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韪安听到这句爹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嘴上还是埋怨了起来,伸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小脑门:
“下不了马车,不会喊吗?”
许娇娇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可人家是个小哑巴啊,怎么喊?”
沈韪安闻言,手一顿,随后便一脸心疼地抱着她朝将军府走去。
路过门口时,还不忘吩咐了一旁的仆人一句:“连叔,让人在马车上放三阶步凳。”
“是。”
连叔这才反应过来,朝着身后之人点了点头。
回想方才那一幕时,眼神还有些惊魂未定。
将军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
有免费的代步工具,许娇娇一脸享受地趴在沈韪安的肩上,一想起方才那马驹对自己的嘲讽,就气得小牙滋滋作响。
“清离,去将杨姑姑请来。”
许娇娇坐在沈韪安的腿上,脏兮兮的小脸早已经在他的衣服上擦干净了,就剩下那身小乞丐服,还是有些破破烂烂的。
“老奴见过将军。”杨姑姑年仅四十余岁,是府中同连叔一般待的时间较长的老人了。
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将军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这孩子是本将军捡来的,你且好生照料,切不可有半分差池。”沈韪安急忙将怀里的小人塞进了杨姑姑怀里。
刚接手孩子,被以为会有些发沉,却不想这小丫头轻得很,和一般三岁的小娃娃比,至少轻了三分之一不止。
看着那瘦弱的小脸。
杨姑姑心里一疼:“将军放心,老奴一定好生照顾好小姐。”
有了将军发话,自今起她自会把这丫头当成主子,视如己出。
许娇娇窝在杨姑姑怀里,闻着她身上那股青叶香,眉心舒展了不少:“这将军里其实也没几个好人,不过这杨姑姑为人向来和善,敢做敢当,有啥话从不藏掖,我倒是一直都喜欢得紧。”
“想当初沈爹爹身受重伤之时,还是她在身旁悉心照料,要是换了旁人,早该跑了。”
“若非主仆,倒是个好长辈。”
沈韪安端着一杯清茶,剑眉倒竖:本将军何时身受重伤了?这丫头说话为何只说一半,真急人。
“老奴这便带小姐先下去沐浴更衣了。”杨姑姑闻着小姑娘身上的汗味,看着她脸上的红肿,便猜到了几分。
沈韪安点了点头。
许娇娇会勾着杨姑姑的脖子,小下巴一扬:“终于可以洗澡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穿漂亮的小裙子了?我可喜欢那些小衣服了,感觉每一套都好好看。”
见杨姑姑抱着小家伙离开。
沈韪安也没闲着:“清离,速去让连叔到城中的布坊去买些孩子的衣裳穿扮回来,然后再派几个机灵点的丫鬟,将今日许府上秦家的丑事,大肆宣扬出去。”
“是。”
清离应下便走了。
看着余下的半杯清茶,沈韪安眼里多了一抹阴沉之气,好一个秦家,好一个秦玉儿,此番他定会让他们后悔招惹自己。
只是最让他不曾想到是,秦玉儿的奸夫竟是三皇子,那他此番定要好生去会会他了。
想到此处的沈韪安早已回府换了一身衣裳,随后便大步离开了将军府。
秦玉儿受辱。
他自要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三皇子。
居香楼内。
正美女入怀,美酒环绕的三皇子公孙郄一听到随从来报,说沈韪安有急事寻自己,倒也顾不上这些烟柳女子。
起身便离开了。
一路直奔将军府。
临进府门前,还不忘散散自己身上那抹浓重的胭脂气息:“如何?本皇子身上可还有味道?”
随后秋生摇头:“殿下放心,绝无任何异味。”
“那便好。”
虽在身份面前他比沈韪安高了一截,可平日里他更多的还是惧怕沈韪安这个煞神的。
刚见到沈韪安的那一刻,公孙郄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诧异,莫非事情败露,他又岂会如此安然的坐在此处。
而这将军府看着也和往日一般无二。
“不知沈大哥这么急切把贤弟喊来,所为何事?”公孙郄打趣一问。
他与沈韪安乃是好友,这贤弟大哥一词,自是他强烈要求的,但是沈韪安还真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弟弟一般爱护。
可如今想来,却是护了一条白眼狼。
沈韪安抬手倒了一杯烈酒,随后一饮而尽,故作一抹哀愁之色:“殿下有所不知,臣今日到许府赴宴...”
那许府的宴席他也收到了邀请,可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他,自然没去。
再者也是怕自己去了节外生枝。
见他话说一半,公孙郄心里自然着急:“今日许府的宴席如何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沈大哥你这般忧愁...”
美人入怀,不应该开心才是。
沈韪安又饮下了一杯烈酒:“殿下有所不知,今日在许家,臣自是见到了玉儿,可今非昔比,玉儿如今长得实在国色天香,臣身为武将,粗鄙不堪,自知有愧,实乃配不上玉儿,可谁知玉儿她...唉!实乃一言难尽啊。”
听到此处。
公孙郄哪耐得住性子,见沈韪安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下肚,还露出那般伤心的神色,心中一惊。
莫非此事发生了什么变数?
想来不应该啊...他与玉儿将此事定在许府,自是先要撇清自己的关系,在将矛头推给许家,其中最大收益的本就是沈韪安,可如今他却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实在让人心急。
“沈大哥切莫再喝了,都怪贤弟今日不曾与你一道前去许家,不知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贤弟听闻...那秦家小姐今日在宴席上,可是与沈大哥你...”
“与我如何?”沈韪安举杯一问。
公孙郄似笑非笑:“自是与沈大哥你共度良宵...”
沈韪安闻言,剑眉一挺,心中得到肯定后,嘴角一扬,笑若春风道:“若是与我共度良宵,三皇子此番来我府上,也能看得见热闹,可惜啊...良宵是有,可那男子绝非在下...”
“什么意思?”
“今日在许府,与那秦玉儿共度良宵之人,乃是一位许家的老奴,三殿下,你来评评理,说说这到底算怎么回事!本将军好歹一表人才,战功赫赫,那秦玉儿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睛,才敢如此对待本将军,给本将军扣了如此一顶绿帽,亏本将军还一直待她如此...”
沈韪安怒声低吼,气愤不已,手中酒杯丝毫不曾停下。
话音刚落,还不忘余光偷瞄公孙郄脸上那如同调色盘般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