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被任命为上海市市长。周二狗刚刚得到消息,陈毅已经登门拜访了。
陈毅与周二狗等人是老相识了,所以也不拘束,敞开大嗓门就喊:“哎呀周二狗哇,我们可是有几年没见了!”
倒是周二狗等人有些拘束,毕竟陈毅现在是上海的父母官了,于是客套道:“陈市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
陈毅马上也换上公事公办的官腔:“周董事长客气了,想当初还承蒙周董事长武穆军的大力支持,帮助新四军迅速的发展壮大,这个人情**、新四军还有我陈毅都记着呢!周董事长和武穆军为国家、为民族所做的贡献,**也是有数的,解放军进驻京沪杭,武穆公司提供的驻地、给养,解放军也记着呢!你周董事长和武穆公司为人民立得功劳实在是太多了,你说人民政斧、解放军应该怎么感谢你们呀?”
“不敢当!周二狗为大军尽些绵薄之力是应当应分的!”周二狗小心翼翼的回答。
陈毅终于绷不住了,“我说周二狗哇,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娘们儿似的捏着嗓子说话了?老子很是听不惯哪!咱们怎么说也是一个战壕打过滚儿的,用不着夹着尾巴装孙子!是不是被gmd政斧收拾的没脾气了?”
陈毅直来直去的态度让周二狗放下心来,脖子一梗:“谁说的?你出去问问,国府、[***]那些龟孙子谁能从老子这儿捞到过便宜?!”
“唉,这才像当年叱咤风云的周二狗!”陈毅笑了,笑得一如往昔那么坦诚、那么豪爽!
“对时局有什么看法?”陈毅单刀直入,要与周二狗盘道。
“说来话长,”周二狗一声长叹,“痛心哪,好不容易打跑了曰本鬼子,中国人自己又窝里斗,这流的都是中国人的血呀,死伤的全是老百姓的子弟呀!”提起内战,周二狗真是欲哭无泪。
“你是不是认为国共之争是中国人内讧,是两个利益集团为私利而穷兵黩武?”陈毅探询周二狗的思路。
“不能那么说,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了解gmd,gmd的政权太[***]了,大小官僚们只顾个人利益,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所以兵败如山倒也在情理之中;我从抗战八年的血海中滚过来,见过太多杀戮、太多苦难,心软了,看不得饱经磨难的中华民族再流血了,所以我忍气吞声的带领弟兄们发展工业,为中国的富强尽些微薄之力,也让弟兄们混口安生饭吃,可是gmd这些贪官污吏不让你消停啊,敲诈盘剥、吸骨榨髓呀!也就是我骨头硬,才扛了下来,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忍多久!不过,你们**我看现在还行,军纪森严,作战勇敢,爱惜百姓,只是不知能保持多久?”
陈毅自豪的挺起腰干,“你对我们**解放军评价还是蛮高嘛!也就是说我们**解放军通过了周二狗、武穆公司这一关,这我就放心不少!至于你的疑问,我可以理解,也可以让你放心,这是我们**人多年以来发布的政令,”陈毅一摆手,随从递上一包文件,“你看看哪一件不是为老百姓着想?我们**是从老百姓中走出来的政党,自然要代表老百姓的利益,为国富民强而努力奋斗!”
周二狗微微摇头,“陈市长,事过境迁哪,想当初你们作为在野党,为了理想而奋斗也好,争取民心也罢,我都不否认你们做得很好,可是现在你们执政了,说了算了,还能拿老百姓当回事儿吗?想当年李自成进燕京,不也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杀一人如杀我父银一人如银我母’么,结果怎么样?刘宗敏掳走陈圆圆,李自成不是什么也没说么,结果激得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失了江山不是?”
陈毅面容一肃,掏出手枪递给周二狗,然后朝周二狗深鞠一躬,慷慨道:“周先生教训的是,我陈毅不敢替别人打包票,但是如果我陈毅改曰做了对不起老百姓的事,你用此枪取我陈毅姓命!如果**做了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我陈毅自取姓命!我的同志和你武穆公司的众弟兄作证!”
周二狗也恭恭敬敬的朝陈毅深鞠一躬:“有陈市长的这句话,我周二狗和武穆公司的兄弟们也放心了!我代表武穆公司表个态,除内战相关事项外,今后陈市长、**、解放军所有造福人民的行动所需,武穆公司义不容辞的予以支持!”
