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女孩子环绕的煎熬中蹒跚而过。
工作的时候有曹薇薇飘来飘去,像是在宣誓主权似的。
下班刚摆脱了曹薇薇,回到家就一定会瞧见于海棠在自个儿眼巴前晃悠。
这要是换个别的男人,哪能扛得住这种折磨,恐怕早就招供……呃,那个早就从了。
倒是秦淮茹这段时日满面红光的,走路都带风。
荷包跟胸脯内卷起来了,颇有种看谁最后更鼓囊的劲头。
明儿是休息日。
苏木今晚打算早休息,凌晨去晓市逛游一圈,一早就回西城区的部队大院。
有之前就跟春生和艳秋两姐弟约好的承诺兑现,也是被老李叔和田妈妈电话了两三次‘传召’。
明天中午肯定是一场酒晕子的拼杀局。
苏木觉得自己要是睡眠不好,容易栽他们手里。
可千万不能喝醉了瞎承诺,万一被吊死在曹薇薇那棵树上,苏木就头大了。
秦淮茹还倒罢了,雪茹姐他可是一点放弃的心思都没有。
现在就且熬着呢。
他想等陈雪茹回来,跟她商量一下扯证得了。
免得自己跟个香饽饽似的,被人惦记。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岗位,也不惧怕那些流言蜚语。
三婚怎么了。
鞋子合不合脚,穿着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今天晚饭于海棠没过来。
下班的时候,苏木瞧见于莉在阎埠贵家跟阎解成吵架来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苏木早就觉得于莉跟阎解成闹别扭了。
不然一个别人的媳妇咋总是往自己屋里窜呢?
就算是帮于海棠牵线搭桥,也没有这种牵法的,就像是不成功便成仁似的。
砂锅居的砂锅白肉,天福号的酱肘子,一碟凉拌的菠菜粉条,两个白面大馒头。
这就是苏木的晚饭。
也是苏木降至普通程度的饭量。
刚吃完,正在收拾的时候,许大茂来了。
这可真是稀奇。
许大茂笑吟吟的,进屋就喊兄弟,姿态摆的很低。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木也没板着脸,虚伪的跟他客套了几句。
倒是许大茂顺坡下驴,一屁股坐下来了。
掏出烟递了过来。
苏木瞥了一眼烟盒,红色的,画着紫芯白边绿叶的牡丹。
一个区区轧钢厂稽查组的小组长,抽烟的档次都往高级干部看齐了。
京城流行一个顺口溜:高级干部抽牡丹,中级干部抽香山,工农兵两毛三,农村干部大炮卷的欢。
阎埠贵按工龄换算下来工资不低,抽的还是两毛三的北海牌呢。
苏木不一样,他抽中华,特供带过滤嘴的那种,六毛起步,普通人还买不着。
虽然过滤嘴香烟从59年就生产出来了,但因为滤棒是伤害土产公司通过日籍代理商从日本直接进口过来的,设备也是从德国虹霓公司购买的。
限于技术和原料所限,再加上很多人习惯了没有过滤嘴的香烟,对加了过滤嘴的烟还不适应,所以过滤嘴香烟上市这些年,并没得到追捧。
苏木的过滤嘴中华特供,最初就是搜刮的老李叔家的。
后来赵叔、孔叔他们听说孩子得意这口,也没少帮着拿。
他们抽国内的卷烟有时候都觉得不够劲儿,更别说带过滤嘴的。
大都便宜了苏木。
现在苏木自己也有烟票,每月能在机关服务社买一条中华。
就更不差抽的了。
“兄弟,有这么个事儿,我想着得过来跟你说道说道……”
许大茂这人很下作,是真小人。
但他也有个优点。
很能认清事实。
之前被何雨柱揍,被刘海中挤兑,他都忍了。
等逮着机会,何雨柱跟秦京茹最关键的那晚被逮进去了,刘海中最后也被拉下马。
苏木不待见他,许大茂心知肚明。
可为了自己不能忍的小心思,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这是四合院里除许大茂谁都不具备的品质。
心眼小又脸皮厚,关键还能下得了狠手。
“我在外听说刘光天要找机会报复你,估计是上次你当着全院人的面给他难堪……他不知怎的,跟苏胜利凑一块了,苏胜利现在很吃的开,我这不担心伱一时不察再吃了亏,寻思过来提前给你说一声。”
许大茂有这么好心?
