不是一种更舒服的逃避方式。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再说好了。
苏木打了个酒嗝,转身回院子。
迈过门槛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要飘起来了。
这会儿,什么家国大事,什么儿女情长,他全然不顾,唯一就担心可千万别来阵风……
他怕自己被一缕清风刮走。
东厢房的屋门关的紧紧的。
苏木都忘记送三个老哥走的时候有关过门。
推门进屋,屋里多了俩姑娘。
一个正在门口柜子旁,桌上的碗筷都搁在白瓷盆里,拎着暖壶在烫。
看到苏木进屋,看过来一眼,但没说话。
苏木却莫名听懂了那个眼神。
“怎么喝成这样,难受不难受……”
苏木笑笑回应。
当女人内外都成了自己的样子,也就心之所向了。
于莉,挺好。
桌前坐着的是于莉的妹妹于海棠。
这姑娘可能特别喜欢穿连衣裙,此时坐在坐在桌前,仰着笑盈盈的小脸,跟苏木挑眉。
“送人都送这么久,你还行不行啊,要不,我再陪你喝点?”
喝点就喝点,谁怕谁啊。
再说了,男人哪能说不行呢?
特别还是一个已经喝的到量的,想要求醉的男人。
东厢房的
战况激烈且焦灼,举杯对饮,影子却是三个。
于海棠是有酒量的。
这话不虚。
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女人,相对于许大茂这种酒量一般般的人而言。
酒桌上陪酒的轧钢厂播音员,自然是不会被人强行灌酒的,现在还没有那个风气。
浅尝辄止的情况下,一顿酒下来喝不醉,就算是好酒量了。
于海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事儿。
嘴该硬还是硬,但她是个心里有数的女人。
部队里的酒量,最差的也能喝她俩。
跟苏木比喝酒,那肯定想都别想,但跟喝醉了的苏木拼一下子,于海棠有些心动。
从吃了晚饭于海棠就一直在瞅着苏木这边。
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前段时间,苏木出差之前。
接连有两个姑娘在苏木家出入,给了于海棠强烈的急迫感。
有时候,恋爱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无人问津的,大多都被忽视,而被人追捧的,大概率就会让竞争的人眼红。
进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或者奇葩事情。
“姐,你说我能喝的过苏木吗?”
于海棠跟于莉一晚上都在聊苏木,她看到自己姐姐的白眼,立刻解释:“我是说,喝多了的苏木。他从中午喝到现在,估计半斤不到就能撂倒……”
“等等,海棠,伱这话说的可太吓人了,喝个酒咋还要把人撂倒呢。”
“姐,我想好了。”
于海棠望着窗外,一字一顿的嘀咕:“许大茂和秦京茹怎么过到一起的,我就跟苏木也怎么做。”
于莉愣住了。
她知道妹妹大胆,可没想到她会大胆到这个样子。
虽说于莉现在跟苏木那啥那啥的,可她毕竟不是个没嫁人的小姑娘。
于莉现在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小姑娘,满心思都会想要跟苏木谈恋爱结婚,但绝对不会考虑的这么大胆。
自家这妹妹……也忒大胆了。
“你真想好了才是,要是没认准苏木那个人,就别冲动,千万别让自己以后后悔。”
“一辈子的事儿,我肯定想清楚了。姐,我就要跟他在一起,我从小主意正,你是知道的。”
于莉心情很复杂,站在她的立场上,想要鼓励,却又说出口,更想要妹妹打退堂鼓,可这心思于莉藏的只会更深。
“姐,这次能不能行,我可靠你了。”
于海棠的计划很粗糙,也很直接。
关上门,屋里就姐妹俩,一些私话也就能大胆的说。
于海棠从亲身经历过秦京茹和许大茂的真实事迹中得到了灵感,而她从来也不缺破釜沉舟的勇气。
特别是看到苏木身边莺莺燕燕不断涌上来的时候。
“我要跟他先造成事实,要是能怀孕的话,不怕他不娶我。”
于海棠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也不知道是给自己鼓劲儿,还是向她以后的竞争对手呲牙。
于莉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就像是今天
就差蹦起来,围着她转圈打量。
“姐,你帮不帮我?”
