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牧天放和乘风坐在沙发上,气氛一如既往的和谐,“乘风,你别管,我可以搞定的。”
乘风给他倒了一杯水,握在手里搓了一会儿才给他,“那样的要求倒也不是在为难我,就当应酬吃个饭吧。洽”
“他分明你就是在为难你。”以他现在的能力,肯定能知道了他和乘风的关系,不然怎么可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能帮到你,我很开心。”这也是他仅能帮到他的地方,他需要他就帮忙,以何种方式他都愿意。
“乘风,这样你会受委屈的。”牧天放摸了摸乘风的脑袋,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不会。”乘风笑了。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牧天放时的情景,那时他才十六岁,穷小子一个,而他闪闪发光的牧家二少爷。
第一次来到儒城这座大都市,他便迷了路,迷了眼睛,家里东拼西凑给他的几千块钱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被偷光。
没有钱给房租,老板将他从破烂的小旅馆里撵了出来,流落街头的日子就从那一刻开始。
睡在街头的那一晚,他在想,都怪他,要不是执意要来儒城上艺术学院,钱也不会被偷,就在家里的话,还能过上两三年好日子钤。
连续两天没有吃上饭,喝上一口水,他终于放下了那可笑的自尊心,开始学着别的流浪汉一样捡拾别人不要的东西,以此来填饱肚子,也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
和牧天放相遇纯属偶然,不知道为什么牧天放那种大少爷回来到这种地痞流氓聚集的地方,还被人围攻。
当时看到牧天放脑子里有一种特别的感受,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心里不停告诉自己快走,别管闲事,但是脚步却怎么也移不开。
他记得,他帮了牧天放,但结果却是,两个人都被揍得很狼狈。
牧天放即便浑身是伤也有一种夺人眼球的光芒,当那群地痞揍完之后,牧天放从地上爬起来。
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那时候他是一个有钱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的人,“拿去,不多,应该了可以看看伤。”
乘风手里握着五百块钱,看着他的身影慢慢远离自己的视线,不由得拽紧了手中的钱,却没有去看病。
把自己收拾干净,吃了一顿饱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去了学校报道。
剩下的钱他没有再动过,一直小心的保存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
在那里学习了一年,他没背景也就没什么机会得到和别人有背景的同学一样的机会。
真正开始他明星生涯的还是被星探发现,由此才从默默无闻的贫苦学生中脱颖而出。
再见到牧天放已经是三年后了,他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依然是人群中那颗闪亮的星星。
慢慢的因为工作接触得多了,他也发现了自己对牧天放不同寻常的感情的,他吓到了,被自己的大胆吓到了,他怎么可以对牧天放有那样的想法!
先不说他是他们家的独苗,家里老年人思想老久,他需要传宗接代,那牧天放时什么人?牧家二少爷?岂能传出这样的丑闻?
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越是控制压抑,越是要爆发,终于,他在拍了第一部戏的庆功宴上,借着醉意向他表露了自己的心迹。
牧天放只当他是喝醉了,听他说完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这一走又是一年不见。
当他慢慢放下时,他又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他一厢情愿,他竟然也中意他了。
于是,他们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就这么开始了,一直到现在。
在外人面前,他连多看他一秒钟都不敢,害怕流露出对他的感情,甚至四目相对时,也要把分寸拿捏好。
成为影帝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演戏天分那么高,就连自己的取向都掩饰得那么好,有时,他都佩服自己。
牧天放给陌尘打电话,心中的郁气难以消除,他就是感觉到了陌尘对他的侮辱,离开的时候,他居然说,“牧总裁还没有我的电话吧,留一个,有任何消息都能第一时间联系上我。”
现在,他要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出去面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这一切都是陌尘操控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牧总裁,这么快就有消息了?”陌尘还在下班的路上,章陌刚才给他打电话,说她回去了,他瞬间又感觉自己的感冒来了。
“陌总,乘风今晚有时间,不知道你有没有空?”牧天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
反正回去也没事,家里也没人,“那大家出来坐坐吧。”
挂断电话之后,乘风问他,“怎么样?说什么了?”
“一会儿出去聚聚。”抱住乘风,“对不起。”
“没关系。”
陌尘在车里闭上眼睛,因果轮回,牧天放当年怎么对他和章陌的,现在他就怎么还给他,只是他心情的好坏决定了他还的程度。
“风驰和寒宇呢?”开车的是邢烈。
他这三个兄弟,都只有他们女人没空搭理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围着他转,他是不是该庆幸,他在他们心目中排第二?
不不不,在邢烈哪儿,估计只能排第三了,他还有个孩子呢,“一下班就开溜了。”
“把他们给我叫回来。”尤其是风驰,早上还敢笑他,他也要让他尝尝看的到肉吃不到肉的滋味。
风驰接到电话的时候,火冒三丈,那时候他正和霍思晶你侬我侬,马上就要入正题了,“喂!”
邢烈想,还好没带耳机,“赶紧过来集合了。”
“集什么合!我不来!”霍思晶想跑,风驰一把将她抓住,小声说,“等一下。”
“这是先生的命令,你看着办吧。”
霍思晶推了推他,“赶紧去吧。”
把头发扎好,整理了一下衣服,“说不定找你有什么急事。”
他能有什么急事找他?
