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这个夏天不太平。
却只会影响一部分人。
高不成低不就的那一小部分。
四合院的众人不在此列,唯一被波及的娄晓娥,已经连夜奔袭海外了。
剩下的,都不够资格。
苏木也不在此列。
他有特殊性质人才与高端职业人士双重身份保障,已经抬高到可以超脱纷争的高度了。
坐看风起云涌云卷云舒的日子单调,又过的很快。
眨眼就是三日。
周四这天。
四合院有了喜事。
苏木下班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刘海中领着刘光福在前院挨家挨户的发。
曾风光无限的二大爷如今自是大不比从前,但今天精气神尚可,满脸堆笑。
“苏主任,回来的正巧,我刚送到前院,来,吃吃,沾沾喜气。”
他上过高台,又眼瞅着他楼塌了,这段时间或许是经历过人情冷暖后认清了自己的能力,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言行举止和态度上,都有了显著的改变。
何况苏木虽然年纪不大,但人家可是真正的干部,大主任呢。
“一大爷,光福这是遇着好事了?”
对于街坊邻居,苏木现在不吝啬给点笑模样。
作为一个向下兼容的中科院主任,仅是用和蔼可亲的态度避免不必要的纷争而已。
刘光福满脸红光,只是一边挠头,一边咧着嘴笑。
虽是同龄人,但面对苏木却是一点都放不开。
刘海中说话不端架子了,只是说三儿子进了营造厂,还强调了是正式编制的时候,难掩自豪。
刘海中舍得给三儿子钱买工作?
苏木听着稀奇,但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接过,道声恭喜也是应有之意。
刘海中又带着刘光福去了穿堂西刘王氏那边。
王婶儿家那俩小吃货都趴在窗户上望眼欲穿了。
苏木开门进屋。
邻里间有了喜事挨家挨户都送点彩头是很平常的事儿。
特别刘海中这一顿波折弄下来,估计也有靠着儿子的新工作重新维护一下自己地位的意思。
毕竟当老子的,指望的就是家里的小子更有出息。
工人光荣,还是个正式编制呢。
苏木觉得刘光福真应该感谢一下轧钢厂前段时间的人事调动。
要不是让刘海中上去再下来。
如果没有这段宦海风波……
他刘海中能大彻大悟?
能舍得给呼来喝去打惯了的儿子钱买个工作?
苏木开始拾掇晚饭。
期间秦淮茹过来了一次,说了一会儿话就赶紧走了。
其实最近她一般不会这个时候过来。
整个四合院就那么大点儿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不用太久就能人尽皆知。
于海棠对苏木有意思的这股风,前两天就刮到中院了。
秦淮茹心情美丽不美丽姑且不论,她也没办法改变。
反正在夜深人静之前,秦淮茹都不再跑来苏木这边打秋风了。
倒是白天的时候,还会仰着帮忙打扫卫生洗衣服这样的‘还债差事’登门。
这次过来是偷摸跟苏木说这几天没法过来了。
突然就来了个大姨,不方便了。
屁股也还不太舒服,这两天蹲坑挺艰难的,大便都带着血丝。
en……
可能也是被于海棠追求苏木这个消息刺激的,反正这两天秦淮茹嗓子也有点沙哑,胃口不怎么好。
肉眼可见秦淮茹是有些清减了。
不知道是心理阴影导致胃口不适,还是夏天出汗太多,所以才体力减肥成功。
苏木很大度。
表示这几天就搁家里缓缓,也没必要天天晚上过来报道。