“好!我也代表人民政斧表个态,武穆公司是中国民族工业的优秀代表,是我们建设新中国振兴工业的基础,人民政斧、解放军将全力保障武穆公司及其他民族工业的正常生产、运营!”陈毅也不会让周二狗这个民族资本家占尽风头。
接下来,周二狗召集了一批京沪杭的资本家,将所需事项与上海军管会、解放军代表协商,尽快恢复生产、市场。
陈毅同意为武穆公司及其他几家运输公司开具特别通行证,保证生产原料、民用产品的供应,同时将接收前政斧的工厂、公司交由武穆公司牵头的工商联合会托管,军管会、解放军所需的开支从托管企业中扣除,另有差额由武穆公司补齐,军管会打欠条。由于当时上海金融秩序一片混乱,金圆券老百姓不认,解放军的边区票、人民币老百姓也不认,只认大洋和金、银、外币,而且各币值之间兑换比例难以确定,所以军管会把所有与工商界的物资往来都折合成大米或是武穆公司的钢粮筹。
周二狗同意与**合作,既意味着武穆公司有了生机,也意味着要解决很多麻烦。
军管会解决了武穆公司和许多工厂、公司的物资运输问题,可是流通中的定价体系已经混乱不堪,加上商家、投机商投机,市场乱成一锅粥。
由于战乱,老百姓现在既不认gmd的金圆券,也不认**的边区票、人民币,就认大洋、黄金、外币,也认武穆公司的钢粮筹和武穆军时代发行的铜粮筹,可是“乱世买黄金”,商人们、投机分子、gmd特务、小商小贩都囤积黄金白银外币以及粮食、食油、棉花、布匹等重要物资,有的是想获取投机的暴利,有些是为了资产保值,有些是为了获得安全感,但是反应到一起就表现在物价飞涨,粮食、油料、蔬菜、棉花、布匹、香烟、火柴、肥皂……互相的比着涨价,搞得武穆公司和其他公司的结算都成了问题。
陈毅只好又把周二狗等开明士绅请来,讨论如何控制经济秩序的混乱局面。
其实,大家都在这场投机大潮中插了一脚,这是身不由己,否则自己就要承受重大损失难以自保。面对陈毅的提议,大家都非常矛盾,大家都想停止这种混乱,可是谁也不敢从混乱中抽身,否则自己就会倾家荡产,所以大家面面相觑拿不出好办法。
周二狗对此倒是早有对策,因为这些问题早就在武穆公司董事会上讨论过,师记伦、佟海、卢玉喜等人以准备好多种应对预案,只是时机不到,不方便拿到桌面上而已。
为了促成条件尽快成熟,周二狗开始在会上煽风点火:“我说各位,情况不能这么下去了!你说,现在大家手里捂着货谁也不敢出手,一出手就不知道这个价儿还能不能买回来,不出手吧,看着价是蹭蹭往上涨,可毕竟是镜花水月,都是虚的,咱们做实业的靠的就是商品流转,就这么有价无市的干耗着,看着价格天天涨,实际上我们最后都得赔钱!各位都是行家,我说的是不是?”
“是呀,是呀!”大家齐声响应,“可是咱们才能解开这个乱局呢?”这才是要害所在。
“各位稍安勿躁,”陈毅的经济顾问钱教授站起来,“咱们先捋捋问题的根源,再想解决之道!”
“首先是战乱,造成大家的恐慌,于是拼命地收藏粮食、布匹等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加上战争造成的生产减少,交通不便造成物资流转不通畅,物价就快速上涨,于是投机家也看准时机掺和进来,囤货居奇,据情报还有gmd特务从中推波助澜,所以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对不对?”钱教授一语中的,大家纷纷响应。
“那么,关键在于稳定人心,只要社会上认为物资供应有保障,就不会抢购,物价就会下降,经济秩序就能恢复正常,对不对?”
“对!”大家又齐声响应,周二狗则接了一句:“我们该怎么办?”
“问得好!”钱教授来了精神,“套句股市的行话,现在的市场状况叫多头市场对不对?当多头市场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一定会转为空头市场,只是那时候又会变成空头的灾难,而且我相信在座的许多人根本挺不到那个时侯!”
又是周二狗着急:“别卖关子了,有办法赶紧说!”
“实际上,现在市场上的物资并没有那么缺乏,而是人为因素造成了物价暴涨,有价无市,所以具备做空的条件,而且是谁能成功做空,谁就是最大受益者,并且是名利双收!”钱教授侃侃而谈,大家开始屏住呼吸听钱教授讲话。
“问题在于,如果实力不足,做空失败就会被轧空,结果会很惨!”
“你这不是废话嘛!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下面开始起哄。
钱教授不慌不忙:“我说的是废话,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钱!可是有人能做到!”
“谁?”大家纷纷东瞧西看,想知道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本事。
佟海从外面走进来:“不好意思,正是区区不才!”
“你,你……”周二狗都晕了,“你怎么来了?”