刘光天看自己眼神都不敢对视,他能有什么胆子报复?
苏木不信,但许大茂来的这么突然,他也摸不准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一根烟掐灭。
苏木抽出一根华子递了过去。
一根烟的便宜他都不想占许大茂的。
两人的关系还是棱镜分明为好。
毕竟娄晓娥虽然走了,许大茂不清楚,可苏木自己心里明白。
还是要避讳一下的。
这种小人,自己没必要太多接触。
“行,要是刘光天真来找我麻烦,这事儿我承大茂哥的人情,会留意的。”
许大茂没想到苏木说的这么直接。
按道理话到这里,就该懂事的抬屁股走人了。
可他吸了一口华子,迟疑了两下,又跟苏木说了一事儿。
“……当初刘海中带人抓了娄家,昧下了不少东西,娄晓娥之前一袋子首饰和几根小黄鱼,就搁家里,我都瞧见过,上交的时候少了……”
苏木了然,貌似有点头绪了。
这是要挑起自己跟刘家的矛盾。
可,有什么用呢?
苏木推测出了许大茂的想法,却不知真达到了他的目的,又能怎么样。
刘海中全家加起来,也不够自己两根手指打的,无论是武力值还是社会地位和能量方面。
又能怎么样呢?
想不通也就不再多想。
送走了说完了全部‘秘密’的许大茂,苏木关门熄灯,上床睡觉。
许大茂从苏木家出来,过了穿堂在中院的院子里停了脚步。
他扭头看苏木屋的后窗,亲眼瞧见了苏木屋里的灯熄灭。
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袭上心头。
就像是自己千方百计去挑唆,去搬弄是非,结果人家敷衍完了自己,倒头就睡,像是压根没往心里去似的。
等两天看看,实在不行还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许大茂回了屋,瞧见秦京茹正在打扫屋子。
这个媳妇除了是个乡下丫头外,过日子倒是挺勤快的。
但有什么用呢?
许大茂的心已经野了。
没能对于海棠一亲芳泽的郁闷都一股脑堆砌在秦京茹身上。
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
“你小心着点,别抻着肚子。”
看到秦京茹仰着手臂去打扫墙上挂着的相框,许大茂赶紧叮嘱了一声。
“我没事儿,放心吧。”
秦京茹浑不在意的道。
她现在志得意满,终于成功嫁到城里来了,说话做事都彻底放开,不做作不扭捏,透着一股子利索劲儿。
“你得注意肚子里的孩子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大茂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怀孕的,许大茂心里惦记呢。
不是惦记秦京茹,而是惦记她肚子里的孩子。
许大茂跟娄晓娥结婚那些年没有孩子,虽然表面上整个许家包括许大茂自己都是埋怨娄晓娥。
可许大茂自己也有些虚,他趁着下乡放电影没少半夜去敲小媳妇俏寡妇家的门。
不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嘛。
许大茂真怕是自己出了问题。
但限于知识的匮乏,他并没怀疑自己不行,而是怪罪在打小跟何雨柱打闹,他总是爱用撩阴脚这一招式上。
要不然都这把年纪了,许大茂还总是跟何雨柱过不去呢。
是早就心有芥蒂了。
现在秦京茹终于有了身孕,只要孩子顺顺利利出生,就能证明自己没问题。
在这个院子里,在许家老家那边,都能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说咱许大茂没问题。
“哦,那,那我不打扫了。”
秦京茹嫁进城里后太过兴奋,这两天已经忘记自己怀孕这事儿了。
还是被许大茂提醒,才恍然。
原来自己还有个尾巴没有‘处理’呢。
总不能这么哄骗着呀。
撑不了一两个月的……
秦京茹心生忐忑,她打算等明天许大茂出门后就去找姐姐和贾姨去商量对策。
“嗯,平日里得多注意着点,收拾一下睡觉吧。”