“帮,你是我妹妹,我能不帮你嘛。”
于莉迟疑了一下,赶紧说道。
于海棠要放下所有的戒备,全身心的跟苏木拼酒。
她想要姐姐帮她一下,让苏木多喝点。
拼到最后,如果她成功了,姐姐就自己回来就好。
可如果眼瞅着她成功无望,那就要姐姐助攻一番,无论如何,哪怕喝死了,也要姐姐最后出手帮忙,将两人弄到床上,再把自己衣服给脱掉……
今晚之后,我于海棠要当苏于氏。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期盼已久的东厢房的酒局,终于散了。
两姐妹各自怀着复杂又悲壮的心情,从月亮门走出来,贴着墙根窜进了苏木的屋。
窜这个字,形容的主要是于莉。
于海棠是理直气壮走进去的。
进了屋,于莉就开始收拾碗筷,打扫地上和桌沿儿的狼藉。
于海棠则是找到了苏木的酒杯,先给自己喝了一口,润润喉,也是坚定一下决心。
消灭最后一丝犹豫。
酒壮怂人胆,何况于海棠决心已定,从来都不是个怂的。
苏木想喝醉。
于海棠也想苏木喝醉。
于莉迫于无奈,怀着复杂的心情帮着于海棠找由头跟苏木对饮,也为他喝醉添砖加瓦。
再加上苏木从下午喝到晚上的一场激烈酒局……
醉酒,是他最终的结局。
只是于海棠没能幸免于难,有着于莉的帮衬,勉强跟苏木算是‘同归于尽’。
于莉先把于海棠扶到二楼。
放在那张她躺过、跪过、打过滚的床上。
毕竟是亲妹妹。
答应了就得做到。
她又转身下楼。
楼梯口扶着栏杆晃悠了两下。
于莉也喝了四两多,这会儿虽然清醒,但也有些头晕。
醉意有个五六成了。
可能老于家的孩子都是能喝酒的体质吧。
于莉回来扶苏木。
苏木已经趴在桌上发出鼾声了。
于莉拽着胳膊拉扯了好几次都没能拽动。
她心虚的瞅了瞅屋门口,看到插销把屋门锁的严严实实,才放下心。
假装正常的动作就变得更大胆了。
为了把男人拖拽到楼上,她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苏木下意识的搂着女人,脚步踉跄的迈动,被半拖半拽的上了楼。
往床上跌的时候,搂着腰的手也没有松开。
手底下那个人有没有过挣扎,苏木喝醉了,也一点都不清楚。
没有证据,更不存在证人,也就无从考究了。
……
凌晨四点的京城南锣鼓巷。
不知谁家的公鸡打鸣。
吵醒了苏木。
他睁开眼,浓郁的酒味儿扑鼻。
仿佛陷身在酒池肉林中似的。
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从一堆胳膊和大腿的纠缠中脱离出来。
他站在床尾,良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下了楼。
二层的床榻之上,俩姑娘不约而同的偷偷喘了一口气。
被生拉硬拽的那几下,于莉就醒了。
她不知道妹妹于海棠什么时候醒的,但于海棠偷偷喘大气,她听到了。
耳根子火辣辣的,不用睁眼也知道自己肯定臊的胸脯都红了。
浑身发烫着呢。
于莉的体质是易红的那种,昨个儿闻了酒味儿就脸红了,喝一杯连脖子都红了一片。
于海棠则不然,喝醉了,断片了,脸蛋儿也只是微微发红。
俩姑娘的体质,像是一个随了爹,一个随了娘。
堂屋那边屋门咯吱一声响,苏木显然是出去了。
他也知道屋里那俩姐妹都醒了,这么坦诚相见的情况,可能都不好意思睁眼,所以才装睡吧。
干脆就出去透透气吧。
去一趟很少去过的四合院公共茅房撒个尿。
于海棠拿手指捅了捅旁边的姐姐。
“姐,姐,你醒醒……”
于莉从妹妹的声音里听到了愧疚和迷茫,还有一点心虚和半罐子胆怯……
苏木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他上了个茅房,溜达着去外面转了一圈。
最终拎着三份猪肉粉和一袋子烧饼回来的。
推门进屋,发现屋里已经没了人。
桌上的狼藉没有收拾,估计便是于莉,此时也羞于撇下妹妹来帮苏木收拾房子吧。
这种时候,甭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立场一定要坚定。
苏木站在门口停顿了两秒,转身又出了垂门。
倒座房此时亮了灯。
苏木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屋里的窃窃私语立刻就停了。
半晌,传来脚步声,于莉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看到苏木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惊讶。
“刚出去买了两份猪肉粉,你拿进去吃吧。”
苏木举了举手里的饭盒。
于莉接过去。
伸手的时候,故意抓了苏木的手,手指用力了两下,隐晦的表达了她自己的内心情感。
苏木笑了笑,手指划过于莉的掌心,看到她睫毛在跳,就有些想吸溜一口。
对于昨晚的行为和印象,苏木脑子里都是场景碎片,需要安静的环境和时间去重新疏理和整合。
当然,如果能照旧再来一次,可能会更利于他把经过还原的更彻底。
却也知道这不可能。
想要过鱼和熊掌兼得的日子,还相当的长远。
一个不慎就鸡飞蛋打。
屋门被重新关了。
屋内响起了叽叽喳喳的犹如麻雀的细声。
如果仔细听,苏木是完全可以听清楚的,哪怕里面说话声音很小,都在压抑着怕外面的苏木听到。
但这会儿他真没偷听一番的心思。
而且,也不用偷听。
不用想也知道这对姐妹在聊什么话题。
一夜鱼龙舞,苏木的享受和两姐妹受到的刺激都是一样的让人难以忘却和……回味。
在倒座房门口站了十几秒,苏木才转身离开。
过垂门,回了屋。
屋里还浑浊着乱七八糟的味儿,残羹冷炙和醉酒的酸涩,很难闻,苏木挥了挥手,屋子里的气味儿和狼藉都立刻消失无踪。
来到南屋主卧。
这个屋里的气味儿很独特,旖旎中夹杂着一丝血腥气。
苏木没有再动用空间能力清理,这味儿他不觉得难闻,更不排斥。
上了二层,苏木打算睡个回笼觉。
猪肉粉已经被他收进了空间,他此时不饿。
喂饱了她们的同时,自己也阴阳调和,饱腹感觉很真实。
但此时苏木望着自己的床,床上铺着的大红牡丹褥子就肆无忌惮的裸在那里。
几秒钟后,苏木松开皱着的眉心。
这回可好了。
起球的床单都不用洗,直接没影儿了。
想要不换都不行了。
苏木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种几颗心大萝卜而已,最废的不是精力,而是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