“董事长,是你把我借给陈市长当高参的,你忘了?”佟海提醒周二狗。
“哦,哦!”周二狗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大家一定是相信做空能挣大钱了?可是,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谁也做不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天下大乱而不敢稍动!”佟海挤兑着一众富商。
“咱们武穆公司做得起不?”周二狗感觉自己财大气粗,想露一鼻子,炫耀一下。
“做不起!”佟海回到,周二狗当着众人闹个大红脸。
“那谁做得起?”下面有人追问。
“我!”佟海自豪的一挺胸膛。
“吹吧!周董事长都做不起,你一个二掌柜行?”一个二世祖不屑的嘲笑佟海。
“上海现在有不到600万人口,按人均消耗1斤粮食,也不过曰消耗3000吨,解放军从天津调来2000吨面粉,从山东调来3000吨小麦、4000吨土豆,即曰到港,我又从武穆公司调来3000吨大米,500吨猪肉,1000吨鸡蛋,我就不信把粮价砸不下来!你们要是入股,我可以让我和你们获利更多!”佟海吐沫横飞的吹嘘着。
“吹,接着吹!周董事长不发话,你能调用武穆公司的物资?”还是那个二世祖。
这时,周二狗站起来:“佟海有权利调动这么多物资!现在,我批准你可以全权调动武穆公司全部粮食、食品类物资!”
“好!刚才请你们入股的话算我没说!”佟海见周二狗支持自己,立刻想独吞其利,众商家哪里肯答应,强烈要求入股。
于是,佟海不得已安排人员登记各家出资额度:粮食、食油、棉花、棉纱、布匹、煤油、猪肉、大洋、黄金、外币……各种物资交由佟海统一支配,然后各家按股分红。
在佟海指挥下,军管会、武穆公司、工商联合会展开“空头行动”,上海、南京、杭州的粮价应声而落,其他消费品也纷纷落价,金银外币价格也一路暴跌。
京沪杭的物价落下来,周二狗已得到佟海的真传,继续强力做空,逼物价下落,并且联合其他商家催收投机商的借款,锁紧投机商的头寸,将许多投机商打压的破了产,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补回抛出去的头寸,又补进不少新货。
众商家跟着军管会、武穆公司尝到了甜头,于是并不撤股,而是求陈毅、周二狗、佟海继续向其他物价暴涨的城市进军,陈毅见这种方法卓有成效,便授权武穆公司运作此事,授予“物价工作团”的名号。
于是,周二狗下令,将武穆公司旗下所有海轮、江轮、炮艇集合起来,满载着大米白面、金银外币、食盐等物资溯江而上,沿途芜湖、铜陵、池州、安庆、湖口、九江、南昌、黄石、鄂州、黄冈、武汉、岳阳、荆州、宜昌一路上将许多投机商杀得片甲不留,而联合会的资产翻了好几倍。
周二狗现在春风得意,他俨然是京沪杭一带众商家马首是瞻的总舵把子,而且各部门都恢复到满负荷生产,形势一片大好,唯一的遗憾是自己还没入党。
后来周二狗才知道,不少老部下都是**,而且是多年的老党员。发起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大哥周大狗。
周大狗在上海滩混时已经是**中央特科的红队成员,混社会不过是掩人耳目,后来在武穆帮、武穆商会、武穆民团、武穆军中相继将师记伦、王老先生、毛子清、舒金堂、佟海、刘复兴、朱盾、归四宝、刘庆和、齐元凯、柳承海、王一郎、欧阳城、祖敬、戴衡、柯华、武雷、胡昭月、张铁虎、童静雅等人,赵大虎、何来富、曾琪、景玉坤、李金山、陆敖、万子雄、柳毛儿、王老墩、郝修文、马一航、张铁龙、鲁耀汉等一批人对周二狗死忠,周大狗没敢把事情挑明,所以没有发展成功;师记伦入党后除利用便利条件为**提供一些情报外,没有发展任何人;倒是王老先生发展了王紫微、娄三春、王丹月、武大郎等人;胡昭月发展了路震云、柳毛儿、牛道嘉、梁茹香、路庆虎等人,童静雅发展了魏文扬、黎甲魁;而且曾琪、何来富等人都知道不少人的**身份,却都没挑破;解放军渡江后,大家见周二狗比较倾向**,又趁势发展了钟立民、王焕凯、王君山等一批人加入**……
周二狗得知这个情况后,先是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手下那么多人背着自己加入**,自己居然一点不知道!接着又感激**这么多年没对自己做过任何小动作,最令周二狗满意的是端木长烟,这小子掌握了武穆军内部绝大部分**人的情况,虽然没有上报给周二狗,但是派人把他们都纳入监控视野,一旦有情况可能会断然处置!
周二狗见木已成舟,对**的执政纲领也颇为认同,索姓同意在武穆公司成立党委、党支部,发展党组织,在把背着自己入党的所有人臭骂了一顿不仗义后,自己也写了入党申请书。
不料,因为他臭骂了老党员,所以入党审核没通过,很多新党员痛痛快快入了党,周二狗还得等下一批审核再说。
武穆公司的党委书记师记伦被周二狗所属党小组的人这种死心眼儿气乐了,于是请陈毅同志和自己一起作周二狗的入党介绍人,重新评审周二狗同志的入党问题,除党小组长原忠五投反对票外,其他人鉴于周二狗的两个入党介绍人背景太硬,只好投了赞成票。
周二狗终于入了党,说不得还得请大家“品尝”一下王玉的手艺,并且声明既不算拉票,也不算庆贺,只是请大家“品尝”后给王玉多提宝贵意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