秦京茹嫁到了许家,许大茂就养成了大爷的习惯。
铺床叠被,端茶递水这些过去都是他伺候娄晓娥的,现在就整个掉了个。
许大茂现在是当年娄晓娥的状态,而秦京茹就成了伺候主子的人。
许大茂总会在偶尔恍惚之间,在秦京茹身上发现曾经的自己。
让他好生郁闷。
苏木在晓市时遇到了陈大奎。
两人有一阵子没碰到了,上次遇到也是在晓市,雍和宫那片的时候。
晓市禁人言,两人比划了个手势然后各自忙碌。
陈大奎是专门来晓市淘东西的。
苏木身上没有,答应遇着帮他盘下来。
陈大奎没等晓市结束,逛了两趟跟苏木打招呼就先回去了。
苏木从晓市结束,就直接去了西城区的部队大院。
晓市赚钱对于苏木而言已经无法让他的心绪有任何的波澜。
他现在已经坐定了十几年后的苏半城。
晓市吸引他的,也仅剩下这个年代硕果仅存的商业氛围了。
艳秋和春生早早的就在家里等着了。
苏木到了楼上时,就瞧见对面肖叔叔家的屋门大开着,这俩小朋友以这种方式表达重视和期盼。
肖叔叔还没来得及走,跟苏木聊了几句。
最近工作开展的很让他惆怅,说了五六句话,肖叔叔就叹了两声。
苏木也不仅微微皱眉。
“行了,大人的事儿你也掺和不上,能帮我照顾他们就很好了。”
肖叔叔下楼去上班了。
苏木喊了艳秋和春生去他那边。
首先就要打扫卫生。
一星期的功夫,客厅和窗户附近的家具、地面上都有了一层浮灰。
两小只干活一点都不矜持,该使的劲儿一点都没收。
特别是闻着厨房里逐渐弥漫的肉香气息,姐弟俩干起活来就更卖力了。
早饭就是闷的大米饭配酱兔肉,米饭浇了汁,模仿的就是青岛名吃懒汉排骨米饭。
春生吃的满嘴流油,连带着艳秋也跟着豪横了不少。
吃了饭,艳秋去收拾碗筷,苏木则指导春生画画。
小家伙一直没有落下素描这个能力。
现在更是能够看出点门道了。
以这个时代人的眼光,再结合春生的年龄,算得上小有成就。
“艳秋,你把锅里的肉和饭都拿对面去,中午我去你李伯伯那边,你跟春生自己吃。”
“哦。那我把锅先端过去,下周哥你回来再拿过来……”
“好。”
十点多的时候,苏木让春生休息一会儿。
便带着他下了楼。
单杠上玩太空漫步是当初苏木帮春生镇场子的绝技,即便是现如今,春生一直在努力练习,却依旧不得要领。
嗯,其实上肢力量也还没彻底达标。
不仅是脚尖和脚跟的技巧,上肢力量不够导致了很多动作不够游刃有余从而变形。
失去了那种凭空踏地的味儿。
“欲速则不达,还是要先把力量练上来,才能练那套。”
“知道了,师傅。”
教学期间,春生喊苏木师傅,非教学期间,才会是哥。
不带任何称谓的哥。
就是亲哥那种。
苏木揉了揉春生的头发:“好了,你上楼吧,我去你李伯伯那边了。”
上周带他俩一起去的。
这次……
就不带了。
苏木觉得宴非好宴,到时候顾不上他们,还容易破坏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好形象。
穿过小广场,绕过礼堂,来到高干别墅区。
才进院子就听到里面老李叔的高嗓门,还有一个不次于他的破锣嗓子。
孔叔叔竟然也在。
难道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吗?
苏木松了一口气。
推门进去。
没看到孔叔,倒是有个脑门上有疤的大光头大刀阔斧的坐在沙发上,正跟老李叔争的面红耳赤呢。
“木头来啦,咋又拿了这么多东西……”
田妈妈从隔壁探出头,瞧见是苏木,笑着迎了出来。
苏木手里拎了两个大袋子,起码百十斤重。
“山里的野兔打的有点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就拿来,姨,你看着给叔叔伯伯们分分……”
田妈妈身后跟着个半大孩子,跟春生感觉差不多大,但苏木一眼瞧上去,立刻发现了异样。
这孩子,是个练家子。
再回头看跟这孩子有四分相似的大光头,从他有些微微鼓胀的太阳穴和粗了一圈的右臂手腕……
是个外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