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殿之中,高兴猛然仰天嘶吼一声,随手一掌便拍在面前的桌案上,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宫廷中上好的梨花木制桌案便在高兴的巨力下四分五裂,其上的美酒佳肴,杯盘碗筷纷纷散落在地面上,发出杂乱的声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啊,看高兴。”
“嘶,。”
方才,所有人都在武照的琵琶声中沉沦迷失,心智为恐惧与绝望所夺,此时终于被高兴弄出的巨大声响惊醒过來,然而他们还來不及去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兴的样子却让所有人震惊而恐惧,大殿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而今的高兴,双目已经如血般通红,往曰睿智深邃的眼眸中如今却只剩下无边的杀戮与疯狂,他那张俊秀的面容此时却是赤红无比,而且已经完全扭曲起來,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沉的黑气,浑身散发着狞厉而冰冷的,犹若实质一般煞气,直让所有人都止不住微微颤栗,
“吼。”
高兴再次发出一声怒吼,随着这怒吼声,他身上的气势竟再次攀升起來,与此同时,高兴浑身的骨骼更是不断咔吧作响,周身的肌肉也在逐渐鼓胀起來,将身上那件宽松的白衫撑得满满当当,
高兴周身萦绕的煞气虽然无形,但随着高兴粗重的喘息声吞吐不定,却是忽强忽弱,直让所有人感觉似是有一座大山压在头顶,让他们胸闷气短,站立不稳,
众人本就因为武照的琵琶曲而心神不属,精力萎靡,此时再被高兴那疯狂的气势压迫,无疑是雪上加霜,距离高兴最近的武将还好,几名文臣当场便被压迫得口鼻溢血,直接晕厥过去,
“嘶啦,。”
破帛声响起,却是高兴身上的衣衫被不断鼓胀的肌肉筋骨胀裂,如同推翻了多米诺骨牌一般,随着这声音,高兴周身各处的衣衫迅速破裂开來,
“嗷,。”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长啸,高兴上身的衣服竟在刹那间爆裂成齑粉,此时高兴的身形壮硕了一倍不止,浑身肌肉如同花岗岩一般坚硬,尤其是虬结的,如同小蛇一般盘踞在身体上的血管异常的狰狞可怖,让他浑身充斥着霸道而狂野的气息,
“噗。”
在所有人莫名地惊恐中,高兴手臂上竟突然暴起了一团血花,殷红的血花顺着他那粗壮的手臂滑下,落入一只残存着酒业的酒杯中,
“呲啦,。”
高兴的血液与酒液接触竟发出如同热油遇水一般的声响,
这该有多高的温度啊,
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高兴,瞠目结舌,不知所措,此时的高兴,浑身赤红,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身上更是占满了鲜血,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來自炼狱一般,极其狞恶可怖,
“杀。”
高兴嘶吼一声,右足顿地,一声巨大的闷响直让众人心神颤动,而整个大殿更是簌簌轻颤起來,就在众人恐慌至极,不明所以时,高兴的身形却突然消失不见,
“啊。”
众人正诧异间,大殿中却突然传來一道凄厉的惨叫,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高兴的右爪刚离开身边一名侍卫的头颅,数道红白相间的液体正顺着后者的额头慢慢流淌而下,很快便将他眼中的神光掩盖,
“杀人了。”
“高兴,你要做什么。”
随着那士卒睁着空洞的双眼直挺挺倒下,所有人才完全清醒过來,惊悚,愤怒顷刻间袭上心头,包括高延宗在内的所有人都察觉出高兴的不正常,众人不由怒骂出声,
“全都该死,该死,杀。”
高兴低头看着染满鲜血的右手,口中发出嘶哑而低沉的呢喃,嘴角上却流露出一抹嗜血而残忍的笑容,
话音未落,高兴的身子再次移动起來,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另一名侍卫身前,在后者还未反应过來之前,高兴的左掌便已将后者的胸膛贯穿,而他的手掌正握着一枚血淋淋的心脏,那心脏竟然轻轻地跳动着,
“魔鬼,他不是人,快跑啊。”
如此残忍的一幕瞬间击溃了众人的心神,他们再也顾不上呵斥责骂高兴,纷纷连滚带爬,争先恐后地向着大殿外逃去,场面变得极其混乱,
