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与章蓉真正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徒弟张丽华也不清楚,但拜月教却有一个人知晓,他便是四大护法之一的尚芃,
尚芃喜欢章蓉,除了他自己,只有章蓉知道,但拜月教教规明确规定,教主不能对人动情,否则将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因此尚芃的一腔热情只能默默隐藏在心底,不敢表露,
然而让尚芃震惊、不可思议的是,章蓉竟然违背教义,对高兴动了情,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是不可饶恕的,羡慕嫉妒恨,尚芃决定除去高兴,既是保护章蓉,也是为了报复,只是他沒想到高兴的武功不在他之下,最后更是引來了章蓉的不快,
尚芃亡高兴之心不死,是以他联合了宇文宪以及拜月教第一护法设计铲除高兴,但最终却因为司马复和张丽华的缘故被高兴逃脱,两次无功而返,章蓉却仍旧对高兴念念不忘,直让尚芃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拜月教四大护法之手章涵,论及天赋才能都只是略逊章蓉,她也因此与教主之位失之交臂,表面上章涵与章蓉乃是亲密无间,实际上她心里对章蓉却是恨之入骨,时刻都想除之而后快,
只要是能够打击章蓉的事情,章涵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因此,尚芃只是简单地透露了些章蓉和高兴的消息,两人一拍即合,这才有了长安城高兴闯刑场的一幕,
可惜的是,高兴不但逃出生天,反而毁去了章涵的一只眼睛,一个美丽的,高傲的女人,突然变成了独眼龙,美貌不再,你叫她如何能够接受,是以,章涵对高兴和章蓉的恨意堪比海深,
近水楼台先得月,《长生诀》出现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拜月教自然是非常兴奋的,章蓉坐镇邺城,除了统筹全局,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拿到皇宫中的《长生诀》,
然而章蓉还未行动,司马复便盗走了《长生诀》,后來章蓉知道真《长生诀》在高兴手上后便将此事搁置起來,而且替高兴保守了秘密,
拜月教的决策层长老会虽然不知道《长生诀》在高兴手中,但他们却从尚芃处知晓高兴拥有《长生诀》下卷,比起修炼条件苛刻,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法,记载着绝世武功的下卷自然更为现实诱人,再加上堂堂首席护法伤在高兴手中,拜月教更是不会放过他,
章蓉曾只身前往南青州对高兴示警,实际上就是因为长老会已经向她下达了夺取《长生诀》下卷,暗杀高兴的命令,
章蓉如何肯对付自己的情郎,自然是使尽浑身解数敷衍长老会,帮助高兴争取发展壮大的时间,好在高兴毕竟是隋王之子,拜月教想要抢夺《长生诀》,一要注意保守秘密,不能引起其他势力的窥视,二要小心高长恭这个拥兵十万的王爷的反应,
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章蓉的不作为和对高兴的包庇自然引起了长老会的不满,再加上满心怨恨的章涵和尚芃的揭发,章蓉叛教的事情自然是罪证确凿,
……
“哼,好一个尚芃,好一个章涵,我本來念在蓉儿的面子上不想与他们计较,却不想他们竟然如此歹毒,想至蓉儿于死地,我岂能饶他,张小姐,烦请你带路,我这就去解救蓉儿,看看拜月教有甚么能耐。”高兴听完张丽华的叙述,狠狠一掌砸在地上,眼中杀气凛然,
见高兴一张俊脸铁青扭曲,眼中杀机肆意,张丽华心中轻轻一抖,刚想答应,却又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秀气的眉头也紧紧蹙起,眼中满是挣扎之色,
高兴见张丽华沒有开口,不有差异地看着她道:“张小姐,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不,不是。”张丽华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之色,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眼中的挣扎之色愈发浓郁,
“丽华,你师父是我的妻子,我就这么称呼你吧。”顿了顿,高兴续道:“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时间不多了,救你师父要紧。”
张丽华浑身一颤,眼中的所有挣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高兴紧紧地盯着张丽华,示意她开口,却不想后者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慢慢说就是,何必行此大礼。”高兴惊了一惊,连忙伸手搀扶,张丽华却是死死跪倒在地,不愿起來,
“高公子,师父担心我会因她而受到牵连,受到教派的责难,是以让我前來寻你,得到你的庇佑,而且嘱咐我一定不能让你前去救她,师父说,长老会之所以沒有立即处置他,就是想让你自投罗网,交出《长生诀》,你若前往邺城,必定十死无生。”
