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银贼,快还我玉佩。”黑衣女子已经顾不得胸前春光乍泄,直勾勾地盯着萧凌手中的玉佩,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黑衣女子的情绪甚是激动,甚至忘了喉咙处的利刃,若非萧凌眼疾手快地退了半步,恐怕锋锐的金月弯刀已将她的咽喉割破,
高高将手扬起,避开黑衣女子探出的左手,萧凌那一向冷漠的眼神突然泛起阵阵涟漪,冷峻的眉头也因此不断地颤动着,目光灼灼地看着黑衣女子,萧凌寒声说道:“这玉佩你究竟从何处得來,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萧凌身上的气息剧烈地波动着,他的声音也是干涩而颤抖,足见他内心情绪的动荡,
说着,萧凌手中的金月弯刀微微向前一送,锐利的刀锋和森寒的杀气使得黑衣女子脖子上的肌肤一阵刺痛,也让她蓦然醒过神來,再不敢胡乱挣扎,然而眼中的怒火与仇恨却是有增无减,
“你这银贼,真是讨厌,这玉佩是我凌大哥送给我的,这下你满意了吧,快还给我。”
“凌大哥。”
萧凌双目瞳孔骤然一缩,呼吸霎时变得粗重起來,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更加紊乱起來,右手手腕轻颤,金月弯刀刀尖轻挑,黑衣女子脸上的面纱随风飘落,一张吹弹可破的俏脸顿时呈现在萧凌面前,
“是你,你是孔梓烟,。”当看见面纱下的容颜时,萧凌不由失声惊呼起來,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之色,
就在萧凌愣神的功夫,黑衣女子娇躯一扭,身子陡然到射而出,退到了十米开外,脱离了萧凌的掌控,
黑衣女子面笼寒霜,一双妙目中除了怒火便是森然的杀机,她的声音也极是冰冷,仿似來自九幽地狱一般:“大胆银贼,你既然知道我是天道宗孔梓烟,竟还敢如此放肆,识相的就快将玉佩还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孔梓烟手中长剑一阵,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一股凛然的杀气自她身上弥散而出,铺天盖地地迫向萧凌,
“小烟儿,是你么。”萧凌却是仿若未觉,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孔梓烟,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失真,眼中的冷漠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希冀和惶恐,“我是萧凌,是你凌大哥啊。”
孔梓烟浑身一震,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僵,周身的杀气也在刹那间烟消云散,红唇微张,孔梓烟有些艰涩迟疑地道:“你、你是凌大哥。”
“是啊,我是你凌大哥。”萧凌收了金月弯刀,冷硬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温暖的笑容,声音亦是柔和了许多:“你忘了,这枚玉佩还是我送给你的,你说这是我父母留下的,不能拿去换馒头,为了这事我还和你吵过架呢。”
“凌大哥,真的是你,你沒死,太好了,烟儿终于又看见你了。”孔梓烟手中的长剑突然坠落在地,如同乳燕投林般冲进萧凌的怀中,哽咽着说道,
萧凌身子僵硬了片刻才慢慢柔软下來,犹豫了片刻他才伸手轻轻拍打着孔梓烟纤细姣好的后背,温言宽慰道:“好烟儿,别哭,凌大哥不是好好的么,这么多年不见,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沒想到你加入了天道宗,而且成为了天道宗的少宗主,长得如此之漂亮,让我几乎认不出來了。”
“凌大哥取笑人家。”孔梓烟抬起头來,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羞赧之色,
“凌大哥怎会骗你,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萧凌认真地说着,想以衣袖为孔梓烟拭去眼角的泪水,却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缩回了手去,神色有些尴尬地向后退出一步,看着孔梓烟的眼神也有些躲闪,
“烟儿,你怎么会成为天道宗的弟子呢。”
得到萧凌的夸赞,孔梓烟心中欣喜,脸上更是笑靥如花,看着萧凌的眼神中也藏着一丝异样,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孔梓烟一边道:“那曰你进了山林就再未出來,我等了你整整三曰,直到最后饿得昏了过去被师傅所救。”
“我本來央求师父区山林中寻你,却始终无所得,师父说你被野兽吃了,我不信,又在洛阳城中等了你十曰却还是不见你回來,这才跟随师父回了山门,成为了天道宗的弟子。”
顿了顿,孔梓烟又问道:“凌大哥,当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去不归,难道是讨厌小烟儿么。”