虽说轧钢厂二线车间现如今也没啥活干,但总是熬夜对女人确实不好。
也是该调养调养。
苏木算了算,按道理陈雪茹也该忙完回来了。
这不就挺巧的嘛。
秦淮茹走的时候,裤兜里的钱包又鼓胀了起来。
苏木抓了兜里一把小额的钞票塞给她。
再过两天要是伤口还没愈合,还是有必要去医院看看肛肠科的。
生病就得治。
即便没病,为了青春多留在身上一段时间,还得拼了命保养呢。
女人嘛,又不是一次性的,对自己好一点是应该的。
保养也是得钱啊。
秦淮茹过穿堂时擦了擦眼角的泪。
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莫名有点感动了呢。
刚走过兔子窝,就听到前院传来了于海棠咯咯笑声。
秦淮茹都不用回头,肯定是厂宣传科那朵拉着她姐姐打掩护,奔苏木屋里去了。
秦淮茹掀开纱帘进了屋。
贾张氏看她两手空空,眼神里闪过浓郁的失望。
“唉。”
于海棠跟苏木勾勾搭搭的消息,还是她带到中院来的呢。
多亏了她去外面跟老太婆们凑一块边纳鞋底边纳凉。
不然消息还得飞一会儿。
于海棠长大那么俊,那大高个儿,哪个男的看了不得迷糊一阵子。
贾张氏觉得秦淮茹都生过三个孩子了,跟于海棠肯定是争不过。
秦淮茹要是想改嫁,贾张氏还怕自己以后没人给养老呢。
秦淮茹就更没竞争的可能了。
现在的情况,对秦淮茹和苏木暗地里这种关系的前景,贾张氏比两天前的秦淮茹还悲观。
但现在秦淮茹心里倒是踏实了一小半。
毕竟自己可是能贡献出来的都一股脑拿出来了。
咋说来着,相当于满坑满谷过了。
还有哪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于海棠吗?
秦淮茹觉得那个黄大姑娘绝对做不到。
只不过秦淮茹心里有底却并不在贾张氏面前表露。
还是要留一小手的。
免得贾张氏太铺张浪费。
节俭,才是美德。
可不能带坏了棒梗和小当、槐她们。
于莉跟在于海棠身后进了苏木的家。
两姐妹轻车熟路的,一点都不外生。
“哇,一进屋就闻到肉香了。”
于海棠今天中午也跑回来帮忙了,说话也就更有底气。
这是苏木从砂锅居买的炖白肉。
大前天出外勤后跟王大爷、丁大爷以及韩立和曹薇薇火拼聚餐,然后就被种草了。
砂锅白肉让苏木一吃就爱了。
这两天没少去打卡,连吃带拿的,钱票都没少。
他是打算把自己爱吃的,尽可能多的储存到空间里。
谁知道以后再做,还会不会是这个味儿了。
味道改变的因素有多个。
或者厨师爱好留一手,传承不完善,导致做不出原来的味道。
或者是食材不再循规蹈矩,为了大跨步而导致质量降低……
诸如此类。
苏木没有弘扬传统手艺的觉悟,他就趁着有爱吃的,就尽量多储存点。
以后随时拿出来解馋。
西厢房三大妈瞧见了于海棠拉着自己大儿媳妇进了苏木的屋,闷不做声的转身就回了屋。
“掌柜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三大妈进了屋,就敢发牢骚了。
“怎么了?你跟我说说,有道是事儿不辩不明……”
三大爷正在给自己的眼镜腿换胶布,之前的因为出汗不太黏了。
“行了,行了。”
三大妈这几天是真的被磨没性子了。
她为自己老大的事儿焦虑着呢。
“你说于莉天天跟着海棠往苏木屋跑,这,这多难看啊。”
“有什么难看的?”
三大爷阎埠贵不以为意:“于莉这妹妹要是真能跟苏木那小子成了,保不准咱们还得占大便宜呢。”
“净想着占便宜,伱说说,自从于莉那妹妹过来借住,这都多少天了,老大跟于莉这两口子都没在一块……”
“瞧见没?”