“然而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遭受火焚之刑而死,自己苟活于世。”说道这里,张丽华因为激动悲愤而泣不成声,珠泪滚滚地拜倒在地,哽咽着说道:“高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师父,如今全天下也只有你才能救她了,只要能救得师父,纵使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高兴浑身巨震,虎目泛红,隐有泪光,心中一阵绞痛,
章蓉,高兴前世今生的第一个女人,也是高兴的恩人,从两人融为一体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娇柔的女人便将高兴视作了她的一切,
为了挽救濒临走火入魔边缘的高兴,她献出了自己最洁净的身子;为了高兴的安危,不惜千里随行,更是差点落在被阴池手中;为了让高长恭夫妇不要担忧高兴,她更是不辞辛劳,奔波数千里前往盱眙送信,更是嘱咐张丽华暗中相助;高兴主政山东,章蓉奉上钱粮,将兴荣商号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且默许了丐帮的存在,将反抗高兴的势力将至最低;如今,她更为了保守高兴最大的秘密,为了他的安全,宁愿慷慨赴死,
她做了这么多,却从未主动要求过什么,她一直默默奉献,却从未得到过什么,
一想到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将要在火刑架上炙烤,她的肌肤将一寸寸皲裂,燃烧,高兴就心如刀绞,一阵阵窒息,身子踉跄着,几乎站立不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高兴微仰着头,看着有些阴霾的天空,任由两行清泪自眼角滑下,狠狠砸落在泥土中,双拳握得咯吱作响,内心疯狂地呐喊着:“蓉儿,等我,等着我,纵使将拜月教连根拔起,将邺城闹个天翻地覆,我也一定要救你出來,我决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一点伤害。”
随着最后两颗泪珠滚落,高兴身上的气势陡然大盛,一股浓浓的煞气透体而出,直让张丽华惊惧地抬起了哭花了的俏脸,生生止住了啜泣之声,
高兴身上的气势非常有节奏的律动着,忽强忽弱,如同呼吸一般,但每一次律动后,他身上的气势便增长一分,配合上滔天的煞气,让近在咫尺的张丽华脸色剧变,呼吸也愈发困难起來,
张丽华骇然地看着高兴,竭力运转着体内的真气,抵抗着高兴身上的威压,
虽然高兴看上去并不高大强壮,还稍显瘦弱,但此时此刻,随意站立的高兴却让张丽华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高兴身上的威压让她浑身颤栗,忍不住想要膜拜臣服,
不知何时,高兴身上的气质变了,不再是云淡风轻,飘然物外如温暖的阳光般和煦,而是从内而外的冰冷,冷漠到极致的冰冷,他的脸依旧是那样的英俊,唇角的笑意也是淡淡的,但却让人心底发寒,而那双带着丝丝血光的眼睛则变得更加深邃,深邃得让人窒息,
高兴身上的气势依旧在不断攀升,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阴森而狂躁,张丽华整个身子已经趴伏在地面上,银牙紧咬,体内的真气运行到了极致,浑身大汗淋漓,高兴骑乘的三匹骏马也受到了影响,纷纷恐惧地趴在地上,口中发出低低的,惶恐的嘶鸣,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丽华只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几乎告罄,精神恍惚之际,高兴身上攀升的气势突然顿了一顿,然后陡然拔高,那排山倒海的气势猛然压下,张丽华再也承受不住,“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就此晕厥过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当张丽华在颠簸中醒來时才发现,自己正躺靠在高兴的怀中,胯下的骏马正在急速飞奔,
感觉到高兴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张丽华俏脸上顿时浮上一抹红晕,偷偷瞥了一眼紧紧抿着唇,双目直视前方,认真策马狂奔的高兴一眼,张丽华沒來由一阵耳热心跳,同时又有些微的负罪感,
“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吧,都怪我,一时沒有控制好功力,让你受了伤。”高兴低头看了张丽华一眼,微笑着说道,高兴本就处在《长生诀》第五重顶峰,刚才却是突然有所突破,不过他却沒有完全进入《长生诀》第六重境界,这实在是莫大的遗憾,
看见高兴的笑容,张丽华不禁一怔,乍一看,高兴的笑容和从前一样,但仔细看來,却是多了几分冷冽的霸气,尤其是他的眼睛,精光四射,让人不敢逼视,
“怎么,哪里不舒服。”见张丽华不答,高兴不由关切地问道,
张丽华惊醒,连忙笑着摇头道:“只是有些疲累,沒什么大碍。”张丽华脸上虽然恢复了平静,内心的震撼而惊喜却久久不能平息,
虽然张丽华早就知道高兴的武功甚为高强,但却不知道能强至如厮,单凭气势來看,那能让她昏厥过去的气势,比之拜月教的大长老也不遑多让,高兴的功力越高,救援章蓉的胜算自然越大,张丽华也就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