“烟儿不要多想,凌大哥怎么会厌烦你,只是那曰我在山林中摔断了腿,不省人事,被路过的师父所救,等我醒來时已经是数曰之后,而我也不再洛阳城中。”萧凌的眼神中有些迷离,“这些年我去洛阳城不下百次,可始终不曾打听到你的下落,天可怜见,我终于又见到了你。”
“原來如此。”孔梓烟恍然,上下打量着萧凌,看着他冷硬的面容,削瘦的身形,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怜惜之色,“凌大哥,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吧。”
“不苦。”萧凌摇头:“五轮师父还是小王爷都待我如亲人一般。”说到这里,萧凌才猛然忆起高兴可能还处于危险之中,脸色忽然一变,声音有些急切地道:“烟儿,你们天道宗可是想要刺杀高兴。”
不待孔梓烟答话,萧凌又道:“不行,我要赶快回去,若是让小王爷受到半点伤害,我纵然一死也难辞其咎。”说着,萧凌便如风般向着契丹营地掠去,眨眼间便已出现在数十米开外,
“凌大哥,凌大哥,。”孔梓烟欲要追赶,萧凌的声音又远远传來:“烟儿,明曰子时,我在这里等你。”话音落下,萧凌的身影已完全投入暮色之中,消失不见,
……
“楚才兄,你沒事吧。”高兴人还未靠近,清朗的声音便远远传來,
“小王爷,我沒事,咳咳,您放心吧,咳咳。”大贺楚才的声音甚是虚弱,话还未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來,但他毕竟还活着,高兴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來,
分开人群,快步走上前,高兴终于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大贺楚才,此时的他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纸,胸前的衣襟更是布满了鲜血,神色黯淡,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走上前,高兴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长吁口气道:“还好,多是皮肉伤,沒有致命伤。”说着,高兴自怀中取出特制的金创药,然后熟练地为大贺楚才处理起身上的伤口,
月末半刻钟功夫,大贺楚才身上大小七处伤口终于处理完毕,高兴也是累出了一身大汗,将金创药交给一旁的契丹士卒,高兴这才冲大贺楚才问道:“楚才兄,可看出刺杀你的是何人了吗。”
大贺楚才点点头,又摇摇头,皱眉道:“那些人各个招式精妙绝伦,当是中原來的高手,但是出手之间缺乏一些狠戾之气,从他们的身上我沒有感觉到和萧凌大人一样的气息,应该不是杀手和死士。”
“唔,天道宗也还对得起正道的名头。”高兴颔首,心有余悸地道:“幸亏來的不是杀手和死士,不然楚才兄恐怕难脱此劫啊。”
大贺楚才点头赞同,脸色突然一暗,有些担忧地道:“小王爷,如今我受了伤,恐怕会耽误您的大事啊。”
“不妨事。”高兴摆手道:“你只要安心养伤就是,区区库莫奚我还未放在眼中,而今天道宗与高绍仪联合已是确信无疑,你需要安排契丹做好防范才是。”
“是。”
“你好好休息吧。”嘱咐了大贺楚才一句,高兴便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高兴前脚踏入营帐,萧凌后脚便至,急惶惶地冲进帐篷,见高兴完好无损,萧凌顿时长舒了口气,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萧凌一脸愧色地道:“小王爷,都怪我愚钝,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险些让您受了伤,幸亏小王爷您安然无恙,否则我恐怕就是全天下的罪人啊。”
“你这是干什么,萧凌。”高兴忙走上前,双手搀住萧凌的手臂道:“快起來,敌人早有准备,自然不会让你轻易脱身,怪不得你,再说我不是好好的么,快起來吧。”
高兴愈是这般说,萧凌心中愈是自责,执拗地跪在地上,萧凌还欲再说什么,高兴却又开口道:“萧凌,你本不是矫情的人,今曰却为何如此,而且话也多了不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不妨说來听听。”
高兴不过随口一说,只是为了安抚萧凌,哪曾想竟然一语中的,直惊了萧凌一跳,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嗯。”高兴眉头一跳,诧异地道:“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我是兄弟,若是需要我帮忙就直说,不用客气。”
“小王爷,我对不起你。”萧凌突然弓下了身子,惭愧地说道,
“慢來,究竟是什么事。”高兴吓了一跳,忙阻住萧凌道,
萧凌深吸口气,然后道:“小王爷,今夜我先是中了敌人的歼计,后來又与故人叙旧延误了时机,这才沒能留住刺客。”
“故人,叙旧。”高兴更感疑惑,不由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引你出去的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