“那你自己做饭吃,我先赶过去。”那事儿虽然重要,但是和陌尘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夜一色是儒城最大最豪华消费最高的娱乐场所,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为了寻求刺激,他们脱掉了白天的衣着,换上适合这个夜晚的服装,在人潮和音乐中释放。
他们的行业不同,职位不同,但是在这里,他们却又都一样,都是为了释放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寒宇和蹭吃在外面遇到,一起进来,“先生怎么约我们来这种地方。”
以前单身都不回来,现在他们都有女朋友了怎么还来这种地方?
“不知道。”风驰还没吃饭,现在饿着肚子呢。
原本去霍思晶哪儿是打算先吃饭再进入正题的,没想到情不自禁就玩儿上了,一直没顾得上吃饭。
“你那极度不爽嫉妒郁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和费琳两个人的约会被打断他都没有说什么,不过真怀疑是不是邢烈和陌尘掐着时间故意打的,太巧合了。
“唉,没事。”叹了口气,往前走。
邢烈笑了笑,欲求不满的样子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怎么才来?”他们推开门进来,邢烈和陌尘已经在包厢里等他们了,除此之外,还有牧天放和乘风。
风驰了寒宇对视一眼,“路上有点堵车。”
虽然来都来了就什么都急不得了,但是牧天放只想快点带着乘风离开,“陌总,你看……”
“哎呀,牧总裁,”风驰是个人精,跟着陌尘这么久,他自然能猜到他的用意,打断了牧天放的话,“我们两个小助理还让你等这么久,实在不应该,这一杯我敬你。”
他们之间长期培养出来的默契,寒宇一眼便看出今晚聚会的不用寻常,“怎么能你一个人敬牧总裁呢?”
给牧天放满上,“来,牧总裁,这一杯我敬你。”
“什么叫我一个人敬牧总裁呀,你现在不也敬了么?”风驰再次给三人酒杯里倒满了酒,“来,我们两个人一起敬牧总裁。”
牧天放已经喝了两杯了,照理说他们敬酒他可以不喝的,但是在这里好像又不行,他只能选择喝下去。
乘风看着牧天放面前的酒,他的胃本来就不好,刚才来的路上还不舒服,现在又喝这么多酒,怎么受得了?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好,牧总裁好酒量。”寒宇看牧天放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句好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嘲讽。
“呵呵,两位特助也不错呀。”
邢烈中途出去了一会儿,现在回来带回来了十几个女人,各种各样的,应有尽有。
寒宇和邢烈吓着了,今晚到底是灌牧天放还是集体不出轨啊!
“牧总裁,光是我们几个大男人玩儿有什么意思,看看这些怎么样?”邢烈也是壮着胆子去找这些女人的,要是给赫曼知道了,他估计这身上的皮都得少一层。
牧天放脸色不好,他在外面各种场合都有过应酬,也有人找女人作陪,但是他都是独来独往,不要女人的,现在他们的意思是,他必须选一个?
乘风和他一眼脸色不好,但他是一个出色的演员,并未将情绪表现出来,再坐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只是一个小演员,轮不到他说话。
“陌总,我觉得我们来谈正事的,可以省了这些花样,你觉得呢?”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太想选女人。
“牧总裁,选一个吧,就当助助兴。”
寒宇和风驰依然在状况之外,莫不是他们猜错了,并不是要针对牧天放而是陌尘准备对不起章陌?
不至于吧,不就是没有吃到肉么?再忍忍不就好了。
进来的美女的个个都是这里的极品,她们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但就是今天来的没见过!从来没见过这么好贵的男人!
居然还有大明星,太匪夷所思了,简直不敢相信,为了能坐到他们身边去,她们站在一边,纷纷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可惜,几个男人视而不见。
没人敢先选,风驰和寒宇也都低着头,妈呀,谁敢先出头,绝对先死。
“风驰,你看上哪个了?”不想什么来什么,陌尘点名问他,“随便挑。”
风驰苦着一张脸,“我……”
看了一眼对他抛媚眼的女人们,他好像能想象到霍思晶知道后对他暴力的样子,“可不可以……”
陌尘盯着他看,话锋一转,随手一指,“就你了。”
寒宇一惊,这厮疯了吧,他虽然没领教过霍思晶的脾气,但是一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生气了绝对不容易哄回来,他家的就更别说了,要是知道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估计得和他分手。
但是……他没选择呀现在,“你,就你吧。”
看吧,有时候男人真的是被逼无奈的,他们没有选择才会做对不起女人的事情,这不能怪他们呀。
后面邢烈也随便挑了一个,牧天放和乘风两个人就选了就近的两个女人。
“好了,你问出去吧。”
风驰怎么可能让陌尘一个人坐着,他们旁边可都是坐着女人的呢!
他想独善其身,想得美!
“站住。”他走到剩下的女人面前,挨个挨个的看,势必要为陌尘找出一个好的来。
“你,过去,做到他身边。好生伺候着。”还从钱包里拿出一叠小费。
美女见这么轻松就有钱拿,而且那个男人还那么帅气,顿时心花怒放,“好的,先生。”
她一走近陌尘鼻子就范痒,这香水也太差了吧,抬手时,牧天放却开口了,“陌总,就你一个单着多不好,有个人陪陪多好呀,你看看这长得水灵灵的。”
恋人之间也会吃小醋,即便是赞美其他人一句听了也不舒服,乘风踩了一下牧天放的脚,“总裁,对不起。”
牧天放笑了笑,“没事。”
之后却是再也没有夸过哪个女人,或者是和哪个女人说过一句话。
陌尘让那个女人在一边坐着,不用给他倒酒,牧天放和乘风的互动,他似乎没有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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