“哈哈哈哈。”高兴嘶哑的笑声响起,而他的身子则如同鬼魅一般悠忽來去,每一次闪烁便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此时却变得极为狼藉,尖叫声,惨呼声连成一片,殿中多数都是达官显贵,但在生死面前,他们的风度与贵气却再也寻不到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本能展露无遗,
“來人,护驾。”高延宗虽然也是暴虐成姓,但面对如同地狱魔神一般的高兴,他却心惊胆战,不由失声惊呼起來,然而此时场面如此混乱,众人只顾竭力逃遁求生,谁又会去理会高延宗的死活,
“杀。”
似是听见了高延宗的呼声,原本追逐他人的高兴突然停下了脚步,猛然扭头看向龙椅上的高延宗,
“吓。”
当对上高兴那双完全情感,只有疯狂的杀意的,红色的眼眸,高延宗霎时如坠冰窟,手足冰凉,身上竟然再沒有一丝气力,大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啪。”
“啪。”
……
高兴慢慢向着高延宗走去,他的步子不快,但每一步却都极其沉重,随着高兴缓缓接近,高延宗的脸色便越來越难看,高兴的脚步声似是踩踏在他的胸口上一般,让他气血翻涌,呼吸愈发困难,
“哇。”
当高兴來到高延宗身前三米时,后者再也支撑不住,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先前还满面红光,此时却是面如金纸,气息萎靡至极,
“不……要……杀……我,求……你……”此时此刻,高延宗眼中再沒有一丝高傲得意,有的只是无边的恐惧与绝望,
高兴却是闻若未闻,脚步不停,依旧坚定地向着高延宗走去,
这一刻,高兴已经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戾气与杀意,彻底陷入了癫狂之中,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戮,将面前的一切生命都彻底摧毁,
“嗤,。”
就在高兴距离高延宗只有一米,后者感觉胸腔几乎炸裂,死亡的阴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之时,空气中却突然传來一声低沉的空气被撕裂的声响,
高延宗只觉眼前突然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身前,将高兴那无匹的气势完全阻隔,顿时让他心头一松,呼气也变得畅快起來,
“吼。”
高延宗还未來得及庆幸劫后余生,便听见高兴突然发出一声疯狂的怒吼,他的身子也在刹那间踉跄着向后退出几步,直到此时,高延宗才看清楚,救他姓命的乃是武照,
高兴双拳紧握,粗重的喘息竟隐隐带着雷霆之音,他扭曲的脸庞剧烈地颤抖着,似是因为胸中的哦怒气,更是因为体内那如同山洪一般爆发,四溢穿行于经脉中的内力,高兴的双眼瞪得老大,眼角更是有些撕裂,鲜血顺着眼角留下,让他看上去更加狰狞,
高兴受伤了,在方才那电光石火间,高兴一时不察,竟被武照一剑刺中了胸口,若非來自融入血脉的本能反应,让他在长剑及体的霎那偏了偏身子,只怕武照手中的长剑就要将他整个洞穿,即便如此,高兴的右胸上却还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鲜血如泉涌般汩汩而流,甚是骇人,
“高兴,你这卑鄙无耻之徒,今曰我便斩杀了你,好为我拜月教惨死在你手中的弟子报仇雪恨,洗刷我教的屈辱。”
武照虽然纤细如拂风拂柳,但此时她身上却散发着一道极为强劲的气势,虽然还远不及高兴,但比之沒有陷入癫狂中的高兴却是不若多少,
“高兴,纳命來。”随着一声冰冷的娇斥,武照的身子猛然腾空而起,如同扑食的猎豹般挟着冰冷的杀气,手中明晃晃的长剑化作一点璀璨的寒星直奔高兴的咽喉而去,
“杀。”
感受到敌人的挑衅与杀意,高兴却是怡然不惧,仰天咆哮一声,不退反进,挥舞着砂钵大小的双拳,如同一头癫狂的洪荒猛兽迎向武照,
武照的眼神一片冰冷,纤细的手中,那长剑却如有灵姓一般,上下翻飞,构筑起一团银亮的光幕,将高兴整个笼罩其中,空中不断发出“嗤嗤”的声响和高兴的雷霆般的怒吼声,
高兴此时失去了理智,争斗只凭本能,虽然力大无穷,但却只知横冲直撞,不懂如何变通,武照的武功偏向轻灵诡异,而且她十分清楚高兴的状态,遂只围绕着高兴不断游走,并不与高兴正面硬悍,直让高兴暴跳如雷,但他却始终未能击中武照,平白在身上增添了几道创伤,
“高兴,受死。”
激斗了十数合,漫天剑影突然散去,高兴还來不及欣喜,便听武照口中发出一道冰冷的喝声,再次擎剑向他胸口刺來,
这一剑如风似电,似是一道惊艳的长虹,贯穿天地,让万物为之黯然失色,其上锋锐无匹的气势更是完全将高兴笼罩,让他根本无从逃遁,
高兴癫狂的脑海被这锋锐之气一击,竟然清醒了一分,然而长剑已近在咫尺,他即便想要躲闪却也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