阎埠贵指了指苏木家的方向,老神在在的道:“就瞅着这架势,过不几天,苏木就得来咱们家再摆一桌席面了。”
“真的?就跟许……”
三大妈心直口快,话刚开口,就被阎埠贵一眼瞪了回去。
许大茂在阎埠贵家摆宴席的事儿以后就得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再说了。
这要是扰了苏木和于海棠,那可就别说好处了,会里外不是人。
其实,阎埠贵心里还有个事情没有跟老伴说。
阎解成这大儿子最近很不对劲。
他跟于莉小两口吵架是很平常的,可老大搬到这边那天,脖子和胸膛上那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阎埠贵虽然不玩,可不是没见识。
只是自诩书香门
就不稀得管。
他也不确定这小两口以后还能不能走到头。
也就是心有这个顾虑,才会执着着把于海棠推给苏木。
毕竟哪怕于莉最终跟大儿子分道扬镳,苏木可是这个院里的。
他真要跟于海棠在一块了,说不得也要记一份媒人牵线的情。
如果老大和于莉最终和好如初,那就更好。
自家跟苏木那是亲上加亲,办点事儿,支持一下自己肯定都没问题。
说不准还能重新当这四合院里的三大爷,不,当一大爷也可以期盼一下子的。
退一万步,于海棠看上去也不是个小气的。
这算盘,阎埠贵早就打好了。
只是没法跟外人道也。
难以启齿。
“唉。”
想到误入歧途的老大阎解成,阎埠贵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声。
最近这个老大儿子很不对劲。
像是在外面有人了,就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阎埠贵不希望阎解成离婚再另娶。
因为要再一份钱。
院里
好赖自家还是书香门
眼镜腿重新绑好,阎埠贵戴上试了试,透过窗户望向苏木屋子的方向。
希望能在老大和儿媳妇公开闹矛盾之前,把苏木和于海棠两人的事儿给促成喽。
这俩人,可得加把劲儿啊。
阎埠贵正在感慨呢,视线里就出现了许大茂的身影。
推着自行车,穿着时下最时髦的橄榄绿的裤子,浅绿色半袖衬衣,衬衣下摆还扎在裤腰带里。
要不是知根知底,搭眼一瞅还以为是哪个部队干事呢。
许大茂这两天累得跟狗似的。
他是荣升组长了。
算是小有实权。
可轧钢厂的放映员有且只有他一个。
这就很完蛋。
李副厂长下台造成了一定的舆论影响,为了平息,就得选积极正能量的片子给职工们放映。
通过影片里的言传身教给工人动力,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办法,也是这个年代惯用手法。
自家厂子里的事儿干完了,就再得马不停蹄去周边镇上、村里放电影。
轧钢厂有职工电影院,也是要承担一定的分派任务的。
而许大茂提拔太快,以前也完全没有考虑带徒弟这茬儿,现在就他一个光杆司令。
当组长的是他,组员们也确实随他安排。
可没一个能顶上来的。
而且吧,有着刘海中的前车之鉴。
许大茂宁可咬牙自己辛苦点,累点,也不想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算是给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
万一自己也不小心出了什么幺蛾子,被打发回到原工作岗位。
起码不用考虑跟刘海中一样被发配去扫大街。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往穿堂走,刚要拎着自行车上台阶,耳边突然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笑声。
他忍不住扭头往东边看。
正好就是苏木家的方向。
“许组长,刚下乡放电影回来?都当这么大领导了,还这么辛苦干工作,难怪轧钢厂提拔你当组长呢。”
阎埠贵来到了门口,对着许大茂就是一阵吹捧。
许大茂被捧的飘飘然,那股得意劲儿,穿堂的前出厦都按不住,鼻孔都快朝天了。
“都是为人民服务嘛。阎大爷,苏木那屋里,是于海棠?”
阎埠贵迟疑了一下。
他窜出来,其实就想着糊弄一番,让许大茂别捣乱。
可事儿要积极做,却不好说。
毕竟许大茂跟于海棠这两人……
“怎么?老阎你还有什么想法?”
许大茂眼睛就眯了起来。
“咳,哪能啊,那个,什么,苏木跟于海棠这俩正处对象呢?”
阎埠贵心一横,嘴一张,干脆就添几把火,说猛一点得了。
既然避不开,那就拱火。
苏木是大主任,就看你许大茂多够胆。
“他俩处对象?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为啥一定要让你知道?
我这不是都打算跑过来拦呢,就是没拦住你。
阎埠贵心里腹诽着,嘴上却也不停顿,解释道:“也就这几天,你贵人事忙,不是下乡放电影了么……”
阎埠贵偷摸盯着许大茂的表情。
许大茂脸色阴晴不定,几秒后,嗤笑了一声,也不再搭理阎埠贵,拎起车子上了台阶。
径直过穿堂回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